馮君停下來的地方,距離昆侖的山門已經不遠了,也就兩百多公裡,但是指望一路開車過去,恐怕是很難,這種嚴寒天氣,對普通車輛實在太不友好了。
凹地裡的風要小一點,不過依舊寒冷刺骨,馮君選一處比較避風的石壁,掣出一柄長刀,刷刷地砍鑿起來,眨眼就挖開一個大口子。
史密斯見狀湊了過來,他穿得很厚,卻還是凍得渾身發抖,“大師這是要挖山洞嗎?還有沒有工具了?我們閒著也是閒著。”
“往外劃拉石塊就行了,”莊昊雲冷冷地發話,他其實還是不太能接受這家夥,畢竟此人是劫掠石燈的操作者,“你那小身板,想要鑿這石頭,差得太遠了。”
現在的馮君已經是出塵期了,比煉氣期強了不止一點半點,也就半個小時,他挖出了麵積足有四十平米的兩個山洞。
一個山洞,是他和楊玉欣住,另一個山洞,就是其他人住,他又拿出發電機、電暖氣、鍋碗瓢盆等東西,讓所有人出手幫忙布置。
他自己則是騰空而去,“我去約一些道門的朋友來,做個見證。”
這一次,他是要大張旗鼓地問罪昆侖了,找一些人搖旗呐喊,還是很有必要的。
選一個有信號的地方,他先給馮天揚打了電話,說打算這麼這麼做……你有時間來一趟不?
玄德洞天的執掌是真的有點懵,“這個天氣……本家,那裡是真的不好走,你不是說要等到來年四月嗎?”
“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已經受不了昆侖了,”馮君笑著回答,“我現在距離它的山門,也就兩百公裡左右,我邀你來,隻是做個見證,你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
“彆啊,我去,”馮天揚哪敢就這麼算了?他打探山門有功,正等著馮君兌現聚靈陣呢,這時候哪裡敢怠慢?“我是說,你如果邀請人見證,要多邀請幾個人吧?”
“那是當然,”馮君理直氣壯地回答,他在華夏道門中,前前後後幫了不少人,現在找幾個捧個場,應該不是問題,“我得讓大家都明白,我真的不是要欺負昆侖。”
“我明白我明白,”馮天揚笑著回答,“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最近的機場,距離那裡也有六百多公裡,你打算讓大家怎麼去?”
馮君考慮過這個問題,毫不猶豫地回答,“你們在市裡麵住下,等人到齊了,我用光陰梭去接你們。”
“哈哈,”馮天揚笑了起來,“那可不合適,你用飛行法器接人……誰能有這麼大的牌麵?”
“來的都是熟人,”馮君倒也不看重這一點,“我得跟他們說一聲,不夠份量的人彆來,太占地方……其實有些事,也不能讓層麵太低的人知道。”
他指的是白川木的死,不管對方是泥轟人還是華人,人家都是拿著邁瑞肯護照的,這樣的人在華夏橫死,傳出去總是麻煩。
沒錯,對方是自殺,他也不怕被調查,但是……何必給自己找事呢?
最關鍵的是,他所有的事業和產業,甚至他身上的靈異之處,不經查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哈哈哈,你放心好了,”馮天揚放聲大笑,“帶他們過去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本家怎麼也是華夏唯一的出塵上人,如何能做那些迎來送往的事情?”
“你呀,”馮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你剛才不是還在說……不建議這時候動嗎?”
“這個節令,確實不合適動,”馮天揚一本正經地發話,“真的太冷了,不過馮上人你既然決定了,大家肯定還是要捧場的……我能請真升化玄天的陳執掌來嗎?”
“真升化玄天?”馮君思索一下,“武夷山洞現在還有道門傳承?”
“斷續了好幾次,現在官府正在大力扶持,”馮天揚回答道,“陳執掌是有道高人,傳說是武夷宮隔代傳人,有感於道統衰微,正在大力招攬弟子。”
馮君點點頭,“你覺得沒問題,那你決定好了,我再去約彆人。”
等他幾通電話打完,一個小時就過去了,然後他回轉凹地。
莊昊雲等人的動手能力也是很強,就這麼一陣時間,他們已經將山洞收拾得差不多了。
其實很多石塊都還沒有清理乾淨,不過供大家吃飯休息的空間是都有了,因為是馮君出手砍鑿的岩石,連粉塵都很少,打掃起來也要簡單得多。
他們甚至給兩個石洞都掛起了厚厚的棉門簾,目前正在安裝電暖氣。
馮君選擇在這裡休息,也不是因為有野營的愛好,實在是光陰梭白天不宜出動,隻能是夜間趕路,所以白天隻能就地紮營。
當夜晚再次降臨,一行人收拾起東西,又踏上了光陰梭。
不過這一次,就沒再走多遠,半個小時之後,就來到了一個小縣城裡。
這個縣城距離傳說中的昆侖山門,大約也就是幾十公裡了,馮君一行人選了一家民居旅館,進去看一看,直接將整個旅館包了下來。
旅館的條件真的很一般,被子都散發著一股汗臭味,不過采暖倒是還不錯。
聽說他們要包下整個旅館,老板本來是獅子大張嘴要錢的,徐曼莎直接頂了一句,“你是不是覺得,縣城裡就你一家旅店?”
老板不以為然地笑一笑,“你從我家出去的話,肯定再找不到旅店了!”
這些偏遠地方的人,有時候真的挺讓人無奈,現在是旅遊的淡季,淡到不能再淡的時候,很多旅館為了節省暖氣和人工,直接就關門了,僅有的幾家營業的旅館,卻敢獅子大張嘴。
這家旅館在馮君他們到來之前,隻有一個住客,是電信設備維護人員。
莊昊雲卻是更直接,一拍櫃台,惡狠狠地發話,“昆侖辦事,有種你再說一遍?”
老板聽到這話,脖子一縮,還真不敢再說了——他久在此處,當然知道昆侖的大名。
至於說這些人可能是冒充昆侖的?他還真沒想過——在這個縣城裡,冒充警察的有,冒充昆侖的絕對沒有,找死也不是這種找法。
打出昆侖的旗號,果然好辦事,馮君選了一間大房子,直接將裡麵的東西全部清理了出去,換上了自己的生活用品。
老板看在眼裡,卻是越發地不敢吭聲了——這些人雖然也拖著幾個小皮箱,但是那些茶具、床shang用品之類的東西,又怎麼會是小皮箱裝得下的?
馮君布置好房間,楊玉欣毫不見外地就走了進去——這一趟昆侖之行,她是徹底地放飛了自己。
不過這裡的條件,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勁兒,過不多時,莊昊雲、史密斯和徐曼莎聯袂而來,也跟馮君討要一些床shang用品。
此處的夥食也很一般,老板知道這些人不好惹,索性直接表示,要不你們去買菜吧,買回來你們自己做,我家的鍋灶免費借給你們用——如果你們做得多了,給我們吃一些就好。
真正荒涼小縣城的感覺。
不過馮君沒覺得有什麼,他在西傾山上用黑駒塔修煉的時候,條件比這裡還要差很多——這裡再差,起碼有抽水馬桶,手機也有信號。
不知不覺間,兩天時間就過去了,這一天的傍晚,門外傳來一陣喧鬨,卻是一輛大巴車開了過來,車上陸陸續續下來不少人。
打頭的不是彆人,正是馮天揚,他的身後還跟著不少熟人,鬼穀傳人董曾鴻、茅山小天師唐文姬、武當郭長老、青城張洞遠、終南秋道長、丹霞天關山月……
令馮君感到意外的是,王屋山居然也來人了。
他不認識的也有兩人,一個是武夷山洞的陳執掌,一個卻是羅浮山主青霄子。
陳執掌自不必說,是馮天揚提前打過招呼的,那是一個矍鑠的老頭。
但是青霄子前來,還真是令馮君感到意外,要知道羅浮一脈根腳深厚,號稱道門南宗,眼界一直極高,哪怕是排名第七洞天,卻從不把前六放在眼裡。
唯一能讓他們忌憚一點的,據說也隻有排名第三的太玄總真之天,好像還是因為西城洞府跟昆侖有什麼關係。
但是羅浮一脈在近千年裡,還真沒出過什麼像樣的人物,以至於委羽洞天都要壓他一頭,到了後來,茅山和龍鳳山在南方的影響力,都要強過它家了。
青霄子年約五旬,皮膚黝黑臉上凹凸不平,相貌不太拿得出手,但是他有南方人少見的高瘦身材,氣度不凡,也能給人一種“得道高人”的感覺。
馮君看得暗暗點頭,真要說起來,道門中人的形象,確實比佛門中人強多了,天天吃齋念佛的主兒,居然都是“胖大和尚”的形象,這未免有點毀人三觀。
毫無疑問,青霄子是董曾鴻約來的,要知道,金壇華陽之天重啟的時候,他都沒到場的。
不過令馮君感到意外的是,據說比較傲慢青霄子,竟然笑吟吟地一拱手,“山野散人青霄,貿然前來叨擾,還望馮上人莫怪。”
馮君也笑著一拱手,“道友百忙之中,居然能撥冗前來,馮某幸甚,幸甚!”
藏在一邊的店老板,看著這些人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心裡忍不住提高了警覺:都說昆侖交往的都是些異人,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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