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莎為什麼跪倒呢?原因很簡單,她被嚇壞了。
飛行法器什麼的,她早有耳聞,而且更是認出,這件飛行法器極有可能是昆侖的光陰梭。
馮君暴露出飛行法器,將她載到荒郊野外,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極有可能是要滅口!
聽到他出聲發問,她戰戰兢兢地回答,“馮大師,此前我從未針對過您,還請手下留情。”
倒是楊玉欣能猜到她心裡想什麼,聞言她笑一笑,“怕被滅口?”
這種話,按理說是不該由她說的,對方被滅口就被滅了,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堂堂的古家三媳婦,不該冷眼旁觀坐看潮起潮落的嗎?萬一說得不合適了,豈不是惡了修道者?
殊不知,楊主任昨日裡晉階了蛻凡一層,也整理了一下對亡夫的思念,現在一門心思就是想跟著馮君了,哪怕拋棄世間所有的繁華都無所謂,所以她就很自然地發問了。
“我肯定怕的,”徐曼莎老實地承認,“昆侖殺人從來不眨眼,根本不考慮物議,再加上您的背景……我覺得我有必要強調一下,我願意配合,非常願意配合。”
史密斯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麼危險,馬上點頭附和,“三嫂,馮上人,我這人一向佛係得很,從來不願意惹是生非……”
不得不承認,在京城混的人確實不一樣,就這半天的時間,他已經找人拉上了古家的關係——雖然臨時抱佛腳,有點丟人敗興,但是這時候他也顧不得很多了,直接稱對方為三嫂。
在他倆看來,對方想殺人,真不是什麼問題,殺人償命隻是一個口號,他倆不想被殺。
“哪兒來那麼多廢話,”馮君哼一聲,“來,認幾個人。”
其實在最初,他對要不要把這倆人帶到晉省,還是有些遲疑的,他的很多事情見不得光。
但是後來他也反應過來了,史密斯是高官子弟,各種辛秘事情見得多了,而徐曼莎則是昆侖的外圍——昆侖會把殺人當回事嗎?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既然把人帶過來了,就存了“不合適就殺掉他們”的想法,從這一點上說,徐曼莎的感覺還是很敏銳的。
當然,他不是殺人狂,把這倆帶來,很重要的一點是:他要他倆幫著識彆人!
接下來,徐曼莎表現出了自己的價值,她認出來了:兩隻手臂被人穿孔的,就是昆侖弟子,她還隱約記得他姓胡,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史密斯,他居然認出了小齊:小齊其實就是給昆侖跑腿的,但是跑腿期間,他來過京城兩次——畢竟是華夏的首都,他過來趁個熱鬨很正常。
而非常不幸的是,史密斯的記性極好,他甚至指出,小齊是在六年前來過帝都。
這兩人的身份,基本就坐實了,絕對是昆侖的人。
倒是白先生的屍身,兩人認了半天,都沒認出來,馮君就有一點疑惑了:莫非這個人,還真的是邁籍華人?
楊玉欣感覺到了他的疑惑,走上前輕聲發話,“他的事情交給我了,邁籍華人又怎麼樣?來了華夏,就要守華夏的法律。”
她是有資格這麼說的,所謂“外國友人”,隻要不是特彆難纏的,在真正的權貴眼裡,也不算什麼——布瑞藤商人在華夏不聲不響地被人毒死,如果不是出了大事,可不也沒人管?
馮君的眉頭皺一皺,“這倆身後,應該還有彆人,狗膽包天,竟然跑到平陽來了。”
胡道長和小齊都還活著,不過胡道長雙臂被花花擊穿,又被腐蝕了大片的血肉,現在已經奄奄一息了,還發著高燒,花花心恨他手拿符籙,也沒有去救治他。
隻有小齊是清醒的,見到馮君來時的架勢,他早就嚇傻了,半天才出聲發話,“上……上人,我有重要情況彙報。”
馮君淡淡地看他一眼,“知道昆侖山門在哪裡嗎?”
“不知道,”小齊搖搖頭,下一刻他就叫了起來,“不過我真有重要情況彙報。”
馮君的下巴一揚,“你先說說看。”
小齊要彙報的是,胡道長得了石燈之後,專程來京城找華夏養生協會,想知道此物的出處,然後就發現,莊昊雲在打聽這個消息。
緊接著,胡道長又順藤摸瓜找到了連教授,得知了莊家山洞的秘密。
這連教授真不是什麼好鳥,他不但去過莊家山洞,還悄悄地把這裡記錄了下來,莊昊雲的四叔告誡過他,不要對外泄露這裡,哪知道這位心裡做事,居然暗暗畫了一幅地圖出來。
連教授知道莊家對這個山洞看得特彆緊,他也沒想過,日後一定要再來,但是這種辛秘既然被他知道了,為什麼不記錄下來呢?
將來傳給子孫,這種隱秘的信息,沒準什麼時候會起到一些作用。
胡道長和白先生在並州綁架了莊昊雲,一開始是想讓他帶路的,但是莊昊雲被折磨了好久,卻始終誓死不從,最後不得已,他們還是靠著連教授提供的地圖,摸到了山洞。
之後的事情,也就不用說了,他們帶著莊昊雲進入山洞,山洞裡實在太簡陋,簡直是一目了然,因為找不到可能的寶物,他們開始再度折磨莊昊雲。
虧得是莊家人尋了過來,否則等到今夜,這三位就要破壞性尋寶了。
莊昊雲聽到這裡,勃然大怒,“然後……你們會怎麼對付我呢?”
小齊歎一口氣,並不回答——哪裡還有什麼然後?你肯定就是繼續失蹤,永遠找不到了。
他幫昆侖做事,差不多也有十年了,昆侖的手段,他還能不清楚?
區區一個億萬富翁而已,失蹤就失蹤了,多大點事?
沉吟一陣之後,馮君看一眼莊家其他三人,“你們三位……麻煩回避一下。”
這三位一直都不敢做聲,聞言馬上就退到了遠處——這位不但會使用飛行法器,還是那隻煉氣期蝴蝶的領導啊。
然後馮君才又看向小齊,沉聲發話,“你們昆侖……什麼時候跟邁瑞肯人聯係上了?”
“這一點我並不知道,”小齊忙不迭地搖頭,“是胡道長跟他聯係的,我真的不知情……”
“不肯說?那可好極了,”莊昊雲獰笑一聲,就逼了過去,他受的多是皮肉之傷,服用了花花帶著的傷藥之後,已經好多了,而他耿耿於懷的,就是自己曾被對方逼供。
胡道長沒有怎麼動手,主要動手的,就是小齊和白先生。
莊昊雲希冀地看向馮君,“馮大師,我跟他們學到了一些刑訊逼供的手段。”
冷不丁地,史密斯也出聲了,“大師,審問人的話,我也聽說過一些法子……”
雖然他跟古家拉上了關係,但是這時候,他也必須積極地自救,以免被波及,而投名狀,就是個不錯的主意。
馮君遲疑一下,下巴微揚,“那好吧,彆讓我失望。”
“大師饒命,”小齊沒命地尖叫了起來,他可是知道,自己這兩天是怎麼折磨莊昊雲的,“我願意交待……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莊昊雲衝他呲牙一笑,“你是不是願意交待,跟我們用不用刑,沒有什麼必然的聯係……不讓你吃點苦頭,萬一你耍花招怎麼辦?”
史密斯也點點頭,“是呀,你多少要頑抗一下才好嘛,要不然我們多沒有成就感?”
小齊沒命地尖叫,莊昊雲想也不想,直接一記耳光抽了過去,“再叫一聲,勞資先砍斷你一根手指!”
他倆興高采烈地折磨小齊,莊昊雲甚至找馮君要了不少東西,小刀、鋼針、麻繩、釘子、魚線什麼的,甚至還跟馮君要了發電機和電鑽……
馮君也沒理會他們在那兒折騰,而是扯了楊玉欣到一邊,“這個姓白的家夥,身份好查嗎?”
楊玉欣點點頭,“大概信息還是很好查的,有他的圖像,再收集一些毛發和指甲,搞明白他的身份,還是很簡單的,不過……得專門往京城送一趟東西。”
“這個簡單,”馮君采集一些白先生的DNA證物,駕起了光陰梭,帶著楊玉欣揚長而去。
五個小時之後,兩人才施施然回轉,已經是淩晨四點了。
小齊被莊昊雲和史密斯折磨得渾身是傷,手指甲和腳指甲全部被拔掉,身上被電鑽淺淺地鑽出了十幾個血孔,更恐怖的是,他的某些隱秘之處,還被綁上了魚線。
這倆其實就沒打算從小齊嘴裡得到什麼消息——隻要找對了方向,細節什麼的,真的不重要,到最後還是要硬杠昆侖的。
“你按住他的頭,”莊昊雲吩咐史密斯,“我把他的牙挨個敲掉。”
史密斯猶豫一下,小心地建議,“用電鑽鑽牙床……是不是會更好一點?”
沒辦法,他是“反正”過來的,不像莊昊雲“根正苗紅”,隻有建議權。
“我願意說,我願意說啊,”小齊見到光陰梭落地,忍不住熱淚盈眶,“馮大師,我檢舉昆侖裡通外國,我願意做汙點證人……”
刑訊逼供他倒也不怕,關鍵是這二位的刑訊,隻是為了折磨人,根本什麼問題都不問!
(更新到,二月第二天,召喚保底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