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聞言臉一沉,很不高興地發話,“我都已經說了,你不要總是發問,是我在問你!”
史密斯心裡滿是疑惑,卻是不敢再問了,他比較了解修道者的恐怖。
然而,他還真是改變不了自己的語言習慣,“不知道這位師傅……有沒有聽說過昆侖?”
“昆侖?”楊玉欣聞言,眉頭就是微微一皺。
史密斯狐疑地看她一眼,心說古家的媳婦,居然也會知道這些?不該是唯物主義者嗎?
“哼,”馮君冷哼一聲,“我就知道,做事這麼不地道的,逃不脫這些人。”
“那您是認識昆侖的……”史密斯話說到一半,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記嘴巴,既脆且響,“讓你嘴欠,讓你再問!”
馮君麵無表情地發問,“那聯係你的……是於白衣還是沈青衣?”
史密斯越發地駭然了,心說合著這位也是正經的修道中人——說實話,他自己都不知道昆侖有些什麼人,隻是知道昆侖裡最厲害的,是昆侖三秀。
可是昆侖三秀,他也隻知道個稱呼,具體是哪三秀,他完全不知情。
他現在腦子裡麵想的是,不止一個人說,昆侖是華夏第一修道聖地,就是不知道麵前的這位,會不會是對方的對手。
於是他壯起膽子發問,“最後一個問題,冒犯了……請問先生和昆侖,誰更厲害一些?”
馮君懶得理他,衝楊玉欣使個眼色——你來回答吧,我就不自吹自擂了。
楊玉欣也不想多說,不是沒膽子,而是她看這個史密斯不順眼。
所以她隻是淡淡地發問,“聽說過昆侖三秀沒有?”
“聽說過,聽說過,”史密斯連連點頭,臉上泛起一絲喜色,“原來姐姐也知道。”
其實他的年紀起碼比楊玉欣大十歲,不過京城人這麼稱呼人……沒毛病。
“寇黑衣已經死了,”楊玉欣冷冷地看著他,“所以大師問你,是於白衣還是沈青衣。”
這些消息,原本她是不該知道的,但是古佳蕙常跟師兄師姐交流,她自己跟馮君也有肌膚之親,平日裡言談之中,難免冒出一兩句來——比如說,“花花用的無情索,得自寇黑衣”。
史密斯秒懂,原來傳說中的昆侖三秀是這三位,他忍不住又問一句,“是死在閣下手中?”
馮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是他自己找死,無緣無故找碴,死不足惜……最後重複一遍,你如果再問我問題,我真翻臉了!”
史密斯一聽,這位居然是乾掉了昆侖三秀之一,還敢大搖大擺到處走,顯然是不把另外兩秀放在眼裡的。
簡而言之,昆侖想要得到那個石燈,還要通過他這個中間人,偷偷摸摸地操作,而這個年輕人則是帶著楊玉欣,直接大搖大擺地追了過來。
所以他已經明白,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了,“好吧……我說,其實嚴格一點講,我並不是特彆確定,找我的人是昆侖的,隻是這麼猜測……”
史家跟修道者接觸,並不是從史密斯開始的,而是起源於史密斯的老爸。
老史在十nian浩劫中,也被打成了反動派,不過他的妻子因為是歸國華僑,沒有被抓走,隻是時不時被批鬥一下,也被抄過家。
史密斯的母親有些家傳寶物,也被抄走了,後來抄家者還上門問,說你們有些封建殘餘的東西,還沒有交出來,她堅決否認。
後來有一天,又有人悄然上門,以老史的安危為要挾,跟她談了很久。
史密斯記得的就是,母親交出一個不起眼的葫蘆之後,父親的條件就改善了不少,母親因此特彆感激那個拿走葫蘆的人。
後來改ge開放了,他的母親取出一些私下藏匿的金條,做起了古董生意。
她不是個做生意的人,沒做多久之後,就被落實了政策,然後她就回去上班了,但是她家學淵源,對古董研究得特彆深,這些東西,她都教給了自己的兒子。
後來那個收走葫蘆的人又出現了,要史家幫著在市麵上收集古董,說如果有好貨的話,他可以翻倍收購。
接下來的事情,都是史密斯在操作,他仗著專業知識收了不少古董,想要轉賣出好價錢,結果那邊基本上看不到眼裡。
所幸的是,他趕上了盛世年代,古董價格一路上揚,所以他就是……販古董販成了收藏家的典範。
所以他對那個神秘來客的感覺,是很複雜的,既感激對方救了父親、也給自己找了一條生財之路,但是也深恨對方搶走自己的家傳寶物。
事實上,那個時期,他家被抄走不少東西,但是後來都沒有被找回來,神秘人明顯跟抄家者有一定聯係,但是他拒絕作證。
後來接觸得多了,史密斯才知道,神秘人不是一個人,而是隸屬於一個組織。
有一次他競買古董失敗——這很正常,他是收藏家,那個組織也不會為他包底。
神秘人知道之後,痛罵他一頓,然後……競拍成功的那位出了車禍,拍品卻不見了。
史密斯接觸得他們多了,知道這應該是一個修道者的組織,而且偶爾吐出來的消息,令他震撼——居然敢用大名鼎鼎的“昆侖”二字?
然而久而久之,他才知道,這些人是真有一些異常能力的,而且似乎……真的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昆侖。
但是知道得越多,他對這個組織就越忌憚,這次也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就能知道中華養生學會有個石碗,而且到了副會長的家裡。
然後他通過副會長的保姆,輕易地拿到了這個石碗,給了對方二十萬,反正這個保姆跟副會長也有點不清不楚,她並不怕他發作。
這件事裡,史密斯其實非常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不是那麼光彩,平時就不願意談此事。
而且他隱約能感覺到,昆侖這麼謹慎操作,在以往也很少見,應該是在避諱什麼。
現在他知道了,昆侖大概也許沒準……就是在避諱眼前這位吧?
馮君麵無表情地聽他說完,才出聲發問,“那個人……現在在哪兒?”
“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兒,”史密斯苦惱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比剛才的那一記響得多,“每一次都是他們聯係我,我就不知道怎麼聯係他們。”
“嗯?”馮君輕哼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麼多年了……你一點都不清楚?”
這個問題,就太尖銳了,證明他的閱曆並不像他的麵相一樣年輕。
史密斯想要否認,還真沒那個膽子,他略略遲疑了一下,就老實交代,“我也偷偷觀察過……觀察得非常小心,真的對他們是不是昆侖的人,有些存疑。”
他雖然表現得佛係,其實是心裡做事的人,通過他的觀察,他認為跟他接觸過的幾個人,也都是普通人,隻不過身上有些功夫罷了。
史密斯也是從小練過功夫的,並不是特彆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但是這些人背後的高人,他有幸遠遠見過一次,還有一次就是那場離奇的車禍,所以他心裡判斷,這幾個人不過是跟昆侖有些交情,算不上真正的昆侖修道者。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對這些人有些反感——你們做中間商,做出優越感來了?
馮君聽到這話,並不感到奇怪,昆侖有外圍成員,這實在是太正常了,全國好東西那麼多,他們不可能一一收得過來,有必要召集一些代理人來幫忙。
彆說昆侖了,就連洛華莊園,不也是如此?莊昊雲那廝,就是一個自帶乾糧的代理人。
他無意糾結於這種小事,隻是沉聲發話,“那你知道誰的地址?”
史密斯內心掙紮一陣,說出了一個地址。
楊玉欣微微頷首,沉聲發話,“既然是這樣,你帶路,咱們一起去一趟吧。”
史密斯愕然地看向她,“讓我一起去?”
“你們有交情,你出麵最好,”楊玉欣麵無表情地回答,“彆以為我是在算計你,明白告訴你,我是在救你……敢對馮大師看好的東西下手,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原來這男人姓馮!史密斯多少知道了點新東西,卻是連看馮君的膽量都沒有,他略一遲疑就站起身來,“好吧,那就走吧。”
史密斯指路,馮君開車,不多時就來到了一棟二十來層高的住宅樓前,“這個單元頂層,徐曼莎……應該是個比較重要的人物,不過這次的石燈,不是她出麵拿走的。”
馮君拿出一個手機,劃拉了兩下,然後搖搖頭,“人不在家,石燈也不在這裡。”
“我打個電話問一聲,”楊玉欣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一個小時之後,一個麵目普通的中年人出現在車前,個子不高中等身材,渾身上下卻是流露出一股精悍之氣。
他走到車前敲一敲車窗,看到車窗搖下,才沉聲發問,“這是楊主任的車?”
馮君點點頭,楊玉欣更是在後座上出聲,“好了,東西放下就行了,代我向陳主任說一聲,謝謝他了……”
中年人遞進來一個U盤,然後回答一句,“都在裡麵了……不過這人已經有半個月不住在這裡了,也許她有彆的落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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