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名思義,馮天揚認為,“甘霖符”這三個字聽起來,實在不像是能殺蟲的。
“殺蟲這個事,明天我可以給你個答複,”馮君沉聲回答,“反正我能用的,也就是這幾種手段,其實最一勞永逸的選擇,是提升地脈。”
馮天揚默然,半天才又問一句,“馮山主,其實就算我們答應你毀掉一棵古茶樹,那新生出的樹苗,且不說能否長成,估計就算長成了,我們依舊要麵臨靈氣匱乏的問題。”
馮君摸出一根煙來點燃,抽了兩口之後,微微點頭,“沒錯,這就是末法時代的悲哀。”
馮天揚和張師兄擠眉弄眼,連連交換幾個眼神。
最後馮天揚出聲發話,“那就暫時定下甘霖符吧,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是起碼把局麵維持下去了……運勢崩壞若斯,我們能在大勢中不退步,也算對得起曆代祖師了。”
馮君聽得眨巴一下眼睛,有一點點好奇,“選擇甘霖符……沒想到本家你還是個土豪。”
“土豪什麼啊,都是辛苦經營來的,”馮天揚苦笑一聲回答,“對了,要買個聚靈陣的話,不能用華夏幣嗎?”
“絕對不可能,黃金支付都不行,隻能是靈石,”馮君很乾脆地表示,“這是規矩。”
馮天揚默然,良久才深深地歎口氣,“靈石……現在還能拿出靈石買東西的,大概隻有洛華和昆侖了吧?”
看到他的沮喪,馮君也不想再打擊他,隻是笑一笑,“其實你玄德一脈已經不錯了,還有問道茶,兩年前的茅山還不如你們,委羽洞天更是……成住宅小區了。”
馮天揚又是幽幽地歎口氣,“滄海桑田啊,我太白山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你們還是很懂經營之道的,”馮君笑著發話,“一張甘霖符一千萬,你都買得起,我都挺好奇,你們怎麼賺錢的。”
“這還用問嗎?”馮天揚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肯定是靠問道茶掙錢嘛,掙到的錢再用來修煉,術修少一些,武修多一些,也就這樣了。”
馮君的眼珠轉一轉,“那你能不能說一說,怎麼靠問道茶掙錢?不怕被人盯上嗎?”
他目前就處在這麼一個困惑中,知道洛華莊園的人越來越多,就說前兩天那個彭老,明顯也是想從莊園裡得到什麼好處。
他現在的實力,並不怕彆人強取豪奪,但是事情多了總是麻煩,更彆說彭老也很直接,擺明車馬表示:你莊園需要哪方麵的支持,隻管開口。
更要命的是,其實馮君感覺,自己現在還是比較缺錢的,玉石買賣雖然不小,目前也隻能算得上細水長流,而賺到的錢,不少還要投入到鍋駝機的製造中。
鍋駝機、香水什麼的,在手機位麵賣得也挺好,但是他收到的是黃金。
如果是三五百公斤黃金的話,他想一想辦法,也能在地球位麵賣掉,問題他現在手上的黃金都過百噸了,那就是上億克,價值華夏幣多少?
這個量級的黃金往外一賣,彆說彭老了,古老大也未必罩得住。
他現在還在悄悄地走黃金,每個月也能走一兩百公斤,幾千萬的華夏幣,卻感覺還是窮。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再開辟一個財源,但是還不想讓彆人注意到,引來什麼太大的麻煩。
馮天揚聽到他這話,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馮山主遇到的是什麼樣的問題了。
這個問題,玄德洞天解決得比較好,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秘密。
如果彆人這麼開口問,馮天揚肯定不能老實回答,但是在他看來,洛華莊園做事還是很靠譜的,人家一來,二話不說就先把問題診斷出來了,而且提供了多種解決方案。
要不茅山和武當都覺得此人可交呢?做事真的很大氣。
對方大氣,他也不能小氣,於是大致解釋了一下自己這方的操作。
太白山有問道茶,但是這茶……不往外賣,這是玄德洞天的修道資源,雖然在***的文件裡,道門屬於可以“隨便寫”的低危題材,但終究是個教派。
有相關的宗jiao政策,就能保證大多數人無法強買強賣。
當然,有個彆繞不過去的主兒一定要買,那太白山也得賣。
總之問道茶賣得不多,一年也就幾百斤——肯定都是那些年輕茶樹上產出的茶葉。
其他的問道茶,得來道觀裡才喝得到,而且不是隨便什麼人來了玄德洞天,都能喝到的。
大致來說,香客想喝茶,還不得先表示一下誠意?
就算運氣不錯或者說供奉夠了,能喝到茶了,大部分人不可能喝到頂級的問道茶。
每年能喝到頂級問道茶的人,真的不多。
然而,稍微差一點的問道茶,那也是問道茶,對人體的好處也很明顯。
這其間細微的差彆,普通人根本分辨不出來,隻有玄德洞天的少數人心裡有數。
當然,真正頂級的問道茶該提供給誰,玄德洞天的人也是有考量的,毫無疑問,大部分是給了那些有錢有勢的人了,但是偶爾,也會給一些普通人,製造一些噱頭。
簡而言之,就是那“九假一真”的套路,甚至可以說是“萬假一真”的套路。
萬一普通問道茶不夠用,甚至還需要用從外麵買來的茶充數。
反正茶都是好茶,功效有一些差彆,喝了管不管用,那還要看香客誠心足不足。
最關鍵的是,真正的問道茶,那確實是帶著靈氣的,彆說頂級的,次一級的也有——隻是微弱到不可計而已。
而且意念這個東西,有時候確實挺古怪的,有了強烈求生欲望,肯定更容易存活一些。
馮天揚也不怕馮君笑話自己,巴拉巴拉地把細細解釋一遍,最後還歎口氣,“沒辦法,末法時代道門不興,用點投機取巧的手段也在所難免了……起碼沒有像佛門一樣忽悠人。”
馮君聽得就笑了起來,“曆史上……道門投機取巧的時候也不少吧?”
“那是個彆心思不正的人,”馮天揚正色回答,然後哈地笑出了聲,“原來馮山主也是性情中人,並不把這些事看得很重。”
“這很正常吧,”馮君很無所謂地回答,“道法自然,修道就要講個隨心所欲,既然你覺得宗門傳承很重要,那麼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行為有點小瑕疵也是可以理解的。”
彆說你糊弄凡人了,我現在出塵期了,在手機位麵也是該苟就苟著,沒辦法,這是修道的需要。
馮天揚的心情輕快了起來,他最擔心的,是馮君是那種老學究式的道學先生,“那看來我玄德洞天的作為,還是起到了一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效果。”
“沒錯,手段真的不錯,”馮君笑著點點頭,“我還是有點學不來,不過對於我的某些思路,有一定的補充。”
馮天揚鼓掌大笑,“那可就太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馮君放出青蓮,再次載著馮天揚和張師兄來到了峰頂。
馮君來到西南角的那棵古茶樹旁邊,伸手指一指,“就從這裡往下挖,石頭下方三米左右,根上多出一個包囊來,那應該就是新苗……你可以試一試,我真沒說謊。”
這兩位對視一眼,老樹的根,那真不是隨便能刨的。
最後還是張師兄說話了,“這樣做的話……會不會給古茶樹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應該不會,”馮君的手一抖,手上多了兩張符,“兩張甘霖符,足夠彌補它的元氣了。”
張師兄愣了一下,“不要錢嗎?”
他可是還記得,昨天馮君說一張甘霖符一千萬,雖然玄德洞天不差錢,但也不能亂花。
“不要錢,”馮君點點頭,很肯定地回答,“這是出於我的建議,反正甘霖符是我畫的。”
馮天揚的嘴角抽動一下,“原來是你畫的……”
他很想問一句,這麼一張符,你就要賣一千萬,心不會痛嗎?簡直比我們太白山還黑。
張師兄卻是斜睥他一眼,遲疑地發話,“馮執掌你看這事……”
馮天揚能看出來,師兄是有些心動了——看了這麼多年茶樹,真的都有感情了。
他遲疑一下,正要發話,猛地覺得哪裡不對,側頭一看,卻見遠處一片烏雲滾滾而來,還發出巨大的嗡嗡聲,“這是……”
下一刻,他看清了,是一團移動的飛蟲,足有上萬隻,衝著峰頂飛了過來。
等到飛得近一些了,他的眉頭微微一皺,“馬蜂?”
飛來的不止馬蜂,還有更小一點的飛蟲,叫不來名字,鋪天蓋地密密麻麻。
不過這一團烏雲中,有一抹難得的雪白。
馮天揚揉一揉眼睛,他還以為自己幻視了,“這麼大一隻蝴蝶?”
千裡之遙,馮君其實驅使不動花花了,隻能大致感受到它的方位——他原本也沒想著帶它來。
既然這邊出了蟲子的狀況,他想了想,還是打個電話給古佳蕙。
古佳蕙跟花花關係最好,直接拎著電話去找它。
花花也許是旱蛛吃多了,需要消化一下,也許是認為應該表現一下,昨天接了電話,連夜趕了過來,而且還裹脅了一大群莫名其妙的飛蟲。
最令馮君感到意外的是……烏鴉居然趴在花花的背上?
(月底了,月初慣例有加更,預定下月保底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