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如此,馮君覺得,能用培元丹還了小天師的人情,他真不想收她進洛華莊園。
不過同時,他笑眯眯地表示,“我也想收你進洛華,但是說句實在的……茅山可能放你嗎?”
“現在佛門勢大,道門各支脈隻有齊頭並進,才有可能大興,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茅山未來的興盛,還要指著你這小天師呢。”
他的話很煽情,但是小天師雖然行事跳脫,人卻不笨。
她非常直接地發問,“你是擔心收了我之後,茅山會對洛華會有修煉資源上的需求吧?”
馮君見她問得直接,索性明確回答,“那我問一句,小天師你真舍得下茅山的道統?”
唐文姬無言以對,道家修自身不修來世,但是對於道統,道門還是相當看重的。
最終她隻能笑一笑,自己安慰自己一句,“看來我的資質,還能入得了大師的法眼。”
你的資質還真不怎麼樣!馮君的眉頭微微一揚。
不過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做人要厚道”,他笑著點點頭,“是啊,主要是你茅山家大業大,我洛華莊園小門小戶,真的是養不起。”
他的話說得客氣,但是小天師已經看到了他不以為然的樣子,心中忍不住暗恨。
可是這份仇恨,還無法宣之於口,“你這黑塔,我能進去修煉幾天嗎?”
你光讓我無所事事地護法了,我也得回報你一下,讓你等兩天。
至於家裡人會不會等得著急,她懶得去想了,反正已經失聯了這麼久,不怕再多幾天。
“就算你不說,我也想啊,”馮君苦笑一聲,“不過裡麵的靈氣太狂暴了,你承受不住。”
這是實在話,他在手機位麵擺一個出塵中階的聚靈陣,連虞長卿都有點受不了,陳鈞勝在陣外走了幾步,就直接晉階蛻凡四層了。
而這黑駒塔,可是能夠讓出塵高階修煉的,一個小小的武師,怎麼扛得住?
唐文姬聞言,卻是有點懷疑,“不會吧,那你是什麼修為了?”
這話有點犯忌,但是她就能問得出口,還不讓人反感,小天師果然是年少任性。
馮君笑一笑,“我的修為就不說了,這黑駒塔本來就是我借來的,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著急修煉?既然是借來的,真的也希望你能多修煉兩天,不過……你真扛不住。”
借來的?唐文姬的眼珠一轉,“那你這塔……黑駒塔是吧,跟誰借來的?”
馮君笑一笑不說話,這個問題,你真是問得有點過了。
小天師見他不回答,也不勉強,又換個問題,“那洛華莊園裡,有誰扛得住嗎?”
估計也隻有花花扛得住,馮君看她一眼,又笑一笑,“好了,做頓飯就下山吧。”
“現在就走吧,”唐文姬實在忍不住了,“再不走,我要瘋掉了。”
馮君當然無所謂,他一抬手,那黑塔瞬間就變小,向他手裡飛來。
唐文姬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場景了,但是此情此景入目,依舊是相當地震撼。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不必說了,將聚靈陣撤了,山洞裡的一應物事全部收走,馮君抱著小天師,直接踏空而去。
直到兩個月之後,這裡才又出現了人影,是一名頭發和胡子花白的道士,因為後來又有兩場風雪,所以他並沒有發現那個山洞。
老道士四下看一看,嘴裡輕聲嘟囔著,“此處也沒有什麼異象,護山大陣怎麼會不穩呢?”
這就是後話了,暫且按下不表,隻說馮君和和唐文姬出山之後,直接停在了一處小路上。
此刻的馮君靈氣充裕,煉氣九層和煉氣六層真的不能同日而語,不光是修為上有了變化,更關鍵的是,煉氣九層巔峰在這個境界,已經是積攢到了足夠的量,隻差質變了。
所以他帶著小天師來到小路,竟然沒有感覺到有多辛苦。
小路上的積雪並未消融,不過兩人也沒有著急趕路,而是徒步來到了一家小旅館。
這個節令,小旅館沒什麼人,兩人進去之後,美美地吃了一頓,又洗了熱水澡,又呼呼大睡一場,第二天繼續上路。
馮君取出了越野車,並且上了防滑鏈,附近百公裡之內,基本都是這路況,慢慢地開就是。
開到半路,居然意外地碰到有人要搭車,而且不止一撥。
第一撥是一個年輕女人,因為遮擋得比較嚴實,相貌看不清楚,不過通過露出的眼睛估摸,差不多能打六十五分左右,隻是個頭偏低,不到一米六。
唐文姬見到她孤身一人,忍不住有點心軟,“捎她一段吧。”
馮君是真沒捎她的興趣,這四下無人的公路邊上,出現一個單身女人,尤其還是在正月初九這種日子,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兒,這甚至讓他想起了某個曬花狂魔。
不過既然小天師開口了,他就停下了車來,同時打開後備箱,讓女人放行李箱。
女人上了車之後,取下了嚴嚴實實的包裝,露出一張勉強稱得上端正的臉,也就六十五分以上,七十分不到的水準。
馮君沒興趣跟她聊天,就繃著臉開車,倒是唐文姬願意問這女人幾句。
但是女人看到馮君的相貌之後,對唐文姬的問話相當冷淡,倒是一個勁兒地跟馮君攀談,甚至表示晚上可以一起住。
唐文姬一開始還不在意,後來就火了,“要住也是我跟他一起住,還輪不上你,說實話,要不是我看你可憐,你都搭不上這個車。”
小天師身為非主流美少女,就是這麼耿直。
“妹子你也彆生氣,”女人大喇喇地發話,“出門在外,誰還沒點生理需求?我也是看他帥氣,又幫了我的忙,這不是想報答一下嗎?”
唐文姬氣得差點跳起來,實在是車頂限製了她的發揮,“現在的人都這麼不知道羞恥嗎?”
女人嗤之以鼻,“妹子,開車的不是你,我這是感激,總不能算錯。”
馮君沉聲發話,“你彆騷擾我,就是感激了,就憑你這資本,想睡我?不開玩笑,拿十個億出來,我可能會考慮一下。”
這話有點過分,但是在西部跑過的人都知道,大家有時候說話就是這麼直接。
因為天氣條件很惡劣,睡不睡的,談不攏也無所謂,收點錢就是了。
當然,有那車主心思比較陰暗,想睡卻又不能得逞的時候,把人丟在路邊也不算稀罕。
反正馮君這話比較嗆,女人笑一笑也不做聲,拿出手機戴上耳機開始聽歌。
走了十多公裡,路邊又有人攔車,卻是一輛越野車在路上拋錨了。
這種情況,不等唐文姬發話,馮君主動就減速了。
這種順手的忙,他是願意幫的,這趟線真的太難走了,就連他自己都是準備了兩輛越野車,就是擔心一不小心半路拋錨。
兩名男子走了過來,希望馮君能幫著把車拖走,表示願意出兩千塊錢。
這也是這趟線的慣例,一般情況下,過路的車可以捎人,拖車的可能性很小——路不好走地麵結冰,拖著車會走得很慢,萬一被拖的車再跟前車相撞,麻煩就更大了。
馮君倒是無所謂這點錢,但是他也不喜歡拖車,可是對方的態度也挺誠懇:我們願意給錢。
他剛剛沉吟一下,搭車的女人在後座上叫了起來,“這麼點錢,打發叫花子呢?捎人兩千,拖車五千!”
兩個男人看到了後座的她,頓時愕然,“呦嗬,你上了這輛車?”
女人看到馮君有點驚愕,馬上大聲發話,“帥哥你彆理他倆,這倆王八蛋想一起弄我,要不就得出一千塊錢車錢,我說沒錢,他倆半路就把我趕下來了!”
合著她不怕用身體換車票,隻是不能接受兩個人一起弄。
這尼瑪都是什麼事兒,馮君混亂過一段時間,現在也遠遠談不上潔身自好,但是他覺得這三個人,還真是個頂個的奇葩。
唐文姬看不慣這女人,但是聽到這話也無法忍受,“你倆……真的把她趕下了車?”
矮一點的男人笑著發話,“既然要搭車,總要講個你情我願嘛,而且買賣不成仁義在,這荒郊野外的,我哥倆也沒把她怎麼樣了,隻是攆下車了……我們真要是壞人,她擋得住?”
女人聞言,又叫了起來,“攆下車還不夠嗎?要不是我遇到了這輛車,沒準就凍死了!”
這話還真沒錯,這裡就是有那麼冷,又是正月初九,真是人跡罕至。
矮個子男人繼續賠著笑臉,“這才上午,怎麼可能一白天都沒一輛車呢?”
女人再次叫了起來,“你少特麼跟我說這個,如果我運氣不好,遇上一場暴風雪,我特麼能活到下午嗎?”
他們在爭吵,唐文姬卻是聽明白了,她有心救人的心,但也相當厭惡這倆男人。
她看一眼馮君,試探著發問,“連車帶人七千……能行不?”
馮君笑一笑,“隨便你,我聽你吩咐就成。”
唐文姬提高一些聲音,大聲發話,“聽好了,拖車隻收七千,買賣不成仁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