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朝歌人的理解能力——啥時候雷電會這麼密集地劈人?
所以他們連救護同伴都顧不上,直接先脫離開險地再說。
不光朝歌人傻了,馮君這邊的人也傻眼了:我勒個去的,這是怎麼回事?
“上車!”一名年輕的迷彩服大喊一聲,自己先躥到了大巴上,“雷雨天氣,車裡更安全!”
要不說年輕人頭腦就是快,竟然能在短時間裡做出正確的選擇。
有人下意識地跟隨他的行動,也有人憤怒地一指馮君,睚眥欲裂地大喊,“是他作怪!”
朝歌人打聽過洛華莊園的主人,知道此人是牟淼的同學,也是他的金主,朝歌生產的鍋駝機,都送到了莊園這裡,很可能此人就是往北新羅走私的關鍵人物。
所以他們這次的目標是馮君,而不是牟淼。
但是同時,他們也打聽到了,此人是個有神異的人。
朝歌可是誕生了《封神演義》的地方,地方上的迷信風氣,比其他地方更強。
此人看到一道道雷電劈下來,簡直是肝膽俱裂——這是有大神通的人啊。
不過也有人害怕歸害怕,還是敢勇於抗爭的。
一名男子拉開了一輛越野車的車門,大喊一聲,“撞他!”
話音沒落,一道閃電就劈到了越野車上,真的是要多快有多快。
車裡能防雷,這是法拉第籠的理論,至於說車門能防雷?法拉第表示,這話我沒說過。
正經車門是金屬製品,是電的良導體,那人大喊一聲,直接仆街——沒錯,就是字麵的意思。
他一倒地,再也沒誰敢胡說八道了,對於超自然現象,大多數人還是心存敬畏的。
“離開車門,離開車門!”有人大喊,“車裡的人也不要碰金屬!”
馮君伸手進車裡,拿出一把傘撐了起來,現在風已經停了,但是天空中的電閃雷鳴並未中止,時不時一個驚雷炸響,將周遭照得亮如白晝。
馮君摸出一根煙,點了起來,笑吟吟地發話,“袁老,上車吧,彆淋壞了。”
“你這、你這……”袁子豪也算是人老成精的主兒了,這種場麵卻是真沒見過。
迷信,他也聽說過,但就是一些障眼法之類的東西,至於果報之類的迷信,那都不是現場報,隻能理解為機緣巧合——起碼口頭上,他不是特彆信這個。
其實人老怕死,變得迷信起來,是很正常的。
但是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能見到,雷電接連劈人。
在這種大馬路上,絕對不合適表演魔術。
要說這事兒跟馮君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是不信的,雷電劈的全是對方的人。
可是要說馮君能掌控雷電,他也不會相信,這尼瑪……也太扯了吧?
還好,老人家終究是見過不少大風大浪,愣了一陣之後,他笑著發問,“我開車門,不會被雷劈了吧?”
“您老可是三品大員,”馮君聽得就笑,“諸邪辟易,雷電怎麼會劈您?”
還是袁化鵬膽氣足,直接拉開了寶馬車的車門,“老爸,您上車!”
袁老沒辦法客氣,雨太大,他的老骨頭承受不起,隻能坐了進去。
彆人沒看到馮君的小動作,但是他車上的三女,可是看到了他背在身後的手在掐法訣。
“握草……”紅姐看得臟話直接出口,“真的假的?”
“這樣的道術?”張采歆的一雙眼睛奇亮,“如果電都能控製,將來是不是能控製時間?”
好風景本來是無可無不可的性子,聽到她的話,也是一個激靈,“你是說……長、長生?”
她沒敢說“不死”,但是能長生就足夠了啊,這一刻,她甚至忽略了跟張家姐妹的糾葛。
就在這時,朝歌人也逐漸恢複了些理智,有人開始上前救護倒地的同伴。
然後有人摸出手機,開始撥打急救電話。
手機剛按了“發射”鍵,一個雷又砸了下來,打電話的人頓時慘叫一聲。
“這得有多弱智?”嘎子出聲嘲笑,其實不算袁老的話,他的學曆最低,但是就連他也知道,“打雷的時候不能打手機,這都不知道?”
一個中年人惱了,他搖下車窗,衝著馮君怒吼,“你到底要怎麼樣?”
去尼瑪的,馮君冷哼一聲,又一個雷劈了下來。
法拉第籠得是封閉的才行,這中年人的行為,不能保證他的安全,不過總算還好,他沒有把頭探出去,所以這雷也隻是在車上炸響。
男人嚇得趕緊去關窗戶,不過非常遺憾的是,電路已經被燒毀了。
眾目睽睽之下,馮君撐著傘,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笑著發問,“貴姓?”
這位猶豫了一陣,才硬著頭皮回答,“我姓……姓王。”
“姓王,排行第八嗎?”馮君笑眯眯地發話,“我就特彆奇怪了,你們堵了我的門口,居然問我到底想乾什麼……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鱉,你還真是難得糊塗啊。”
中年男子受此奇恥大辱,卻是連生氣都不敢,一句話不對,雷就劈了下來,誰也受不了這麼玩呀。
但是這麼多人看著他,他也不能啥都不說,“你是馮君吧?據我們調查,上周朝歌一起一死一傷的車禍,你可能負有相當的責任,市局覺得有必要傳喚你,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是嗎?”馮君呲牙一笑,“傳喚就是帶上四五十號人來……你傻還是我傻?”
中年人翻一個白眼,“你這麼有錢,人少的話,帶得走你嗎?”
這話真的很不要臉,但基本上也是實情,地方保護主義,不光朝歌有,鄭陽也有。
“你得補一補基本常識了,”馮君身後又傳來一個聲音。
那是一個身高腿長的大美女,雖然在大雨中,也帶著濃濃的女王氣場。
她撐著一把傘,冷冷地看著中年人,“傳喚不一定非要到朝歌,找個地方就行了,在洛華莊園內部都可以,你所要做的是了解,而不是定罪!”
這話……沒毛病,但是中年人太明白這些貓膩了,他冷笑一聲,“在洛華莊園了解情況,我不如打電話問,何必跑一趟?”
這是說,馮君在鄭陽的勢力太大,在他的地盤上,能問出什麼結果來?
紅姐還之以冷笑,“那你也隻是傳喚,你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馮總跟車禍有關嗎?”
中年人麵無表情,他要是有確鑿的證據,帶來的就不是傳喚證了。
紅姐卻是不肯放過他,“既然你沒有確鑿的證據,為什麼要帶這麼多人來,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哪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中年人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大聲地喊了起來,“他走私鍋駝機,偷稅漏稅……這總不是假的吧?”
他終究是心虛了,在重壓之下,拋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好讓自己擁有道義的製高點。
這話蠢不蠢?真的很蠢,底牌都露了,但是這種現象,真的不少見。
信仰缺失的人,不能指望他們都有**、王二小一般的信念,趨利避害才是正常的。
紅姐冷笑一聲,“到底是車禍還是偷稅漏稅?偷稅漏稅……輪得到市局開傳喚證?”
已經明白對方來意,她也不再多說什麼,而是看一眼馮君,“報警吧?”
“稍等,”馮君笑一笑,又四下看一看,“誰把我的門崗銬起來的?站出來!”
他一個人出來,竟然壓住了整整三輛車、四五十號人。
這樣的氣場,不是一般的強大,雖然站在風雨中,讓他顯得有點狼狽,但是同時,他粗獷的霸氣,也淋漓儘致地宣泄了出來。
朝歌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做聲,原因無他……膽寒了。
倒是兩個門崗站了起來,指認出兩人——對他倆動手的,起碼有五個人,但是沒辦法,事發倉促,他倆沒有認全人。
馮君直接把兩人拽出來,狠狠地摜到了地上,“問問,還有誰動手了。”
王海峰和徐雷剛走上前,劈裡啪啦就是一頓胖揍,其中一個高聲喊了起來,“彆打……我是警察!我是協警!”
王教練和徐胖子可都是二代,其他的不用說,相關的法律知識並不欠缺。
他們一邊打,一邊獰笑,“瑪德,傳喚而已,彆人阻止你傳喚,你就要上手銬……誰給你的這些權力?”
打了沒幾下,拿假國an局證件的人跳了出來,“彆打了,是我安排的!”
不等他繼續說,徐雷剛抬手一拳就打了出去,同時怒喝一聲,“勞資早看你不順眼了!”
這位才三十出頭,看起來也是身手矯健之輩,但是徐胖子現在,可是高階武者了。
徐雷剛一拳就把人打得飛出了老遠,“假冒zheng府工作人員,你牛叉得很嘛。”
這下倒好,馮君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頓時震懾住了場麵,人數居於劣勢的洛華莊園一方,竟然強勢反擊,頗有點生殺予奪的味道。
被打的這位在泥水中打了一個滾,嘴裡大喊,“我不是假冒的!誰告訴你說,我不是zheng府官員?”
“勞資還是zheng府官員呢,”徐雷剛走上前,又是重重地一腳,“瑪德,還想掀翻我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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