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得到這個回答,心裡真的是相當憋氣:尼瑪,好像還是你替我得罪的人吧?
不過他也隻能憋氣,無法發泄。
然而更令他氣苦的是,林小佳聯係竇家輝之後,才知道馮君已經離開了佛市,去了鵬城。
林小佳也感覺到了,竇總對自己有點好感,就說鵬城距離佛市也不遠,你跟他說一聲,辦完事回來就是了,再晚我們也等著。
竇家輝雖然對她有點迷戀,但是絕對不會讓兄弟受委屈,“林經理你這話說得,實在沒道理,約人有當天約的嗎?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吧?”
所以當天晚上林三叔擺酒,去的就隻是竇家輝和董表哥。
馮君不在,周先生也沒來,倒也是半斤八兩,最後林三叔做主,答應給他們介紹一家燈飾公司——錯了就要認,現在丟掉一百萬的單子,能獲得對方的諒解,回頭就還能合作。
而且,白夜還能借此送那家公司一個人情。
要不說真正能做大事的人,大都深諳取舍之道。
就連竇家輝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果決,“今年是不能照顧你家生意了,明年好商量。”
林三叔也很賞識他,“看重兄弟情義的人,我還認識幾個,但是在買賣人裡,很久沒有見過了,竇生這麼有主見,我雖然有些遺憾,卻也很敬重你。”
得,他們的關係倒是拉近了不少。
馮君去鵬城,是臨時有事,牟淼定的一些芯片,出了些問題,他去再開拓個供貨渠道。
反正今天紅姐去開會,好風景是跟她的戰友見麵,他留在佛市也沒什麼事情做。
馮君在鵬城也有同學,兩男一女,女生是他們班的,兩個男生都是同係的師兄,在學校的時候不熟,倒是他在羊城打工的時候,大家見過幾次,關係處得不錯,彼此可以提供借宿。
在鵬城辦完事情之後,他打電話請這三位吃飯,結果隻有一名師兄有空,不過這師兄又帶了一名校友來,居然是張運珍隔壁班的。
三個都是男人,吃完飯之後,自然是有活動的,唱個歌啥的也很正常。
師兄還想矜持一下,說馮君你也不容易,省一省吧,馮君笑著回答,說我在鄭陽站住腳了,跟人合作一些出口生意,要不也不會來鵬城訂貨不是?
師兄聞言也不見外,居然問他是做什麼生意,需要幫忙不?
這就是有插手的興趣,鵬城的人習慣了快節奏,他們這種關係,直來直去地說話很正常。
馮君笑著回答,是跟北新羅做生意,師兄馬上就不問了。
反正大家活得都很勤奮,也都很努力。
另一位校友,跟馮君不熟,不過喝酒之後,KTV裡大家再摟著小姐姐吼一吼,感情也促進得很快。
到了最後,這位忍不住出聲問一句,“你跟張運珍,這是真的沒事了?”
馮君和張運珍這一對,在學校裡也算有名的,典型的郎才女貌。
“真沒事了,”馮君坦坦蕩蕩地回答,“我就是從佛市過來的,去佛市也沒跟她打招呼。”
這就是“再見都不是朋友”意思,徹底斷絕關係了。
不過他也沒有無聊到去說她小舅的事——耿耿於懷,可不就是不能釋懷?
“那就好,”這位遲疑一下,還是仗著酒勁兒說出一句話,“年初我在羊城見到她了,跟一個黑人在一起。”
瓦特?馮君的眉頭一皺,“黑人?”
“嗯,黑人,羊城的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位聳一聳肩膀,“他倆看起來還挺親昵。”
“握草,”馮君愣了一下,隻是那麼短短的一下,然後摸一摸額頭,“這……我該說點啥?”
他在羊城呆的時間不短,那些黑人怎麼回事,他也很清楚。
隔壁班的這位,也是很為係花的墮落而痛心疾首,“老馮,其實我說句操蛋點的話,你彆打我……那種女人,你當初就不該跟著來佛市。”
馮君又愣了一愣,然後笑了起來,“老高你真是實在,還要妹紙不……再來個波斯貓?”
他是真的很感激這位,一直以來,他都有點跳不出初戀的陰影,曾經,他以為自己跳出去了,但是這兩天的佛市之行,讓他意識到,多少還是有點影響。
現在,他覺得自己徹底放下了,雖然……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兒,但終究是好事。
然後,他就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居然還是在KTV。
剛回到羊城,他就接到了牟淼的電話,說是朝歌那裡,他的司機出了車禍,被當地人打傷,對方還堵門要賠償。
朝歌是鍋駝機的生產地,牟淼和劉小萱就在當地負責品質檢驗,本來兩人開的是夫妻店,但是隨著產量的提升,他倆也在當地雇了四個人幫忙。
這四個人裡,一個是文員,剩下三個就是搬運工兼品質檢測員。
反正朝歌是小地方,分工不是特彆明確,其中一個搬運工做事機靈,兼職了司機。
牟淼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三代機上了,這司機其實可以被視為公司的副總。
事實上,牟淼在朝歌,連公司都沒有,就是以個人名義采購鍋駝機——反正這鍋駝機也沒牌子,三無對三無,WHO怕WHO?
沒有公司,做事會方便很多,牟淼雇傭的四個人,連用工合同都沒有,更沒有五險一金啥的,不過……也沒有個人所得稅。
他發的工資,超過了當地的平均水平,鐵鐵夠得上納稅了,發現了不合格產品還有獎金。
反正他是不管稅的,至於員工願意不願意交,是人家自己的選擇。
這是非常不正規的聘用製,但是在小地方,還就好用,當地人也不願意去納稅。
反正銷售不發生在本地,工商稅務想查他,都沒啥手段。
現在的問題是,他新買的一輛漢蘭達,跟彆人撞了,錯還不在他的司機身上,結果車就被扣了,對方還堵著門找他要錢——不管怎麼說,行車證上是他的名字。
馮君掛了電話,直接點開手機訂機票。
雖然牟淼的車已經被扣了,個人應該不會再受到什麼威脅,但是牟淼是為他工作的,也是他從京城請到伏牛的,他有責任保證自己同學的安全。
事實上,朝歌那邊的人很難纏,他也怕出現意外。
最快的一班飛機,也是兩個小時後起飛,馮君直接給王海峰和徐雷剛打電話,要他們先趕往朝歌,發動關係保護好牟淼。
陸曉寧知道消息後,表示自己也想去——他跟馮君大部分的同學關係都不錯。
馮君說嘎子你還是看家吧,家裡得有男人坐鎮。
然後他又打電話通知紅姐和好風景,說我不能陪你們了,得先回鄭陽。
可惜了,本來他還以為,這次出來,沒準能找個機會,嘗試一下又又飛啥的……
非常意外的是,他在登機的時候,竟然發現了她倆的身影。
好風景昨天就是在羊城跟戰友聚會,紅姐倒是從佛市趕過來的,不過……也就二十來分鐘的車程,兩小時之後的航班,完全來得及。
在等待登機的時候,足夠他把朝歌的情況簡單介紹一遍了。
說起對伏牛省地方上的了解,好風景比紅姐還要強一點——她在伏牛的戰友最多。
梅主任分析,這一定是牟淼被人針對了,否則的話,一輛漢蘭達扣在那裡,當地人還急啥?正經應該是牟淼著急。
不過她建議,是花錢免災——沒辦法,體製裡的人就愛講個穩定。
紅姐可不答應這個處理方案,說這有點示弱了。
兩個小時之後,飛機在鄭陽落地,三人走出機場,張采歆已經帶著兩輛車等在了那裡。
她戴著墨鏡,看不出目光的焦點,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馮君總覺得她在看著自己——哥們兒最近,是不是自我感覺太好了點兒?
兩輛車啟動之後,直奔朝歌而去,好風景似乎有點意外,但最終也沒說什麼。
上路之後,消息源源不斷地傳來,王海峰家裡的廠子,跟朝歌兩個廠子有業務往來,最先打聽到了消息。
那車禍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朝歌一輛卡迪拉克,主動撞到了漢蘭達上麵。
按說卡迪拉克撞漢蘭達,有點劃不來,不過這輛卡迪拉克起碼二十年的車齡了,基本上屬於那種“除了軲轆不轉,什麼都轉”的破車。
但是不管怎麼說,人家是卡迪拉克,聽起來就不像是碰瓷的。
事實上,王海峰打聽到了更多的消息:最近一段時間,牟淼在朝歌一個勁兒地買買買,手筆之大,引起了相當人的眼紅。
以前這種情況,已經讓很多人不舒服了,不過當時的生產安排不規律,誰家都可能得到點活兒,這種情緒還不是很強烈。
最近牟淼規範了生產流程,還搞了招投標,中標的當然很高興,但是那些沒有中標的人,就是不儘的新仇舊恨湧上心頭。
反正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合作,朝歌人也都知道了,這牟總就是純粹的外省人,誤打誤撞來到朝歌的,甚至在鄭陽都沒多大背景。
——要是在鄭陽有背景,肯定會有人跟朝歌打招呼的,這是伏牛省一向的辦事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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