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化鵬比他大姐知道得多,清楚馮君自己手裡就有玉石原石。
所以他沒在意這句話,他在意的是,“鍛體丹要切割,培元丹也要切割……馮大師,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些計量小的丸藥?”
馮君搖搖頭,“對我來說,本來都是一次服用的量,計量沒錯,很科學的。”
袁家姐弟們又交換個眼神:比羊脂白玉瓶還貴的藥,你一次居然要服用一顆?
咱能不裝逼嗎?好好說話很難?
李婷很快就找來了值班主任,主任也不敢攔著這四位,但是他還是要求袁家有人簽下責任書這東西一旦喂出事,你們不能找醫院的麻煩!
袁家豈止沒打算找醫院的麻煩?他們甚至請了專門的醫護人員,打算的是萬一醫院不肯配合,他們就讓請來的人上手操作。
不過還好,醫院也有些擔當,見他們簽了責任書,值班主任拿了藥就要離開。
“我跟著去看看,”二姐不放心,也要跟著走。
這就有點過分,起碼是很不信任醫院,但是袁家其他三人都沒有異議。
沒辦法,這藥不但關係老頭子的病情,關鍵是……也很貴的。
二姐的提防還真沒錯,值班主任拐了一個彎,前方就站著一個人。
不是彆人,正是直接對袁老負責的專家葉老。
葉老見她跟過來,也沒啥不好意思,很直接地表態,“這個藥我要留下一點,化驗一下成分。”
二姐的眉頭微皺,“葉老,這個……不太好吧?”
她是目中無人的主兒,但是對葉老還是不敢不敬,人家手上,不知道搶救過多少高官了,再加上在醫療界的名氣,就算她老公在這裡,也得恭恭敬敬。
不過她也是真的不高興,本來就不多一點點,你還要弄走一點,我老爸怎麼辦?
“很少一部分就成,二十分之一吧,”葉老正色發話,“我做個簡單的化驗,也是給袁老加一層保險,你說呢?”
龍眼大小的藥,切下來二十分之一,已經很少很少了,他要的是這二十分之一裡的二十分之一,基本上就是……針眼大小。
二姐是真的一點都不想給,但是葉老的理由也很強大還是化驗一下比較好吧?
不過她也提出了要求,“人家說了,藥效隻有半小時……你最好抓緊時間。”
葉老轉身就走,“那得抓緊時間了……快快!”
再快也沒用,十五分鐘後,他隻得出一個結論,“可能……沒有毒性,能再給點嗎?”
二姐根本不理他,轉身推著值班主任走了,“快,抓緊時間,隻剩十五分鐘了……”
其實時間還是很富裕的,給植物人做鼻飼,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鼻飼進去之後,馮君也沒敢離開,而是一手號脈,一手放在袁老的印堂上,感受著對方體內的氣息的變化,隨時準備出手急救。
沒錯,如果有意外情況,他還能出手急救,事實上,昨天號脈之後,他有九成九的把握,不用培元丹和鍛體丹,都能治好袁老。
使用內氣疏導就可以了,實在不行,還可以佐以銀針刺激。
袁老的血管脆弱鈣化,這是一個大麻煩,所以他用內氣疏導的話,也是水磨工夫,一旦用力過猛,很可能導致意外發生。
水磨工夫比較耗時間,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馮君覺得自己出手的話,價值不好衡量你說自己使用了多少內氣,彆人得認才行啊。
還有一點也很重要,他不能保證以後還有沒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要是每遇到這種事,他都要親自出手的話,那也不用修仙了,在地球界開專家門診吧。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後手,所以他不需要討論治不好袁老的後果。
當然,就算他親自出手,袁老依舊有出問題的危險,這就是他不能百分之百保證的緣故。
總算還好,他能感受到,培元丹的藥力,在袁老體內化開了,緩慢而堅定地梳理著病人的脈絡,並且還有些許的滋養。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因為袁老沒有服用過鍛體丹,培元丹的藥力吸收得比較慢,雖然切下來的培元丹,隻是很小很小一塊,但依舊有些藥力因為吸收不過來,出現了溢出的現象。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馮君號了足足半個小時脈,確定對方不會出意外了,才鬆開了手。
坐在凳子上,一手號脈,一手摸印堂,這個姿勢並不是很費力,但是大姐注意到了,大師的手腕一直在懸空著,半個小時內,沒有絲毫的變化。
能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尤其對方不是刻意為之,隻是很隨意的動作。
馮君收起手來,微微頷首,“今天就這樣吧,讓老爺子歇一歇,按摩要繼續,好幫助吸收藥力,明天這個時候我再過來。”
就……這樣嗎?袁家幾個姐弟交換一下眼神:怎麼感覺他什麼也沒做的樣子?
不過還是袁化鵬反應最快:既然選擇了相信,就要無條件相信,這時候出聲置疑,除了能引起對方反感,還能得到什麼?
所以他很誠懇地表示,“今天……大師你辛苦了,回去歇息吧,要不帶你出去玩一玩?”
“我們自己去玩,你不用管了,”馮君淡定地表示,心說就是因為你們礙事,我昨天都沒得手,你今天還要跟著……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
讓袁家兄弟送到住院部樓下,他堅決阻止了對方繼續送的行為。
然而悲催的是,他還沒有走出醫院的大門,旁邊有人招呼,“嗨,馮總!”
扭頭一看,不是彆人,正是徐鐵軍。
徐老二靠在一輛越野車上,衝著他笑,“馮總忙完了?要帶著美女出去玩吧,我來送車。”
他跟袁家姐弟不同,奔五張的主兒了,居然毫不掩飾地拿“美女”調笑,可見人不在體製中,確實會生動很多。
“多謝了,”馮君笑一笑,然後看一眼車邊,發現還有一男一女,“這兩位是……”
“司機和導遊,”徐鐵軍笑著回答,“說要招待你們吃好玩好,當然要兌現。”
“不用了吧?”馮君心裡暗暗叫苦,臉上還得堆著笑,“我也會開車,有輛車用就很好了。”
“這還真不行,”徐鐵軍笑著微微搖頭,“京城的路你不熟,很多高架橋,我自己上去都下不來,還是有個司機的好。”
馮君本來還想說,我可以導航的,聽說對方說得嚴重,也隻能笑著點點頭,“那多謝了,你怎麼去公司,要送一下?”
“不用,”徐鐵軍一擺手,“去你酒店就行,我夫人也開著車,現在應該正在陪你的朋友。”
馮君聽到是徹底無語,徐老二夫婦這麼熱情,連好風景都幫忙招呼上了,他再扭扭捏捏,那就不是做人的道理了。
馮君這邊的事情不表,在他離開之後,袁家大姐率先將自己觀察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袁化鵬對此倒是不太在意,“馮大師的武功還是很厲害的,特彆能打,我現在就是有點奇怪,那麼一點點藥丸,就能補充元氣?”
就在這時,葉老走了進來,“這個……下回那個丸藥,能不能再多拿給我一點?”
二姐第一個表示反對,“葉老,那丸藥很貴的,你明明說了,隻要一點就好。”
葉老的嘴角抽動一下,然後出聲發話,“那你幾位,麻煩跟我來看看。”
幾人跟著他進了一間辦公室,一進屋,大姐就注意到了窗台上的一盆花,“好漂亮的水仙。”
水仙長得墨綠墨綠的,花骨朵也抽出老高,下麵是一個淺淺的盤子,裡麵有一汪清水。
葉老苦笑一聲,“你們再細看看。”
幾人聞言,屏息觀察了好一陣,大姐驚呼一聲,“這花骨朵的抽條速度,居然肉眼可見?”
其他三人聞言,細細一看,果然如此,“咦……這水仙用的是什麼肥?”
水仙做為觀賞性花卉,通常會被人控製在春節前後開花,開花前無須埋在土裡,它的球莖能提供足夠的養分,清水就可以養到開花。
不過想要長得如此威猛,估計還是得加肥料吧?
葉老苦笑一聲,然後一攤雙手,“我就是隨手把那個丸藥的溶液,倒進去一點,剛才的長勢,比現在還猛……都是要死的花了。”
“什麼?”大姐的眉頭微微一皺,“要死的花?”
“是啊,”葉老悻悻地回答,“要死的花瞬間長成這個樣子,我能不震驚嗎?真的是很想知道,這丸藥到底是怎麼煉製的?”
“你不用知道了,”二姐很直接地表示,“馮大師的藥,不是用來養花的,世界上最貴的花,也不配使用他的藥。”
“這個我當然知道,”葉老的眼睛瞪得老大,眼中是不可壓抑的興奮,“不說養花,隻說能將這藥裡的有效成分提取出來,會給傷患帶來多大的好處?這是造福全人類的大事!”
麵對非常激動的老專家,袁化鯤直接潑了一瓢涼水過去,他冷笑一聲,“人類生存了數百萬年,自然有存續的道理,不會因為某個單獨個體發生根本變化,誰敢自稱造福全人類?”
袁化鵬也冷笑一聲,“對花的效果顯著,不代表對人的效果顯著……植物和動物,能是一回事嗎?”
(四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