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有點好奇,這大雪天的,不好找到吃食吧?你鴉居然這麼開心?
事實證明,他有點多慮了,烏鴉蹦跳了一陣,嘴巴在室外機那裡扯動一陣,扯出了一個塑料袋,裡麵是半包……握草,那是辣條?
馮君覺得自己可能眼花了,揉一揉眼睛再仔細看看,還真的是辣條!
嚴格來說,算不上是辣條,隻是袋裝的豆製品,看起來顏色不怎麼紅,應該也不會太辣。
烏鴉用爪子搓開塑料袋,叼了一塊豆乾出來,又把塑料袋塞回去,用爪子踩住那塊豆乾,一口一口地啄起來,一邊啄,一邊抬頭向馬路上看。
這家夥看什麼呢?馮君覺得有點意思,三口兩口把飯劃拉進嘴,然後專心看它。
不多久,王海峰從門口的小亭子裡鑽了出來,昨晚他值班,在那裡修煉了一夜。
他離開後不久,馬路上出現兩隻狗,一隻是黑色土狗,一隻是棕色的小狗,還穿著衣服。
穿衣服的狗就不用說了,那隻黑狗一看皮毛,也是油光水亮,絕對是家養的。
馮君心裡就有點膩歪,這年頭的人都怎麼了,把狗拴住很難嗎?
兩隻狗在雪地上蹦著跳著,就來到了彆墅附近,一看就是心情非常愉悅。
距離彆墅三四十米的時候,它倆才慢下來,小心謹慎、東張西望地靠近。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嘎”地一聲大叫,卻是烏鴉發現了它倆。
兩隻狗抬頭看過來,烏鴉已經飛了起來,爪子上抓著那塊豆乾,繞著它倆盤旋兩周,作勢下撲。
兩隻狗也是一陣狂吠,警告的意思非常明顯:彆飛下來啊,小心我們咬你。
烏鴉繞了兩圈,又飛回室外機上,繼續啄食豆乾。
兩隻狗見它走了,才又前行不多遠,它又飛了回來,抓著豆乾,又作勢下撲。
馮君看得就笑了,這烏鴉是在索賄吧?
隻要你們上供吃的,我就不理你們,否則小心我啄你們!
兩隻狗才不會理它,一隻小不點而已,會飛又怎麼樣?有種你下來單挑!
烏鴉見狀,終於放棄了嘗試,又飛回到室外機上,“嘎嘎嘎”連續大叫了起來。
“握草,”王海峰一嘴白沫子,就從衛生間裡衝了出來,“這尼瑪又是誰家的狗?”
王教練衝出去攆狗,李曉濱也打著哈欠從房間裡出來了,“最近附近的狗好像瘋了似的,總愛往咱們門口跑,前兩天還有一隻猴子。”
瓦特?馮君的眉頭一皺,“猴子……在咱們門口?”
靈長類都出現了,這可是越來越熱鬨了。
“是啊,”李曉濱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回答,“那猴子好像想抓烏鴉,徐雷剛出去攆它,然後……它被車撞死了。”
馮君眨巴一下眼睛,恐怕不是猴子想抓烏鴉,是烏鴉禁止猴子入內,兩個家夥打起來了。
不管怎麼說,馮君在院子裡栽了一個衣架,供烏鴉築巢,這烏鴉就相當於半個自己人,徐雷剛肯定不能容忍猴子來挑釁。
“我印象裡,桃花穀附近沒猴子吧?”
“沒有,”李曉濱很肯定地回答,“那猴子好像是從哪兒跑出來的,反正沒人索賠,倒是車主罵了半天,還想找猴子的主人。”
兩人說著,王海峰就走了進來,“真邪門兒了,這大雪天的,這些狗也不消停……雷剛家這院子,風水是不是不對呀?”
他看一眼馮君,“要不咱也養隻狗吧,弄條黑背,狠一點的。”
“不要那玩意兒,”馮君很乾脆地回答,“有些東西,養上了就是責任,沒必要。”
說完之後,他走出了彆墅,想要趁著積雪還平坦,看看有什麼東西的爪印沒有。
他四下看了看,感覺還好,院子外麵不好說,院子裡麵真的是異常平整。
他抬頭看烏鴉一眼,心裡暗暗點個讚,這家夥不錯,居然能看門,不枉我買個衣架來。
至於說索賄這種事……先看它能成長到哪一步再說。
他在院子裡溜達的時候,徐雷剛也來了,“大師回來了啊?我大姐讓我謝謝你。”
“你少賣嘴,”馮君一筆帶過,“最近這些狗,是怎麼回事?”
徐雷剛撓一撓頭,“有七八條狗,可能看這個烏鴉不順眼,就算是被人牽著,也要到咱彆墅門口轉兩圈,我跟物業打過兩回招呼,倒是很少有不拴的狗了。”
馮君當然清楚,那些狗不是衝著烏鴉來的,隻是烏鴉的領地意識很強,所以造成了這種誤會,現在看起來,大家還沒有意識到小院的異常。
要不說他的運氣也算不錯,一時興起,給烏鴉買了一個衣架,竟然能混淆視聽。
他覺得有必要催促徐雷剛和王海峰修煉了,狗都知道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何況是人?
因為大雪封路,所以他無法去朝歌,看鍋駝機做成什麼樣了,也隻能把心思用在指點王海峰和徐雷剛的修煉上。
當天晚上,他再次拿出了鍛體丹,為兩人服藥提供護法。
這一次,兩人都算有了經驗,輕鬆地吸收掉了鍛體丹的藥力。
第二天,牟淼又來了電話,說改進型的鍋駝機在製造中,遇到一個問題,因為控製電路比較多,計劃中的芯片不合用,需要去鵬城采購一些回來。
他在朝歌這種偏僻地方,去一趟鵬城不方便,希望馮君能走一趟。
當然,若是不趕工的話,他可以托其他同學幫著采購一下,隻不過那樣的話,芯片很可能在年後才能到手。
馮君這時候就有點著急了,眼瞅著就到小年了,手邊的事一樁接一樁,但是鍋駝機製造不出來,他去手機位麵,意義也不是很大。
可是去鵬城的話,去的機票好買,回來的機票很難買,他也不想再去麻煩袁家人。
思來想去,他隻能暗歎一聲,看來年前帶修仙功法回老家的打算,是不得不放棄了。
一旦決定了放棄,他發現自己的日子陡然間變得輕鬆了起來。
三天之後,牟淼和劉小萱帶著兩台成品鍋駝機趕了回來,兩台機器體積不小,是租了一輛卡車,把東西拉回來的。
馮君把這兩台機器拉到了荒山的彆墅裡,卻正好聽說,彆墅的主人第二天要回來。
這就是年前的最後一件事了,按說這麼大的交易,一時半會兒根本搞不定,相關手續辦下來,就得花不少的時間。
不過還好,這件事是盛唐建築幫著撮合的,彆墅主人在當地的鄉鎮也有自己人,所以居然在短短的兩天之內就辦好了。
可惜的是,這地方暫時還是不能入住——路沒有修好,而現在積雪沒有化乾淨,不能輕易動土。
彆墅的主人有個很響亮的名字,叫李寧。
李寧看到馮君年紀輕輕,磕絆都不打就直接轉了一億五千萬過來,也有心搞好關係,請他們吃了一頓大餐,飯桌上還表示,你什麼時候去邁瑞肯,記得聯係我。
一轉眼,小年就過去了,袁老那邊也傳來了最新消息,他現在已經可以放開拐杖,憑著雙腿走一公裡以上了。
中風前的他,一口氣走七八裡都不成問題,現在還是沒有好徹底,不過他也說了,能感覺到明顯的好轉,相信再鍛煉兩三個月,就能找到以前的狀態。
不過馮君沒有這麼樂觀,他告訴袁子豪,你的自我感覺再好,終究是在走下坡路的年紀了,這一次大病,對你身體的損害,遠遠超過你的想像。
袁老當然也知道“良藥苦口忠言逆耳”,所以並沒有在意,反而是熱情邀請馮大師,希望他能在開春的時候,再來一趟京城,自己必將掃榻以待。
不過馮君婉拒了,他表示自己近期會很忙,除了去登州,估計很難抽出時間北上了。
他不提彆的地方,單提登州,顯然有催對方兌現承諾的意思。
袁老倒也很直率,“這個事情你放心好了,小輩們都能答應你,我總不能還不如他們。”
然而,他終究是沒有敲定時間,也沒有敲定數量。
馮君對此也不在意,他不認為對方會失言——真要失言了,他也不怕。
他不知道的是,袁老掛了電話之後,衝著身邊的兩人搖搖頭,苦笑一聲發話,“真是不好意思,我請不來他。”
這兩人一個是禿頂老者,一個是國字臉的中年男人。
國字臉中年男人站起身來,衝著袁老深深地鞠一個躬,“袁老先生,還要麻煩您多費心,家父的病實在不能再拖了。”
“這個我知道,”袁子豪一擺手,輕描淡寫地發話,“我現在也是大病初愈,出不了遠門,等我身體好一些再說,要不……你可以去鄭陽找他。”
中年男子的眉頭一皺,心說那廝何德何能,值得我主動去找?
對馮君來說,到了這個時候,年味兒越來越重,大部分的工作都已經陷入停頓,思考一下,他索性決定,臘月二十四開始放假,然後去各大商場采買年貨。
臘月二十六日,張衛紅和張采歆參加完會議之後,來到了桃花穀。
不成想徐雷剛告訴她倆,馮大師今天一大早回老家了。
張衛紅微笑著沒說什麼,張采歆卻是氣得一跺腳,“走都不知道打個招呼,什麼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