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馮君自恃有奇遇,他也沒想到,竟然輕而易舉地解決了王為民的問題。
他原本想的是,通過懸賞,找到那廝的下落之後,先把手頭的事情辦完,再去對付那貨。
然而,因為王為民不怎麼在意警方的追查,竟然讓梁海清輕而易舉地猜到了他的藏身處,而馮君更是通過手段,非常輕易地鎖定了對方。
這一係列,實在是太過順利了,順利得他都有點不敢相信——這麼輕鬆就找到人啦?
然而就算是這樣,他依舊沒想著馬上去抓人,一來他不具備那個資格,強行動手的話,沒準還會惹出什麼糾紛;二來就是……一時半會兒,他還真不方便離開鄭陽。
緊接著,更令他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徐雷剛自告奮勇,要動用武警去幫他抓人。
好吧,這是他有心為徐家打抱不平,因此結下了善緣,倒也不算什麼,但是紅姐竟然也出手了,幫他捉拿王為民。
他不得不感慨,自己還真是交了幾個不錯的朋友,以前是他沒什麼成就,所以彆人不幫忙,現在他體現出了自身的價值,旁人就不再吝惜出手。
可能有人會覺得,彆人願意幫忙,無非是想利用馮君做點什麼,是站在利益的角度上。
但是馮君不這麼認為,要知道,有價值的人,未必一定能獲得彆人的幫助——鴻捷會所又不做玉石生意,人家紅姐幫他是人情,不幫也是本分。
更彆說王為民的身後,還有一個聚寶齋呢,幫助馮君就會得罪聚寶齋。
這年頭,沒有足夠的利益的話,誰願意無緣無故地招惹一個強勁對頭?
所以馮君對紅姐的出手,還是相當感激的。
更令他感到吃驚的是,紅姐的電話打過去不到二十分鐘,那邊就回過來了電話——人已經掏出來了,目前正在押往鄭陽。
這樣的效率,未免太嚇人了一點,要知道,那動感海鮮城雖然是做海鮮燒烤的,但是從剛才的屏幕上就可以看出來,那裡也有迪吧的屬性。
迪吧裡的年輕人多,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多,從來都是魚龍混雜的地方,能開了這樣場子的,就沒有一個簡單的。
那個叫小文的家夥,能從裡麵乾脆利索地帶出人來,就更不簡單了。
而紅姐居然請輕鬆地指使他,倒是真的不愧“社會”二字。
不過這時候,馮君也顧不得多感慨了,“他們送人過來,得多長時間?”
王海峰搶先回答,“走高速的話,一個半小時就夠了……絕對用不了倆小時。”
馮君側頭看向紅姐,“然後該怎麼處理?找警方接收嗎?”
他有點擔心,負責接收的警察靠譜不靠譜。
要知道,很多彈性比較大的案子,可操作的餘地也很大,哪怕是劉樹明那種很普通的健身教練,找到了人說情,也能付出比較小的代價,就從警察局裡出來。
“這個你不用擔心,”紅姐笑著回答,“既然是出了協查通報,隨便把他丟到一個派出所門口就行了,然後通知分管的警察局,雙方一交接,手續也就有了。”
這個招數比較狠,對一般的派出所而言,抓到協查通報上的人,怎麼也是功勞一件,哪怕這不是什麼大案,但是毫無疑問,有功勞總比沒功勞強,所以做好交接是必然的。
而對於分管的警察局來說,這就比較坑了,一旦走正常程序,從兄弟單位接收了犯罪嫌疑人,如果再出什麼問題,就是接收方的責任了——想蒙混過關都不可能,有交接記錄呢。
馮君不禁再次感慨:紅姐果然不愧號稱社會,這一套玩得實在太溜了,根本不假思索。
王海峰聽到這話,卻是有點疑惑,“丟到派出所門口,不怕王為民跑了嗎?”
將人丟在門口,肯定是出手的人不願意露麵,讓警方自行接收就是了。
但是如何將人留在當地,又不引起後患,真的是要考慮周全。
王教練認為,若是自己去做這事,大概就是兩種選擇,一種是割斷王為民的腳筋,那廝就跑不了啦——這不是他的原創,鄭陽市的混混處置自己的仇家時,經常這麼做。
還有一種,就是將王為民捆在那裡,或者打昏——總之就是一個宗旨,保證警方發現這廝的時候,這廝無法倉促離開。
這兩種辦法各有利弊,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不管采取哪種辦法,都會赤裸裸地留下第三方插手的痕跡,就算警方想裝糊塗都裝不成。
然後,第三方肯定會被追查,割斷腳筋的話,那涉及故意傷害了,就算將人捆住或者打暈,也依舊難逃非法拘禁的罪名。
王海峰就是單純地想知道,那個小文如何在不碰麵的情況下,將人完整地轉交給警方。
“這太簡單了,”紅姐很隨意地回答,“灌兩瓶白酒下去,就當他醉倒在派出所門口了。”
王海峰聽得嘴角抽動一下,然後抬頭一看,不小心卻看到了滿臉愕然的徐雷剛。
很顯然,他倆都有點接受不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女,竟然是如此地見多識廣,隨口就答出了這個問題——果然不愧是“社會你紅姐”啊。
紅姐倒是不在意他倆的反應,而是笑吟吟地看著馮君,“你還有什麼建議嗎?”
馮君沉吟一下回答,“既然是醉酒了,再弄輛摩托車,讓他醉駕好了……摔傷也正常吧?”
我勒個去的!聽到這話,王海峰心裡都忍不住一哆嗦,“醉駕……現場恐怕不好偽裝,容易出紕漏,引得警方追查的話,就不好了。”
其實他想說的是,你這小子也太狠了一點吧?能把人抓回來,已經可以滿足了,你丫竟然還想把人弄傷或者弄殘?
紅姐的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她並不認為,馮君的想法很過分。
這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王為民既然屢次三番挑釁,那麼就該有相應的心理準備——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
所以她隻是微微點頭,“海峰的擔心,很有道理,咱們的主要目的,是把他送進去,要是第三方的痕跡太明顯,沒準就讓聚寶齋有借口介入了。”
馮君沉默好一陣,幽幽地歎口氣,“那看來……也隻有這樣了。”
紅姐發現了他的不甘,於是再次出聲,“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又沒有外人。”
馮君沉吟一下,緩緩開口,“我的意思是,既然他可以被喝酒,也可以被吸、毒……”
“噝……”就算以紅姐的老辣,聽到這話,也忍不住吸一口涼氣:你也太狠了點吧?
王海峰卻是有點忍不住了,“這個還是免了吧,毒、品這玩意兒,大家都彆沾。”
“我也不想沾,”馮君斜睥他一眼,“不過我真的不服氣,我和他什麼仇什麼怨,他要屢次三番針對我?要不是我反應快,現在雙腿殘疾的就是我了……甚至可能被出車禍。”
王海峰本來還覺得,馮君有點過於睚眥必報,但是聽到這話,再想一想前因後果,隻能歎一口氣,“那貨還真是自找的……”
兩個小時之後,王為民被扔在了五一派出所門口,滿身的酒氣,但是醉鬼不止他一個,另一個是他的司機,跟他一起跑路的。
馮君四人則是坐在派出所斜對麵的飯店裡,笑吟吟地看著這一幕。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不用說了,一名路過的見習警察發現了兩名醉漢,原本是打算將他們扶進派出所歇息,卻“一不小心”發現,其中一個竟然是協查通報上的王為民……
忙完這件事情之後,第二天開始,馮君開始張羅搬家,不過他發現,桃花穀的彆墅雖然好,也沒人關注他,但是進出這裡都有門禁,還是有點不太方便。
於是,他將另一棟彆墅的大部分物資搬過來之後,還在那邊留了一少部分,他決定最近還是在那邊充電——物資變少了,暴露的可能性就降低了。
拍賣玉石的錢,也陸續到賬了,於是他又找徐雷剛,表示自己想要在彆墅裡安裝一台發電機,再弄一個儲油罐,到時候可能有大量柴油進出。
結果徐雷剛很乾脆地表示,不用這麼麻煩,你要用多少電?我讓他們扯一條專線。
桃花穀是正在大力發展的旅遊區,基建工程不少,而旅遊也分淡季和旺季,所以這裡的供電冗餘量非常大,還是市裡優先保證供應,用電再大都不算什麼。
世間事就是這麼作弄人,在馮君特彆希望扯一條專線的時候,得四處求爺爺告奶奶,還得接受彆人的質詢,現在他有錢買比較大的發電機了,專線卻也輕而易舉地送來了。
馮君有點哭笑不得,自打他離開鴻捷,滿打滿算也不過才兩個多月,倒已經租下了三處房子,而且一套比一套好。然而,這並不能帶給他任何歸屬感,總覺得自己不過是個過客。
於是他暗暗地發誓,“下一套房子,我一定要買,堅決不租了!”
就在他打算回山上,繼續充電的時候,張偉打來了電話,告訴他一個好消息,“你要的銀元,樣品做出來了,過來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