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菲菲把弟弟歡歡裝進背簍裡,去給馮君他們做飯,村長就更不敢對她下手了——那四個家夥,起碼三個跟雄風鏢局有關,這不是村子裡能惹得起的。
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個賣石頭的,當天下午,就有四撥人上門去找馮君賣石頭。
這些人聽說了菲菲的事情,都非常主動地開出了價碼,而且毫無例外地都開得很高。
但馮君怎麼可能答應?他就是根據郎震的建議,再結合自己的判斷,給出差不多的價錢。
對方不接受的話,他就直接擺手——你請回吧,這個價錢你愛去哪兒賣去哪兒賣,我買不起。
尤為可笑的是,有一個家夥拿的石頭,竟然是隻開了一麵的毛料,他指著這一麵,信誓旦旦地說,這石頭我要是全打磨出來,起碼值五塊銀元,我現在隻賣你一塊,你賺大了。
馮君也很是有點哭笑不得,在這個位麵,居然也有這種操作?
當然,他是不會答應的,對於這個位麵的人而言,解石是全手工完成,也是要耗費大量精力的,石頭沒有全部解開,其實是賣家省事了。
所以他很乾脆地表示,我隻要打磨出來的石頭,你這石頭彆說一塊銀元,一百銅板我都不要——沒錯,我這裡不收半成品。
這位被說得有點惱羞成怒,甚至想動粗了,郎君一抬手,直接將一塊磨盤大的石頭拍成四五瓣,然後從裡麵撿出一塊尖銳的石頭,張開大嘴開始剔牙。
這位見狀,二話不說,搬起石頭灰溜溜地走了,連招呼都沒打。
這四撥人裡,隻有一人將石頭留下了,他搬來的是一塊青色的玉石,看形狀像一個石頭墩子,上方還相當地光滑,感覺這廝就是拿它當凳子坐的。
這塊石頭,郎震的建議是八百枚銅板,他認為拿到息陰城,了不得也就是九百個銅板,絕對超不過一塊銀元——這廝將石頭搬到息陰城,總還得花時間和路費吧?
沒錯,大是夠大了,但是品相不好。
馮君倒是沒聽他的,給出了一塊銀元零一個銅板的收購價。
這也是他的惡趣味,在地球界,他見多了99元、199元或者9.99元的商品,不就是差一點沒到下一個數量級,好給人一種便宜的感覺嗎?
那他就拿1001個銅板來收購,彆人一說,這石頭也價值一個多銀元,其實跟999個銅板相比,差的也不過就是兩枚銅板,卻是能給人一種豐厚的感覺。
扛了石墩子的這位不想賣,他喊了五塊銀元的高價,心理底線是兩塊銀元。
所以他就想將石墩子扛回去,但是尼瑪……近兩百斤呢,真的很重。
然後,還是郎震發話了,“行了,你這石頭就算拿到府城,也賣不了一塊銀元,神醫給了你一塊多銀元,已經不少了……一定要兩塊銀元才賣嗎?”
這位想一想,覺得也是這個理,一塊多銀元,跟兩塊銀元,差距不是很大。
所以他就賣了,手裡拋著那枚銀元和一枚同伴,步履輕鬆地回家。
他才一離開,郎震就衝著馮君抱怨,“神醫,你的錢也不多,這麼大手大腳收購的話,真收不了多少。”
馮君笑一笑,“好吧,下回注意,反正我是虧不了的。”
就這塊玉石,拿到地球界,鐵鐵地是要上百萬的,何止是不虧?
隨著收購兩塊石頭的消息傳出,馮君的生意就算做開了,附近的兩個村子倒是想阻攔,但是偌大的止戈山,又何止這兩個村子?
三天之後,茅屋裡就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馮君隨身攜帶的銀元早就已經告罄,鄧家兄弟帶了十片金葉子,特地跑到止戈城去換銀元和銅板。
郎震服用了第二顆通脈丸之後,修為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了,他打算歇上三天左右,再服用第三顆,好徹底穩固境界。
從第四天開始,來賣玉石的人越發地多了,馮君在這裡收石頭,雖然不容彆人搞價,但是大致來說,他給的價格還是偏高一點,比來自息陰城那些商販的收購價,高出一成到兩成。
不過名聲大了,麻煩事兒也就多了,很多人拿著品相不太好的玉石,也來求收購。
品相好壞是存乎於心的,賣石頭的人們也大致清楚,除了一些心存僥幸的家夥,大部分人希望,收購者能以相對公道的價格,把手裡看上去不怎麼好的石頭收走。
但是對於馮君來說,他還是真的無法全部吃下這些貨,止戈山可是整整一座大山,止戈縣因此而得名,他手裡滿打滿算不過幾十兩黃金,怎麼可能無限製地收購?
他也知道囤貨的重要性,但是這一招,不是隨便什麼人都玩得了的。
沒有海量的資金,拿什麼囤貨?優先收購好的玉石,這是必須的。
可是這個態度,就引起了當地人的不滿,有人公開挑唆,說止戈山的好石頭都被人收走了,剩下那些不太好的石頭,很可能導致息陰人不會再來收石頭了。
這傳言真的很扯淡,還是那句話,止戈山這麼大,沒有過度開發,怎麼可能沒了好石頭?
然而,謠傳之所以能盛行,就是因為它雖然不是太合理,但卻能迎合某些人的心思,而且一旦流傳開來,在群情激憤之下,那些不合理之處,也會被人刻意地忽略。
就算有些人注意到了其中的蹊蹺,都未必敢說出來。
小女孩菲菲不但是廚子,還兼職了小密探,很快地,她就將村子裡的傳言反饋了回來,“大家都說,你們要買完止戈山的精美石頭,是要毀了止戈山。”
馮君聞言歎一口氣,現在他是不回現代都不行了。
他再次進入彆墅的時候,屋子裡還充斥著來蘇水兒的氣味,可是他的頭發,已經長到披肩了,他在手機的空間裡,呆了四個月還多。
不過這次回來,總算是有所斬獲,他隨身攜帶了十來塊玉石,有精品也有普通貨色,其中最小的一塊,都有兩個拳頭大小。
這些玉石加起來,超過了一千斤,馮君不太想放在彆墅這裡,因為此地雖然大,但是隔絕的效果不是很好,主家的遠親可以選擇他不在的時候,悄悄進來。
不過眼下,他也沒有什麼好的選擇,隻能將玉石藏在儲物間的雜物裡,他自己則是帶了那塊青玉石墩、羊脂玉枕頭和一對玉球出門。
石墩被他裝在一個超級結實的雙肩包裡,背在背上,手裡又拎一個包,裡麵裝著玉枕,至於那對玉球,放在隨身攜帶的挎包裡就是了。
他在路口攔了一輛出租車,當他將背包放在後座的時候,出租車司機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說,你兩個包裡是什麼?我的車屁股都是一沉。”
馮君笑著回答,“不是什麼,就是一些書,沒多重。”
“不可能,”司機搖搖頭,很肯定地發話,“絕對不是書,我感覺到了,差不多有三百斤,書哪裡有這麼沉?”
馮君抬手一掠頭發,衝他呲牙一笑,“我說大哥,麻煩你看一下我這身板兒,像是能輕鬆拿起三百斤的人嗎?”
他現在的身高,差不多就是一米七八,體重也就一百三左右,若是穿得單薄的話,還能看到他的肌肉,但是現在已經是深秋了,他穿上了長褲和夾衣,隻能看到修長的身材。
司機看他一眼,猶豫一下,搖搖頭發話,“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身體還真是差點,二十年前我在你這歲數,三百斤怎麼了?照樣扛起來就走。”
“那是,我就扛不動,”馮君笑著點點頭,“再說,我就算扛得動,肯定也不能輕鬆了。”
司機想一想,確實也是這個道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嘀咕一句,“可我怎麼感覺就有三百斤左右呢?現在的書,居然這麼重?”
“沒錯,就這麼重,是銅版紙,”馮君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然後信口開河,“要不現在學生們都說減負呢?沒辦法,書太重啊。”
“這個倒也是,”司機點點頭,終於將注意力從那倆包上轉移了……
半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了蓬萊大酒店,這是一家四星級大酒店,馮君剛剛用手機定好了房間。
他付了車錢下車,一取背包,司機的眉頭頓時又是一皺——不到三百斤,就被壓得這麼狠,莫非是車胎沒氣兒了?
就在這時,旁邊走過一個門童來,笑著伸手去幫馮君拎包,然後身子猛地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上。
從倒車鏡裡看到這一幕,出租車司機再次搖頭歎氣,“唉,現在年輕人的身體,真夠差的……”
馮君住進酒店,一來是圖方便,二來就是理發兼洗澡。
在手機空間裡,短發帶給了他很多的不便,但是回到現實社會,他覺得自己留著一頭披肩發,實在是有礙觀瞻。
有那些玩藝術的男人,喜歡留個長發梳個馬尾巴啥的,甚至還有人弄小臟辮,但是馮君覺得,那樣也太娘炮了一點。
至於說能彰顯個性?通過古怪發型才能展示個性,那隻能說這種人太可憐了,自身沒啥潛力可挖,隻能在頭發和胡子上做做文章。
所以他是要理發的,至於進入手機空間後,可能遭遇某些麻煩,到時候見招拆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