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國內著名的文學家、語言學家、計算機專家,算是語言信息處理領域的最早的研究者之一,是全國語料庫和計算語言學方麵有名的權威專家。
七十年代末期留校任教,除了中間一些年出國訪學,一直在學校矜矜業業教學做研究,學生是送走一屆又一屆,可謂是桃李滿天下。
學生太多,不見的就記得所有學生。
也就帶博士生以後,下麵的學生少了,日常接觸的多了,他才大概能記得不少學生的名字。
比如東方報的編輯,他是清楚的,不少對方有多優秀,蓋因他這個學生無論到哪裡都借他的名頭。
他抱著抱著無所謂的態度,隻要學生不出格,他還是不計較的,不管怎麼樣,那都是他學生,照顧點是應該的。
李和道,“你啊,就是太好學生,自己學生都能算計你,我要是有這種王八蛋學生,早就給掐死了。”
劉乙博道,“多大個事,況是青春日將暮,桃花亂落如紅雨,哪裡還有時間管那些閒事,自己顧好自己罷了。”
李和道,“你知道我的,小肚雞腸,受不了你這種委屈,老子這輩子恩怨分明,有恩必還,有仇必報。晚飯吃了沒有,一起吃一點?”
劉乙博道,“我得回去了,你老嫂子現在罷工了,家務活全是我的,我還得趕緊回家伺候她,回去晚了,又得受她嘮叨。”
“不行啊,你這怎麼越來越沒地位了。”李和調侃道,“晚節不保啊。”
劉乙博冷哼道,“說的好像你有地位似得。”
到李家門口,和何芳說了兩句後,上了自己的車子。
李和坐在門口,看著何芳端過來的一碗南瓜粥,歎口氣道,“大晚上給我吃這個啊。”
“裡麵有鯛魚,你吃著試試,喜歡的話,明天再給你做。”何芳笑著道,“你啊,現在就是這個命了,能有口吃的就算不錯了。”
李和道,“哎,我都不想多說了,行了,就這麼著吧,丫頭給你電話沒有,什麼時候回來?”
他的閨女要回來了。
何芳道,“這丫頭天天而已不知道鬨什麼,說好的讀研究生,現在也不讀了,全讓你給慣壞了。早上打電話回來,等會估計就落地了。”
李和碗一放,白眼道,“你早不說,我去接啊。”
何芳道,“他多大排麵啊,還去接?自己打個車就回來了,又不是認不得門。你吃你的,彆管她了。”
李和道,“那你再打個電話,看看下飛機沒有。”
何芳正要說話,卻突然看見一輛車子往這邊駛過來。
李和也聽見了車子的聲音,回過頭。
何芳迎過去,李和也趕忙跟著。
兩人迎頭堵著車子,車子還沒到門口就被逼停了。
“喂,二位,什麼意思啊,存心不讓我進門啊。”李怡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對著李和道,“付錢啊,我沒錢。”
李和上下口袋摸摸,一毛錢沒有,趕忙對在從後備箱提行李的宋穀道,“現金,現金。”
出租車司機客氣的道,“不著急。”
要不是有李怡指路,他壓根沒想過西山這一麵還有彆墅!而且還是連成片的五六棟!
貴不貴氣他不知道!
但是肯定有錢,瞧瞧左右停著的車子,跟廢品似得在那擺著,他哪怕有其中一輛,他一天也得擦上三四遍!
待他接過宋穀遞過來的車錢,笑嗬嗬的道了謝,小心翼翼的掉轉車頭,磕著碰著任何一輛車,他把家裡三環的房子賣了也賠不起!
何芳抱著胳膊,瞪了眼閨女,然後道,“這穿的是什麼衣服?怎麼越來越沒正經了?”
李怡低著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藍色夾克和褲子,笑著道,“我這是休閒寬鬆複古夾克,有什麼問題嗎?”
何芳指著她胸口上的骷髏圖案道,“這是什麼,嚇人不嚇人?”
李怡道,“老太太咱們欣賞不來潮流,這不要緊,隨意指責就不對了。”
“進屋,進屋。”李和趕忙出來打圓場。
何芳轉身回屋先上樓,不一會兒又抱著幾件衣服下來了,丟給坐在沙發上坑蘋果的閨女道,“趕緊給我換掉,看著不吉利,一個女孩子家,穿這麼一身,看著我膈應。”
“對,對,趕緊換掉。”李和這一次站在何芳的立場,猙獰的骷髏頭,他看著也不舒服。
“這有什麼啊,”李怡哭笑不得,“又不是我一個人穿,這是日苯品牌,人家賣到全世界呢,很暢銷的,你們懂不懂啊。”
李和道,“什麼潮流不潮流,再敢潮流下去,我讓它關門,聽話,我沒心臟病,也能讓它嚇出心臟病。快點,等會菩薩要怪罪的。”
“你們是封建迷信啊!”李怡委屈的很!虧得父母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
說出去簡直是沒人信!
他老子,做過物理學教授的!
家裡居然把三清、菩薩、佛祖供得那麼齊全!也不怕神仙打架,全聚在客廳!
他老子每天都要挨個上柱香!
“你怎麼就擰呢?”李和依然好言好語。
李怡道,“不迷信?不迷信,你怎麼把菩薩供著呢,有什麼....”
李和斷然喝道,“再胡說我抽你了!”
生怕閨女說出不著調的話。
“哼。”李怡癟癟嘴,絲毫不把他老子的威脅當回事。
李和對何芳道,“給搞點吃的,我去睡覺了,早上起來早了,有點犯困。”
李和走後,何芳進廚房把早就準備好的菜給重新熱一遍。
李怡跟著進來幫忙,笑著道,“搞這麼多乾嘛,有那個龍蝦、小黃魚就可以了。”
何芳道,“一回來就惹你爸生氣,不能多聽一點,都是為你好,這麼大了,還不懂事。”
李怡道,“我是堅持科學真理的人,小時候你就教我要堅持真理。”
何芳道,“你啊,就使勁較勁吧,你爸年齡大了,哄著一點怎麼了?”
李怡笑著道,“你要早這麼說不就得了麼,行,聽你的,你就慣著他吧。”
“胡說八道。”何芳板著臉道,“分明是你爸慣著咱娘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