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吹牛可以入刑,李怡覺得她老姑至少可以判無期。
看著她老姑上樓後,她把飯碗送進廚房,在水龍頭底下衝洗一遍後放進了櫃子。
何芳道,“放那,什麼都不用你管,趕緊進屋躺會,吃午飯前還能眯上兩個多小時。”
李怡拿起一個熟雞蛋,一邊剝一邊問,“老姑又犯錯了?聽我爸口氣挺不爽的,估計又得吵起來。”
爸爸和姑姑吵架,她從小到大見的多,早就見怪不怪。
何芳道,“她們那個影視基地不是征過地嘛,以前征地多便宜,現在不但得錢,還有房子,失地的後悔的要命,聚在她們公司鬨騰,你老姑什麼性格你不是不清楚,亂說了幾句衝動話,上新聞了,鬨的滿城風雨。”
李怡頗為理解的道,“老姑現在是名人,隻要被人抓住一點事情,很容易被人炒作起來,這不是很正常嘛,爸也沒啥好生氣的吧。”
何芳叮囑道,“你進屋睡覺吧,可彆摻合,這種事情你管不了。”
李怡嘴上說好,腿腳還是不自覺的挪到樓底口底下,同方堂進和李闊一起側耳聽樓上傳來的爭吵聲,不過聽見的都是她老姑的高昂的爭辯聲。
不一會兒,又聽見嘭嗵一聲的摔門聲,她趕忙坐到沙發上,方堂進緊隨其後,拿起一本雜誌裝著在看。
李闊反應慢了一拍,被老五給抓了個現行,老五沒好氣的道,“彆光看我笑話,以為自己就沒事,找你呢,自己上去吧。”
李闊不敢置信的道,“我又沒犯錯,找我乾嘛?”
老五奚笑道,“你的破事也就彭月傻乎乎的被蒙在鼓裡,剩下還有誰不知道?真把大家當傻子呢。”
方堂進重重的咳嗽一聲,覺得老五說的太直白,太不顧李闊麵子。
“冤枉嘍!”李闊的臉上一陣急,一陣白。
老五攤攤手,“我管不著你,你自己去跟李老二解釋吧,哎,自求多福。”
李闊跺跺腳,低著頭上樓。
方堂進看到老五眉頭緊皺,生怕被殃及,趕忙跑到外麵陪孩子堆雪人去了。
李怡瞥一眼姑姑,轉過頭把方堂進丟下的雜誌拿在手裡繼續看。
老五道,“實在忍不住,想笑就笑唄,你有什麼大不了的。”
“真的?”李怡的嘴巴咧的老大。
老五白了她一眼,“我不讓你笑你就不笑啊,有這麼乖?”
“抱歉,我真的做不到啊...啊...哈哈...”李怡終於憋不住哈哈大笑。
捂著肚子,笑了一會,終於感覺有點不地道,才慢慢止住笑聲。
老五道,“我這都有半年沒來。要不是因為你回來,想來看看你,我能來你家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你個小沒良心的,居然還在這裡幸災樂禍。”
李怡拱手道,“那我謝謝你了。不過呢,其實我對你很有信心,我覺得吧,你要是撒開手,未必沒有一戰的實力,不要慫,懟啊。”
老五道,“看熱鬨不怕事大是吧?哎,你以為我真怕你爸啊,我不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嘛。你又不是不明白,我們小時候全指望你爸,到參加工作也沒少麻煩他。要是跟他頂杠,那指不定還得罵我昧良心呢。
沒轍,以前是不服氣,現在是想明白了,受點氣就受點氣唄,再怎麼樣,我是她親妹子,他又不能怎麼得我,嘴長他身上,隨便他說唄,我不放心上就是。”
李怡道,“那我隻能深切表示同情。”
她老子的大家長作風她是知道的,隻要是家裡人的事情,不管什麼情況,都要插一腳的。
老五道,“說實話,你爸像你爺,隔輩親,還是最寵你,我和你二姑吧,他寵歸寵,但是要逆他意思,他該揍還是揍,你小時候那麼調皮,彆說揍你,凶都沒舍得凶你一句,我們上學,你二姑是錢隨便花,不過她早熟懂事,給她錢也花不了,脾氣也倔強,不怎麼肯開口找你爸要錢。
至於我呢?”
她把五指張開,“手敞開花錢,有一毛錢花一毛錢,那時候想得開,及時行樂,前途和未來統統沒有考慮過的,反正由著自己性子來唄,怎麼開心怎麼做。
花錢緊張,沒錢要麼找你爸要,要麼從你奶手裡騙一點,逢年過節還能有不少紅包,其實日子真心瀟灑。
真正難過的是在新加坡,你爸把我零花錢控製的死死的,哎,家裡的阿姨都比我有錢。
在學校成績又不好,反正,除了還有幾個說得來的朋友,就沒什麼好。”
李怡笑著道,“我等畢業了,自己找工作去,也不能老花他們錢。”
老五道,“傻了吧,你爸的卡給你了,你隨便刷唄,反正又沒額度限製,省錢乾嘛,想不開。”
李怡道,“哪裡能隨便刷了,卡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她倒是記得她上大學的時候她老子給過她一張卡,她老子跟她說是無額度限製,隨便刷,但是她老子窮嘚瑟,吹牛吹習慣了,她沒當真,隨手就扔家裡,臨走時候隻帶了老娘給的卡,然後每個月讓老娘給打錢。
現在那張卡她自己都不曉得跑哪裡去了。
老五愕然道,“論粗心大意我不如你。”
李怡笑著道,“我記得你身邊以前跟著一個叫潘月月的,老厲害了,一個女的居然能徒手劈磚,現在人呢?”
老五道,“早就回老家了,一口氣在滄州開了好幾家健身館,前年兒子來這裡上大學,還帶著孩子來我這走過一趟,反正呢,她儘心儘力,我從來沒虧待過她。”
李闊上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卻還沒有一點動靜,在樓下什麼都聽不見。
李怡好奇的問,“小叔不會在外麵...”
老五道,“男人啊,吃碗裡看鍋裡太平常不過,結婚時間長了,倆人感情淡,聞著外麵的臭狗屎都是香的,不必大驚小怪。”
李怡詫異的道,“看小叔不像這種人啊。”
老五道,“什麼像不像,他本來就是這種人。趁著彭月不知道前斷了還好,要是斷不了,保不準又是一場悲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