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風雨欲來(1 / 1)

“哥,你沒事吧?”伍泊君也顧不得詫異,第一時間朝著伍泊雄的身上查看了一遍。

“你看我這樣像沒事嗎?”伍泊雄哭喪著臉指著自己腫脹的眼睛,打開她的手,“哎呀,彆碰,疼死我了。”

“你活該啊!”見他都是些皮外傷,伍泊君這才放下心,但是一想到哥哥做出來的事,怒氣蹭蹭上來了,“誰讓你來賭錢的?”

她又是心疼,又是恨,太不爭氣了!

“我這也是為了家裡著想啊,想著多撈點錢買大宅子嘛,誰能想到手氣這麼背。”伍泊雄自己更是氣憤,手裡的百十萬輸掉了不說,現在反而還欠了一屁股債,弄得遍體鱗傷。

“是運氣的問題嗎?十賭九輸,你不知道嗎?早就和你說了,不要賭錢,不要賭錢,我以為你改了,可是你...”伍泊君氣的說不出來話。

“都已經這麼樣了,還要怎麼樣?”伍泊雄沮喪的很,手剛挨著眼睛想揉一揉,疼的齜牙咧嘴。

“你是不是連抵押養雞場的錢也輸進去了?”伍泊君突然驚醒。

“我還沒來得及還,想著贏錢後再還。”伍泊雄的腦袋更低了。

“哎,回頭再說吧。”伍泊君隻感覺渾身乏力,要不是楊淮扶了一把,差點就癱坐在地上,對楊淮道,“謝謝,我沒事。”

“你們先在外麵等著好不好,這裡交給我來處理。”楊淮看著她這憔悴的樣子,心裡終歸是有點不落忍。

“我家裡的事情,我不逃避。”伍泊君搖搖頭,然後好奇的看向進來的這一撥人,不曉得他們和楊淮是什麼關係,這安老頭等人好像很怕他們。

“楊先生,你是什麼意思,怎麼處理,你說。”吳師傅看都沒看安老頭一眼,以前做司機,眼界不寬,覺得社團人士了不起,但是這兩年變成成功人士以後,他才發現,混社會的,儘是些沒文化的老流氓,簡直不能正眼瞧。

“帶錢了嗎?”楊淮問。

“帶了,帶了。”吳師傅朝著身後的人招手,立馬有兩個人提著箱子進來,在他的示意下打開了箱子,裡麵鋪的都是現金,直晃人眼睛,讓現場的人過了目之後,又迅速的合上了。

“接過去吧,彆愣著了。”楊淮點著一根煙後,淡淡的對安老頭道,“債務上我們先一筆勾銷了。”

“這...”安老頭為難的看著吳師傅,他摸不清楊淮的路子。吳師傅的背景,他是了解的,雖然沒有經營賭廳,可是在澳門經營著大型的星級酒店和飯店、旅遊巴士公司,上麵還有大亨喇叭全罩著,在澳門是名副其實的有頭有臉的人物。

居然對一個小年輕這麼恭敬,讓他看不明白。

“耳朵聾了?”吳師傅沒好氣的道,“讓你拿著,聽見沒有?”

“不,不...”安老頭急忙對楊淮道,“這點錢算什麼,不值當什麼的,你不用太客氣。”

他不傻,瞬間就已經明白,這肯定是哪家的少爺,還是不惹的好,明知道是鐵板再去踢,那就是腦子鏽住了。

此時自然是要伏低做小,有多乖巧就多乖巧。

“姓安的,就這點錢,就想賣人情,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吧?”吳師傅毫不客氣的奚落道,“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吳老板,大家向來進水不犯河水,還是希望你網開一麵,”安老頭指著伍泊雄道,“這位兄弟受的委屈我理解,這錢我就不要了,就權當配做醫藥費了,你看行不行?”

伍泊雄正忍不住要應好,卻被楊淮打斷道,“不行。”

伍泊君扯他的衣服,他還是不依不撓。

“那你的意思是?”安老頭問。

“這錢我一分不少的給你。”楊淮一字一句的道,“我向來說話算數,我剛才說了,在澳門,你不會再有立錐之地。”

“給你點臉麵,你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安老頭的臉終於掛不住了,儘管對吳師傅有懼怕,可是他不是沒有一搏的能力!一發狠,大不了魚死網破,“不要太過分!”

“過分?”楊淮笑了,“你們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你們心裡沒有數嗎?什麼叫我過分?我有沒有本事讓你在澳門混不下去,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很久,很久,沒人這麼威脅我了。”安老頭不禁變了臉色,“在澳門不是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的。”

“那麼我告訴你,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楊淮聳聳肩。

“楊先生,這事我會知會付先生。”見楊淮望向自己,吳師傅個趕忙應話,對於這幫人,他可以讓他們傷筋動骨,但是沒有能力讓他們無立錐之地,他還是要向喇叭全彙報,依仗喇叭全。

“不要用喇叭全來壓我!”沒法善了,安老頭索性撕了臉麵,冷笑道,“在澳門是何先生說了算。”

“哦,”楊淮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拍拍吳師傅的肩膀,“我先走,不用我交代你怎麼做吧?”

吳師傅對著身後人使了個眼色,然後引著楊淮下樓,“楊先生,這邊請。”

“我們走吧。”楊淮拉著伍泊君的手,見她沒反抗,就握的更緊了,一起下了樓。

樓底下一溜排停著八輛車子,吳師傅親自拉開車門,楊淮讓伍泊君先上車。

“你到底是誰?”伍泊君終於甩開他的手,好像不認識他似得,緊盯著他看。

伍泊雄聽見樓上先是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摔打聲,接著是慘叫聲,不自覺的回過神朝著樓上張望了一下,此刻聽見妹妹質問楊淮,同樣想聽聽答案。

“抱歉。”楊淮無意中隱瞞了太多,“我本來想說的,可是還沒有機會。”

“謝謝你幫忙。”伍泊君理了理額頭上的亂發,“這個錢我會還給你的,不過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咱倆誰跟誰,談錢多俗氣。”楊淮手一揚,“上車吧,回頭再說。”

伍泊君笑笑,沒有上車,轉身就走了。

“喂...”楊淮隻是在她身後喊,沒有追上去,追上去又能說什麼呢?

伍泊雄看看楊淮,又看看慢慢遠去的妹妹,最後一跺腳,追上了自己的妹子。

“李先生,你放心吧,我已經安排人跟在後麵了,不會出問題的。”吳師傅好像明白了什麼,楊淮突然對一個女孩子緊張,讓他有點始料不及。

“謝謝。”楊淮上了車,“送我回香港吧。”

“是。”吳師傅親自做駕駛員,一邊開車一邊看著楊淮的臉色,“付先生說這件事他來處理。”

“知道了。”楊淮點點頭,無心多說什麼。

養雞場他是回不去了,隻能先回自己家。

大彆墅,落地窗,天高海闊,感覺到的是空曠。

氣象台警告有台風來襲,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宋友喜三番五次的來催促他搬他趕緊先搬到半山的宅子裡,海景房還是不住的好。

他想去找她,又缺膽量,想打電話,手機掂在手裡,下不來決心。

放下電話,正準備起身,電話卻又響了,看到那熟悉的號碼,欣喜的不能自已。

“喂,阿君...”

手有點哆嗦。

“先跟你說聲抱歉。”她在電話裡的聲音比平時更低些。

楊淮道,“要說抱歉的應該是我。”

“你臥室裡的錢被我哥哥挪用了一部分,養雞場被他贖回來了,我想把剩下的錢還給你。”她聲音最後低的幾不可聞。

錢必須經過她的手給楊淮她才放心,哥哥是賭鬼,已經失去了她的信任。

楊淮開始不明白什麼錢,最後才想起來自己在養雞場的床鋪上了放了一堆錢,本來想說這錢用了就用了,無需還的,他不差錢,但是想到這是倆人見麵的機會,因此道,“那我去接你?”

“不了,你說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楊淮看看陰沉沉的天空,被大風吹得呼啦啦響的樹木,怕台風真的要來了,這裡是要撤離,就報了半山宅子的地址,“好吧,我在家等你。”

收拾了幾件衣服,開車剛出門,大雨呼嘯而下,跟冰雹似的,砸的車頂嘣嘣作響,他又後悔不該讓她出門的,這樣的天氣,出門不安全。

風大雨大,路上越發堵了,心裡著火似得,一個勁的按喇叭。

進了山道,車子少了,果真好走了許多,雨卻又愈發大了,一時間風雨蒼穹,氤氳迷離,視線受阻,又開的小心了。

等他到家,寬大的門口,已經停了一輛貨車,那車牌他熟悉。

把車子停在門口,沒來得及撐開傘,就被大風反方向吹折了,氣的扔了,衝擊雨裡,推開了大門,衝著她揮手,示意她開車進去。

待她的車子進去,他才急忙上了自己的車,跟在了後麵。

他從車裡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提著一個包站在門廊底下。

掏出鑰匙,開了門,慌裡慌張的道,“趕緊進來,彆凍著了,真不好意思了,不能讓你來的,這麼大的風雨。”

“沒事。”她接過了他的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我給你熬個薑湯。”

“不用,這是你家?”見他點頭,伍泊君道,“不常住人吧,黴灰味有點重。”

“嗯。”進了屋找了他的衣服遞給她,她沒客氣,接過後躲屋子換了,寬大的衣服罩在她的身上慵懶中帶著點嫵媚撩人。

楊淮到了廚房,生薑剛擺案板上,就被她移到自己麵前。

“你一邊去,笨手笨腳的。”她把他推到了一邊。

他心裡有話,偏又說不出來,隻能這樣依靠在廚房門口,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

薑湯熬出來,她給他一碗,自己端著一碗,兩個人守著茶幾,一人坐在一邊。

“喝啊,看我乾嘛?”她問。

楊淮忽然‘哎呦’了一聲,說,“好疼。”

“怎麼不燙死你?”她瞪了他一眼。

“就這麼盼著我死?”楊淮問。

“哪裡有人盼著自己債主長命的?”伍泊君吹佛一口薑湯,“反倒是你得盼著我長命百歲,好能還得了錢。”

“那不還有伍老大嘛。”

“你覺得我哥能還得了你錢?”伍泊君這才想起來自己提過來的包,把裡麵的錢一摞摞的拿了出來,擺在桌子上,“隻剩下57萬了。”

“那也不需要你還,”楊淮看都沒看一眼,“雄哥呢要是有錢就還,沒錢就算了。”

“你覺得這樣調戲人是不是很好玩?”

“什麼意思?”被問的有點突然。

“白馬王子救濟灰姑娘,是不是讓你覺得很有成就感?”她緊追著問。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哪裡是什麼白馬王子,你更不是灰姑娘。”楊淮急忙解釋,“你多想了。”

“然後,你希望我對你感恩戴德,然後以身相許?”

“我....”

“你要是願意娶,我就嫁嘍。”

“你彆嚇我...”楊淮被她這種隨意的口氣震驚了。

“你不喜歡我?“她擰著眉毛問。

“不是...不是...”楊淮簡直沒有一點兒防備。

“那願意不願意娶。”她又問。

楊淮羞澀的點了點頭,他可沒有她那麼大的勇氣。

“那就這麼辦吧。”她喝完湯,把碗放在桌子上,看著他。

“怎麼辦?”楊淮好奇的問。

“結婚啊...”

“......”楊淮眼神遊離,他糊塗了,“你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

楊淮在懵懂中答應了,自己都不敢相信。

更不敢相信的是他老子和娘。

“帶回來看看....”李梅懷疑自己的傻兒子是不是讓人給騙了。

楊淮和伍泊君的婚事並沒有受到伍家的反對,遇到土財主,高興都來不及,哪裡還能反對,他就這樣懷著一種異樣的心情,帶著伍泊君回了鄉下的老家。

伍泊君不是第一次來內地,但卻是第一次這麼深入,對著一起都抱著好奇心。

臨近洪河橋,看到層次不齊的房屋,一邊無際的田野,深吸了一口氣。

“就沒有什麼要囑咐我的?”

“遇到我舅舅,一定要客氣。”楊淮認真的道。

“為什麼?”伍泊君好奇,雖然舅舅重要,可是能及父母。

“他同意,我父母什麼都好說,”楊淮鄭重的道,“我舅舅才是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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