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李和自己都覺得問的有點多餘。
結婚時收入,愛好各方麵勢均力敵,各自在適婚年齡,所以自然而然的結婚了,當紅利消費完,心傷透完,選擇離婚是明智的選擇。
“想好了,之前是顧著孩子,怕我爸不開心,我就選擇隱忍,現在我不決定忍了。”周萍把頭發往而後攏了攏,她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人生已經走完了一半,已經沒有什麼可期待的了,全部的心思除了孩子就是工作,眼前,做出這樣的決定,對她來說也是非常艱難的。
未來無可期。
“你意思是你很早就知道了?”李和聽出來了她話裡的意思。
“估計,她們交往有一年半了吧。”周萍站的累了,就徑直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抱著腿,“那個女孩子一直是總店的,能說會道,又很勤快,我比較倚重她,總想著好好培養她,誰知道會培養個白眼狼出來。
開始,偶爾我看到她圍著龐修傑轉,一看到我過來,就立馬走開。
想想這社會挺正常,哪個姑娘不想攀個有錢的,吃香喝辣,穿金戴銀才好。
眼前現成的,老實巴交,有錢卻沒見過世麵的男人,可不就成了她的目標嘛。
後來,她越來越過分了,我倒是沒有毀她的意思,把她調到了分店做經理,等於是提拔了,本來心想,隻要腦子沒壞,眼睛沒瞎的,都能分得清怎麼辦,自己能掙到錢,總比整天對著一個老男人強吧?”
“走捷徑來錢才快啊。”李和說完,又覺得不妥當,補充道,“說不準是真愛,有些女孩子喜歡成熟類型的。”
“真愛?”周萍笑著搖搖頭,“你甭哄人了,你放心吧,我既然對他心死,就不會再護著他。
他是什麼人,大家都清楚,腦子轉不過彎,話又不說話,做事又不會,就會出點死力氣。要不是我爸,我倆這輩子估計還在鄉下伺候那點地呢,哪裡有什麼出頭之日。我還得麻煩你一件事情。”
“你說。”李和沒有托詞。
“怎麼說都是夫妻一場,又是孩子他爸爸,我不想去和他見麵鬨的難堪,我想你代為出麵,代為把這份離婚協議書交給他。”周萍從衣服口袋掏出來幾張折疊起來的紙,見李和疑惑,就道,“本來讓律師就可以了,隻是在夫妻財產這部分,需要談一談,我想把家裡全部現金給他,讓他把四海餐飲的股份讓出來,以後不要再有什麼糾葛才好。”
“這沒問題。”他是大股東,出麵正是合適,左右看看,並沒有看到龐修傑的身影,隻看到小威在一旁由著楊富貴給他掏耳朵,“你們攤牌了?”
“還算他沒喪良心,今天還知道來上墳,”周萍沒有否認,聲音低沉,“不過上完墳就走了,估計正跟那小丫頭鬼混呢。”
“好,這事我會給你個交代,”李和道,“其實他一毛錢都拿不走。”
這是試探。
如果周萍願意,夫妻共同財產上是有文章可做的,龐修傑是完全有可能淨身出戶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鬨開了,讓外人看笑話,沒有那個必要,”周萍頓了頓道,“我倆都是苦日子出來的,我沒有享過什麼福,他更沒有享過福,就我這脾氣,什麼都是他讓著我的,臨老這麼一出,好聚好散,該我讓他一回了。
有時候,我自己也在反思,是不是把他壓的太狠了,一遇到個溫柔的,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也許錯在我,太強勢,主動把他推到了小妖精的懷裡。
現在,我才明白我爸那會說的,他說,一張一弛方是文武之道,夫妻相處也是這個,越是熟悉越要互相尊重。
太忽略他感受了。”
“行,我尊重你的意見。”
李和從周家出來,平鬆和付彪等人跟在身後。
平鬆道,“這是真分了?”
李和問,“你們都知道?”
蘇明笑著道,“都是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龐修傑自欺欺人,隻有他自己以為夠隱蔽,想著能欺瞞誰,其實這事都清楚著呢,他可不是當年的種地的小農民了,在圈子裡混的,都對他知道一二,帶人家姑娘去競爭對手的飯店去吃飯,早就成笑柄了。
隻是誰都不願意捅破,包括壽老頭自己。”
“敢情就我一個人不知道?”李和苦笑。
陳有利道,“李老板,你是做大事的人,哪裡能事事關注,就龐修傑帶姑娘去我店裡唱歌,我都撞見了好幾次,隻是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罷了,索性我就裝作沒看見。”
付彪道,“想不到這老小子膽量這麼大,一直都瞧不出來啊。”
他是特意回京參加壽山葬禮的。
於情於理,他都要回來。
平鬆道,“隻是不長腦子罷了,哪裡有什麼膽量,要是有膽量,早就該攤牌了。”
“要不然我去收拾他一頓?”付彪對李和道,“給周姐出口氣。”
他們這些人和壽山相處的並不一定如何,但是和周萍卻是真心實意。
李和道,“夫妻間的事情,對錯不是你我能管的,眼下還是要把夫妻財產分割清楚。”
“還分財產給他?然後便宜那小妖精?”楊富貴替周萍不值,但是眼睛卻是一直盯著小威看。
“看我乾什麼!”江威跳著腳道,“你老公我坐得端、走的直、行得正,堂堂正正!”
楊富貴冷哼一聲。
盧波道,“有孩子夾在中間,這要弄成仇人,以後孩子怎麼辦?跟誰親都是錯,周姐這麼做沒錯,不能為了一點錢,讓孩子以後難做人。”
大家都比較認同他的說法。
“各忙各的去吧。”李和擺擺手,上了自己的車。
他讓齊華提前給龐修傑去了電話,宣讀了協議上的內容,有什麼意見現在就可以提出來,協議可以再修改。
龐修傑願意直接和李和見麵。
在地大集團的辦公室裡,他低著頭,好像非常的羞愧,聽著齊華從頭至尾的又讀了一遍離婚協議書,猶豫了一下,簽了字,沒有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