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看!”招娣直接把本子捂住了。
“又不是沒見過你寫的字。”李和可是給她做過掃盲班老師的,她的作業是什麼樣子,他能沒見過嗎?
“那也不能看。”招娣冷哼一聲,把桌上的本子和材料一收,送到屋裡去了。
李和老練的關上院門,隨後就跟著招娣進了裡屋。
大概是經驗都多了,兩人都沒有過往那種羞怯和生澀,相互偎依在一起已經變成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孩子呢?”李和靠在床頭,懷裡攬著著她,想像往常一樣點起來一根煙,才猛然發現自己口袋已經不裝煙了。
“給你找一根?”她起身問。
“不了,戒了就徹底戒了。”李和擺擺手。
他的決心很堅定。
“孩子除了上學還能去哪。”招娣穿上衣服,然後對李和道,“你趕緊走吧,我爸這兩天在這裡,剛剛出去買菜去了。”
“怎麼不早說。”李和一個軲轆起來,急忙穿上衣服。
“你給我說話的機會了嗎?”一進屋,她的嘴就被堵住了,使得她連張口的機會都沒有,她喜歡他這幅急不可耐的樣子,但是隱隱間,她還是有點失落。
“那我走了。”李和接著問,“你爸什麼時候走?”
招娣道,“大概這階段是不會走的。”
李和道,“那我過幾天就要出去了。”
他也不好再繼續在家裡多待,雖然沒有什麼大事,可是李闊在丈母娘家的婚禮,他是要去的。
“走就走吧。”招娣笑著。
“那跟孩子都好好的。”
李和來去匆匆。
在家裡待過兩天之後,他再次北上。
何老太太正在門口晾衣服,看到董浩接李和的車回來,停了手裡的活,問,“午飯吃了沒有?”
“吃了。”李和點點頭,一下飛機,他就在機場隨意吃了一點,“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個春節老太太和何龍都是回東北過的,以至於吳春強兩口子也隨大流跟著一起回去了。
老太太道,“我們正月初十後才回來的。”
“家裡都還好吧?”李和接過老太太送過來的暖水瓶,自己倒了杯茶。家裡有飲水機,但是他泡茶是從來不用的。
他倒不是對飲水機純心挑剔,就是單純覺得飲水機泡茶不好喝。
老太太道,“都挺好,現在跟以前不一樣,誰家都能搞口飽飯吃,本來你老姑要跟著一起來的,就是家裡還有點事,等忙完了就過來。”
“那好的很,可以順便在這裡的大醫院看看,”李和笑著道,“方全回去過年了吧?”
“就是特意過來看病的,”老太太在李和對麵坐下來道,“你老姑還要親自來對你說謝謝呢,沒你,方全這孩子就出不來頭,這次回去我看著了,這孩子變化大,長成人了。”
“都是一家人,說這些乾嘛。”李和心說,方全的變化能不大嘛,一臉的大胡子,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三四十來歲呢,不過這給他的生意帶來了便利,避免了彆人‘嘴巴沒毛,辦事不牢’的擔憂。
老太太道,“我說這些可是真心實意的,昨個我還和芳子說呢,她遇到你,是她的運氣,誰家沒女婿,誰家沒親戚,要不然就咱家這一攤子的事,哪個姑爺能受得了。
我常年擱姑爺家住,是沒感覺丟人,我出門就能吹,誰家老太太能有我這待遇了,是不是?”
有些話,她平常不怎麼說,但是不代表她不記在心裡,女婿待她怎麼樣,待她這一家人怎麼樣,她是清清楚楚的。
所以偶爾何芳和李和鬨矛盾,她都是撿著閨女罵,嫌棄閨女太事兒。
她總是對閨女說,彆學我,我是等你老子沒了,才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活著的時候沒多待他好點。
“說這些是罵我呢,這些年要是沒你,我倆非得手忙腳亂不可,就這倆孩子都伺候不了。”李和想不到老太太突然會有這番話。
“我老胳膊老腿能做多少活。”老太太雖然得意在女婿這裡還是有點作用的,但是心裡清楚,女婿在她身上花的錢,夠請十個八個的小保姆了。
隻是她閨女矯情,一直不願意請罷了。
何芳回來,李和特意把老太太說的話在她麵前炫耀了一番,“良心發現沒有?要不要再對我好一點?”
“少臭美吧。”何芳把他推到一邊,“回來都不知道洗澡,一股味,彆往我跟前湊。”
嘴上是這樣說,其實心裡是抑製不住的自得和滿足,都顯在了臉上。
孩子放學,倆口子都沒有去接,是董浩接回來的。
離著老遠,李和就張口了手,衝從車上下來的閨女道,“快點過來,老子香一口!”
要是以往,李怡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她老子,肯定老早就撲過去了,但是這一次,她卻是慢慢騰騰的,故意要繞過她老子。
李和摸摸胡子,然後肯定的道,“胡子刮了,不紮人!”
他以為閨女是懼怕她的胡子。
“跟我保持距離!”李怡背著書包,把小手擋在她老子麵前。
“乾嘛?”李和有點發懵。
李怡非常認真的道,“老師說男女授受不親。”
“我是你老子...”李和想解釋一番,好糾正她的錯誤觀點,可惜閨女已經跑進了屋裡,壓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他沒有在意,以為隻是小孩子一時興起罷了。
可是,他錯了。
閨女上廁所結束,他像以往那樣進去幫忙,可是她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按著門,死活不讓他老子進,扯著嗓子喊媽媽。
李和歎口氣,何芳哈哈大笑,“咱們閨女長大了,咱們以後啊,就離臭爸爸遠一點。”
“少乾點活,我高興都來不及呢。”李和見不得何芳這麼得意,把眼光望向了正在寫作業的兒子。
李覽似乎感受到了他老子的目光,此刻也抬起頭,四目相對,然後急忙道,“我自己會上廁所,不需要你幫忙。”
“你想的美。”李和沒好氣的道,“多大了,老子可沒那麼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