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9、教育問題{二合一章節}(1 / 1)

李和摸摸鼻子,嗅了嗅煙,而沒有點著,他現在正在努力的戒煙,自己都不曉得為什麼會突然戒煙,大概隻是因為想戒煙了。

他頓了頓道,“翻過年22了是吧?”

“23。”老五糾正了一下,一罐啤酒喝完,見李老二沒有反應,又大著膽子拿了一罐,哢嚓,拔蓋子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裡格外的響亮。

“得給自己找個方向,做個規劃,不能再渾渾噩噩的,你要是像你小姐這麼爭氣,我什麼不順著你?不小了啊你。”李和努力的控製語氣和語速,而不刺激她。

“哦。”她猛灌了一口啤酒,沒有表露出情緒。

爭氣?

她討厭這個詞。

像個玩雜耍的猴子,賣力的表演給所有人看,隻為博得一聲喝彩,沒有絲毫的意義。

有些事情,有些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她早不是孩子了,可是呢,李老二越是在乎她,越是關心她,她就是越不好受,她總感覺自己在背負著什麼責任,而她明顯不想背負什麼責任。

一個人骨子裡所謂的堅強、自尊、獨立和自信,在她看來都是從所謂的責任觸發出來的品質,因為要對人負責,就要做所謂的努力,讓自己做到不讓所有人失望,而是讓所有人佩服。

她覺得這是掙紮,自己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為什麼要向彆人負責?

她也可以假裝努力,讓彆人誇讚她“很爭氣!”,可是那也隻是假裝而已,不是真實的自己。

李和舉起啤酒道,“走一個。彆一天到晚耍小性子,我不是你的仇人,沒必要和我頂著來。畢業後呢,願意留在新加坡也好,願意回國也好,或者去香港也可以,這些我都尊重你的意見。

關鍵就是你自己要想好做什麼,不能做...”

“你放心吧,我不會做蛀蟲,能養活自己。”老五接了話。

“聽我把話說完。”李和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早就看明白了,選擇什麼樣的方式,是你自己的自由,也是你的權利,我不乾涉。

但是我要儘自己的義務,你是我妹妹,這個事實否定不了。”

他這麼說,也是被逼無奈。

從口袋裡掏出支票,唰唰寫上兩筆,遞給了她。

“什麼意思?”她接過支票,還有點發愣。

“這是1000萬,你小姐我給的也是這麼多,算是你們將來的嫁妝,也是你們事業的啟動資金。”李和很大方的表示道,“你們都長大了,我相信你有能力掌管和運用好這筆錢,賺了算你們本事,不過,至於賠了,折本,還是花了,我就不管了,就彆再來找我哭鼻子就行。”

“你沒開玩笑?”老五隻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嗎,真的想摸摸李老二的額頭,是不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要是擱以前,三百五百的,他老李老二都管得緊!

怎麼會突然這麼大方呢?

1000萬!

還是美金!

她都覺得幸福來的有點太突然!

有錢之後呢?

買機車?

不,她過了那個瘋狂的年齡,買汽車,李老二這裡多的是,她沒有必要買。

突然間,她又覺得有的不知所措。

李和又啟開一罐啤酒,她很滿意老五這態度,笑著道,“來喝酒,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就這麼著吧,時間也不早了,上去睡覺吧。”

“謝謝。”好半晌,老五才吐出這兩個字,而且還是如此之困難。

她最終還是很艱難的收下來了這個錢,雖然這代表著這是對李老二服軟。

“哦,對了。”李和喊住起身的老五,指著茶幾下的桌子抽屜道,“拉開看看。”

“嗯?”老五拿出來一串車鑰匙。

“送你的生日禮物,阿娘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李和笑著起身拍拍腿,“車子在門口,自己去看看吧。”

轉身上了樓,留下一臉迷糊的老五。

老五隻是在家裡又待了幾天,和王玉蘭老倆口一起被李和送到了機場,不過不是同一班飛機。

他們前腳剛走,老四也接著南下了,她已經決定接手李和給她的醫院和藥廠。

家裡瞬間空蕩蕩的了,李和沒時間感歎,他當選為全國人大代表,忙著寫提案。

讓人不解的是,他堅持以聯合利華教育集團董事長的身份代表教育行業出席,而不是商業領域,所以他的提案自然也是關於教育問題。

在教育行業的小組討論會上和提案中,都著重強調了增加教育經費、提高教師工資、解決民辦教師困境的必要性。

基於他在商業領域的影響力,他的提案得到了媒體的廣泛宣傳,甚至記者排隊采訪。

一反常態,隻要是事關教育方麵的采訪,他都沒有拒絕。

但是大多數記者的問題讓他很反感,開始他還是很有耐心的回答,之後就不是那麼好說話了,甚至懶得搭理了。

所以現在從會場出來,他都是步履匆匆,然後快速的鑽進汽車。

“請讓一讓,謝謝,謝謝配合。”對於這些執著的記者,董浩通常很是無奈。

“李和老師,怎麼不認識我了?”一個女記者整個身子都伏在車窗上,好挨近李和說話。

“江映雪?”李和不太確定的問道。

“記得我就好。”女記者很高興,她被其他記者推搡的搖搖晃晃,隻能大聲的道,“能不能耽誤你幾分鐘?”

這個時候,同行是冤家,誰管誰是誰,拿到第一手采訪資料才是真的。

“上車吧。”麵對熟人,李和不好拒絕。

董浩幫著拉開車門,在一幫同行羨慕的眼神中,江映雪帶著攝像師上了李和的車,然後揚長而去。

附近就是四海酒店,董浩在門口停下車子,李和先下來車,幫著江映雪拉開車門,“就這吧,我請你吃飯。”

“謝謝。”江映雪接著下了車。

攝影師是個四十來歲的禿頂男人,正要扛著攝像機跟著李和兩人,卻被從後麵車下來的張兵攔住。

“兄弟,不著急,先跟我走。”

進入酒店,領班一見到李和,自然不用交代,帶著進入了最好的包廂。

“你是這裡的常客?”江映雪坐下笑盈盈的問,拒絕了李和遞過來的菜單,“你看著點,我的目的可不是吃飯。”

“算是吧。”李和把菜單放下,對服務員道,“按你們這邊的拿手菜上,粉蒸肉是必須的。”

“李先生,你稍等,馬上就上來。”服務員出去了,還順手帶上了門。

江映雪拿起茶壺給李和倒了杯茶,笑著問,“真得謝謝你,難為這麼多年還記得我。”

李和笑著道了謝,然後道,“你當我不看電視啊,隻是沒想到江大記者會深入到采訪第一線,真是難得。”

他是經常看電視新聞的,而江映雪作為金牌主持人,他更是常常看到。

江映雪笑著道,“我們有十來年沒見了,真想不到,如今會在這種場合再次見麵。”

“差不多吧。”作為李和的第一個相親對象,李和對她其實還不如對她老子江主任的印象深。

“我對你們公司提過很多次的采訪申請,其實都被拒絕了。”江映雪笑著道,“采訪你這樣的名人比采訪美國總統還難。”

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當年的那個毫不起眼的學校老師,會突然間成為世界首富,而且還會成為世界性的話題。

她同時也看不明白,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看過你采訪克林頓的新聞,那一期做的很棒。”李和笑著解釋道,“很多事情都是由秘書安排的,要知道是你,我肯定不會拒絕的。”

“要不我給你做一期專訪?”江映雪興致勃勃的道,“我觀察過你的履曆,這麼多年你隻接受過一次電視采訪,而且還隻有十分鐘。

報紙媒體,倒是有,不過好像也隻不超過五家,好像你挺排斥媒體的?”

“抱歉,這個不是排斥,而是沒有必要。”李和苦笑道,“我可不想走大街上都讓人指指點點,讓我安心的做我的路人甲吧。”

江映雪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隻是好奇的問,“難道因為你做過老師,所以現在這麼關注教育問題?你這階段所有的采訪都是關於教育的。”

李和想了想道,“大概是吧,因為隻有教育才能培養人才,人才才是第一生產力,咱們這樣一個大國,要建設完整的工業體係,要建設製造業大國,要發展經濟,就必須重視教育。”

“可是,當前教育體係中的問題很多,比如過度重視應試教育,唯分數至上,你為什麼偏偏關注教師工資這些問題

在許多人看來,這些並不是教育的痛點?”江映雪說完,抿一口茶,笑盈盈的看著李和。

“教師才是教育的主體和根本,增加教師收入自然是無可厚非。”李和手觸到口袋裡的煙盒,還是忍不住摸出來一根,他現在是三五天才抽一根煙,相比較以前,煙癮已經在逐步得到控製。

緩緩的吐了煙圈,繼而道,“可能每個人站著的位置不一樣,看教育問題的角度也不一樣,我是應試教育和高考的受益者,如果不是因為高考,不是通過應試,我想就沒有今天的我,可能還在悶頭在土地裡麵刨食,可能還像中國絕對多數農民一樣,在為孩子幾塊錢的學雜費犯愁。

那麼,就更沒有資格坐在這裡和你討論關於教育的話題。

我們班裡的許多同學也是,他們很多都是來自中國廣大最偏遠的農村,我一個同學說過的一句話很讓我印象深刻,他說如果不是因為讀書,他這輩子的活動半徑超不過50公裡。”

這話其實是穆岩說的。

如果沒有高考,不拚考試,祖宗八代都是貧下中農的他還能依靠什麼?

“你想問題的角度很特彆。”江映雪被李和的一番話說的目瞪口呆,她想不到在大肆批評應試教育的今天,居然還有人支持所謂的應試教育,“我想說一點,應試教育下培養出來的學生多是高分低能者,刻板而缺乏創新。”

“我們倆都是一個學校出來的,咱們同學要麼是全國文科狀元,要麼是理科狀元,個個都是考試高手,是什麼事情讓你產生了高分低能的印象?”李和猛地拔了一口煙,“而且,全國高校出國率最高的就是咱們附近兩所學校了,而且讀碩讀博的院校不是哈佛就是麻省,畢業後很多都是在矽穀和美國各大實驗室從事研究工作,取得了不少成就,我可是一點都看不出哪裡低能了。”

江映雪攤攤手,“可是這些都不具有普遍****後近40年,我們一個泱泱大國至今沒有一個諾貝爾獎獲得者,我們嚴重缺乏創新,這是國際公認的事實,我們應該努力正視自身,不能諱疾忌醫。”

服務員端菜上來,李和把一盤魚轉到江映雪的麵前,“試試這裡的紅燒魚,很不錯,我挺喜歡吃的。”

“諾貝爾獎能說明什麼,日苯前首相佐藤榮作得國,戈爾巴喬夫都得過這個和平獎,能說明什麼?”李和拿起啤酒,見她不要,就給自己倒了一杯,笑著道,“當然,這不是吃不到葡萄說不葡萄酸,還是那句老話,科學無國界,科學家是有國界的。其實對中國來說,就是時間問題。”

江映雪敏銳的道,“你的意思是這是因為政治問題?”

“什麼領域都有政治,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那麼純粹。”在許多事情上,李和看的很通透,要不然憑著他這麼有錢,為什麼就不能收購微軟?

不能收購

江映雪收攏起自己的筆記本,然後問,“這些話我可以公布嗎?我的意思是在報紙上,我想寫個評論員文章。”

“這些觀點,我都是在公開表達過的,沒什麼藏著掖著的,你要發表就發表吧。”李和說的很堅定,他一直堅定的認為中國教育是世界教育史的奇跡,罵教育的,本質上還是想發泄對於自己無能的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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