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一動不動,連腦袋都沒有偏一下,任由李和撫摸。
李和心裡更不好受了,要是以往,阿旺肯定不會這麼老實的,說不準要歪著頭舔他的手,嬉鬨一番。
丁世平道,“每頓飯都少不了它吃的。”
“剩菜剩飯以後彆給了,單獨給它買狗糧。”李和在它身上隨便一蓐,都是一手的碎毛,明顯是鹽分太多。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真的老了,它的身上的毛發已經不是那麼齊整了,有些地方像得了皮膚病似得,光禿禿的,而新毛又長不出來。
丁世平點點頭,表示知道。
李和在家休息了兩天,湯老頭又嗅著鼻子過來,不過這次是帶著他兒子。
“太見外了吧,都是一家子。”李和看著兩個人拎過來的大包小包,隨便估算一下,估計沒幾萬塊錢都不行,算是重禮。
湯老頭笑著道,“真是讓你費心,這點東西我都怕你嫌棄。”
雖然這在人家那裡是小事,可是在他這裡是大事,而且人家是耗時間在裡麵的,亞洲首富的時間值錢啊!
當亞洲首富的消息傳到香港的時候,他都是震驚了一把,他以前隻曉得李和有錢,可是哪裡知道會這麼有錢!
要不是李和在新聞版麵的頭像清楚,他都不敢相信!
“這話說的。”李和無奈的搖搖頭道,“李沛還喊你舅太呢,坐啊,不要站著。”
至於他自己和湯老頭這邊就是各論各叫了。
“還愣著乾嘛。”湯老頭對兒子板著臉道,“要不是你兄弟幫忙,你這次可沒這麼輕鬆,更不用指望回來。你還不好好謝謝你李兄弟。”
他也有同樣的自覺,不會在輩分上和李和當真,所以讓湯立文和李和以兄弟相稱。
湯立文麵帶窘迫的道,“謝謝李先生幫忙。”
向李和道謝,他是實心實意的,何況人家還是亞洲首富,能說上話已經夠出去吹牛了!
但是被老子這麼訓斥,臉上有點掛不住,他可不是小孩子!
李和擺擺手道,“都是一家人,不要這麼客氣,請喝茶。”
“謝謝。”湯立文沒有讓李和幫他接茶杯,而是主動站起身從阿姨茶盤裡拿過茶,先給他老子一杯,然後又給自己一杯,這才坐下。
李和關心的問,“那個叫什麼姓齊的,沒有再找你麻煩吧?”
湯立文道,“叫齊有功。於先生和沈先生的麵子夠大,他還暫時不敢找我麻煩。”
湯老頭道,“齊有功這個人我很了解,心狠手辣不假,可是大概同我一樣,越臨老越怕死,怕自己不安穩,沒了年輕時的膽氣,還不敢同於德華和沈道如硬碰硬。”
李和笑著問,“你們一同打基業,結果你被踢了,你就沒有不服氣?不想著報複回來?”
湯老頭歎口氣道,“我這麼多年不跟他計較主要是因為在一起扛過槍,在一個戰壕裡待過,在一個被窩筒裡睡過,打仗的時候也護過我,要是沒他,說不準早就沒我了。
我啊,也一直感念他這麼多年。
而且,我還有一點非常佩服他,抗戰打日苯人的時候,我是膽子小,隻恨爹媽少生兩條腿,能跑多遠就多遠,他不一樣,他從來都是衝在前麵,乾過很多硬仗,根本就是不要命的打法,沒有想過退縮。
被日苯人機槍給掃過,我跟另外一個兄弟,合夥把他抬到戰地醫院,從他體內取出3枚子彈,可是當時條件不好,一顆子彈從他右腋下鑽進腹部,至今沒有取出。
所以,要說怨恨我肯定是有,但是一想到過往,我什麼怨氣都能消,畢竟人家救過我的命,就當報答他救命之恩了。
何況,我現在兒女雙全,都還算出息,我該知足。”
“爸,他救過你的命?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過?”湯立文愕然。
湯老頭道,“哎,我和他過去的齷蹉我又何嘗和你說過?你啊什麼都會瞎打聽,這事我今天和你說清楚,你以後就放下吧。”
湯立文沉默不語。
“人無完人。”李和對這個叫齊有功的人有了另外一番認知。
好人壞人,怎麼可能說的清?
每一個人都是兩麵的,而且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間也會有好壞不同的評價。
湯家父子和李和聊了一會就要走,李和要留著一起吃中飯也沒留住。
在進入1995年的前幾天,中國複關談判未達成協議,複關失敗。
其中主要問題是美國堅持把中國作為“發達國家”對待。
而事實上中國的經濟狀況遠未達到發達國家水平,12億中國人,99%的中國人的工資收入還達不到800元個稅起征點。
雖然已經把中國定性為“發達國家”,但是依然不影響他們繼續唱衰中國。
1994年,中國的通貨膨脹率達到曆史上最高。
不景氣的跡象隨處可見:市場價格漲幅過高,農業發展滯後,外債額度急劇上升,財政及進出口赤字居高不下,大部分國有及大批非國有企業均麵臨嚴重生存困難,企業虧損麵較大,相互拖欠較嚴重,在國際上複關失敗。
在西方世界看來,這意味著中國已經陷入一場嚴重的經濟危機之中。
美國學者萊斯特·布朗1994年的報告《誰來養活中國》震動了中國和世界。
他認為中國作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將不可避免地出現糧食供應緊張等問題,而這將引起國際社會的混亂,同時也會給人類帶來巨大的災難。
元旦過後,就有人不停的給李和電話詢問中國以後的經濟走勢,畢竟亞洲首富的意見還是很重要的。
李和很有耐心的給大家解釋為什麼看好中國經濟。
之後,他實在有點厭煩,說的重複的太多了。
剛好一個香港的記者通過郭冬雲的關係要采訪他,他很難得的同意了。
他正好可以借著記者采訪的機會,公開的表達他的意見,樹立市場信心,他覺得這個是他應該做的。
李和把采訪地點選在了遠大投資集團潘友林的辦公室,遠大投資集團屬於他,已經不是秘密,他倒是也沒有什麼好遮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