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為老宋的老頭子耳朵尖,不經意間聽見李和要把這些東西做廢品處理,趕忙到李和跟前道,“李總是吧?我托大,喊你一聲小李,成不?”
“你有事?”李和現在看誰都有點不順眼,不免多了點傲氣。
老宋訕訕笑道,“我聽說你要把這些東西扔了?這未免太可惜,這裡雖然有贗品,可是畢竟不少算是古籍善本的複印本,是第一次公開出現,要是就這麼扔了,就真的...”
“是不負責任。”姓馬的老頭子說出了老宋不敢說的話,“這些東西可是都非常有研究價值的,要是遺失,就是對傳統文化的破壞。”
“東西不能帶走,但是你們可以複印,拍照,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李和對吳淑屏的道,“暫時不要扔,先在地下室找個倉庫保存。”
他改變注意快的很,李舒白坑了他,他現在就得學會留一手,眼前這些老頭子萬一再坑他呢?
“那非常感謝。”即使李和的態度不好,幾個老頭子也不以為意,還是非常的開心。
在地大地產的辦公室,李和從樓上往下張望,看著緩緩流淌的黃浦江水,心裡的滋味無處跟人訴說。
“李先生。”吳淑屏敲門進來。
“安排好了?”李和沒有回頭,還是對著玻璃窗外,然後慢慢的點著一根雪茄,從來對雪茄不感冒的他,第一次開始真正慢慢的開始享受抽古巴雪茄。
“公司的事情我已經我安排好,隨時可以跟你走。”吳淑屏鎮定的道,“李先生,我願意當麵跟著李師傅做個對證,我是冤枉的。”
“以後再說,你先跟著董浩回京,我希望你最好和這件事沒有關係。”李和把雪茄往玻璃上一按,問,“潘鬆呢?”
蘭世芳道,“馬上就來。”
李和這話自然是問他的。
“架子越來越大了,請都請不動了。”李和發出不滿。
蘭世芳不好接話,更不好替潘鬆解釋,除非是坐飛機,不然從青浦到浦東,怎麼也得一個多小時吧?
不過,他曉得,李和現在隻是有氣沒地方撒而已,總要找個出氣筒。
李和繼續問,“陳立華呢?”
蘭世芳道,“昨天進的深圳,已經被付彪和喇叭全帶人控製起來,她現在的身份也是非同一般,長時間扣押,外界影響不好。”
李和冷笑道,“身份?身份是我給她的!我說她沒,自然就沒。”
“是。”從齊華到、董浩、吳淑屏、蘭世芳等人隻能附和,誰都清楚著,現在的李老二就是一個炸藥包,有個火星子就能炸,最好不要唱反調。
誰不識相,誰倒黴!
儘管已經是秋末,天起漸冷,潘鬆進來的時候卻是滿頭大汗。
“哥。”
這一聲喊得情深意長,差點就要聲淚俱下!
他心裡把李舒白已經大罵了一百遍,這種破事怎麼可能牽扯到他!
不過心下明白,李和不一定是真的疑心他,要不然就不會讓蘭世芳告知他實情了,此時要不就是跟著吳淑屏一樣,斷掉外界聯係,要不就是跟著陳立華一樣,是小黑屋的待遇。
“走了。”李和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眾人依然是包機去深圳,沒有再多停留。
深圳這階段一直都是小雨連綿不斷,像有人拿著篩子篩糠似得,不時的要抖落下來那麼一陣。
煙雲緲緲,雨霧蒙蒙。
這是鄉下的一個寬敞、昏暗,而沒有任何粉刷的民房,空氣中彌漫著煙味,酒味,一張疤痕累累的大桌子擱在正中間,靠牆邊是五六把椅子,椅子上綁著一個女人。
女人扯著嗓子喊,“朋友,你們無非是要錢罷了,你們這樣不聲不響的是什麼意思,要多少錢,你們開個價!你們既然綁了我,就應該知道我的!所以爽氣一點,大家日後好相見!”
女人被綁了手腳,麵對一無所知的昏暗環境,不免有點著慌,門是關著的,但是聽見門外的劃拳聲,打牌聲,她知道她說話,外麵的人是聽得見的。
所以此刻,深陷囫圇,為了早日得到解脫,她不免起了破財免災的心思。
“媽的,真手背。”喇叭全一連輸了五六千塊錢,有點罵罵咧咧,聽見女人的喊聲,對著旁邊的一個古小華道,“讓她安靜點,害的老子輸錢。”
古小華站到門口,朝著屋裡喊道,“陳立華,你這娘們安靜點,你那點錢還是自己留著買棺材吧!”
不要錢?
陳立華有點害怕,“我們無冤無仇,你綁我圖什麼啊?朋友,你倒是說個明白啊,我從來沒得罪過你吧?”
古小華道,“你彆急,你等一會你就知道了,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他扯著嗓子肆無忌憚,反正對方見過他,也沒聽過他的聲音,所以由他來喊話,而不是喇叭全。
“行了,你這吧。”付彪把牌一扔,朝周圍的人擺擺手,“都走,都走,彆在這裡礙眼,嘴巴嚴實點,敢出去亂說,你們試試!
喇叭全笑嘻嘻的道,“老子出來混最講信用,說了殺你全家,就一定要殺你全家。”
他的臉色說變就變,身邊站著的幾個人,噤若寒蟬,唯唯諾諾的趕緊走人。
身邊一時間隻剩下他和喇叭全、古小華三人。
看看時間道,“李哥,要來了,我去接機,你們看著。”
喇叭全點點頭,隨即正色道,“不相乾的人全部帶走,不要讓他們看到李先生,隻留我們三個人就行。”
“那是自然。”付彪連他的左膀右臂許恒大都沒有帶,黑有黑的路子,白有白的道,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李和一下飛機,就遇到了付彪,相互間隻是點點頭,交流了眼神,皆是心下了然,沒有多說。
站在那間破舊的民房前,李和點上雪茄,毫不在意飄蕩在空中的小雨。
付彪道,“哥,就在裡麵。”
“我知道屋外有人,你們說話!”屋外的動靜也讓陳立華跟著緊張。
門突然看了,猛然抬起頭,看到門口那張戲謔的臉,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