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很多片子拍的都很深刻,也非常的好。
隻是他不明白的是,居於同時代同樣是表露社會現狀的《阿甘正傳》跟國產片比起來,完全是兩種感覺。
表達人性和社會現實的這些國產影片描述的中國給人一種距離感、陌生感和差異感。極具“鄉土”風情的電影雖然成功的給外國人留下了印象,可留下的卻全都是貧困落後的印象。
李和也不介意他們去揭露所謂的家醜,把藏著五千年的文化自卑都漏出來,畢竟他不是諱疾忌醫的人。
可是在這個改革開放的大時代,中國企業或者中國人要走出去做生意,真正的中國電影應該是極具中國精神的,就必須有一個正麵的形象。
何況,已經有很多人在拍這種片子,他就沒有必要隨大流同樣去領戰忽局的工資。
有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香港電影對中國文化和思想的傳遞,比內地片要強上不少檔次。
黃金年代裡成功的香港電影人使用電影這一現代的藝術形式,再現了中國傳統文化下眾多角度的價值觀,而成龍、李連傑、李小龍這些人有意或者無意的進行了國家公關,算是對中國對外宣傳做出了貢獻。
在文化領域,這是一場國與國的攻堅戰,奈何中國一直是戰五渣水平,被虐的不要不要的。中國直到奧運會以後,才開始真正刻意的花大筆錢搞宣傳片,搞國家形象公關。
所以他寧願去學郭小四同學拍一些名牌崇拜,紙醉金迷,燈壁輝煌,混血大模、狗血眼淚、華服和高蹺的浮誇片。
國家形象要是對了,作為個人可以自由自在的泰國搶大蝦,盧浮宮外洗腳,華爾街外騎金色銅牛,香港地鐵裡麵吃零食,到處大聲的趾高氣揚的說話。
人家還得誇你隨性,熱情,不拘小節!
蘇明見李和有點心動,便加緊道,“我自己也算過,如果投給一些導演,票房絕對不會差,最關鍵的是我還可以自己生產碟片,這也是利潤的一大進項。”
在以往的集中計劃經濟體製保障下,攝製組最不用擔心的就是投資,隻有有了拍攝權,投資就會下來,然後從製作到發行都是國家承包,賺錢不賺錢,創作人員就很少關心了,隻要有名氣就行。
到處在改革,電影市場也不例外。
中國體製改革始於農村,其法寶是承包製,“一包就靈”,其他行業紛紛仿效,電影係統也是隨波逐流。
國家與電影製片廠之間的利潤承包是大承包,製片與攝影組之間的承包是小承包。
但是承包製在電影係統起不了什麼大作用,效益還是有限,國營製片廠是投一部賠一部。
這些年大製片廠越來越難混,開始賣廠標,大多屬於變相的獨立製片,投資的資金大部分都是屬於私企和個人。
暗中買賣廠標雖然違法,可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關鍵一點是獨立製片有錢賺,各方利益都能照顧的到。
所以這種現狀給了蘇明機會,做了這麼多年的磁帶行業,對於電影行業他也不算是陌生了,讓他有點躍躍欲試,。
“一部片子大概要多少錢?”李和想了想還是這樣問道。
蘇明道,“大概要100萬左右。”
李和笑著道,“這麼點錢?你自己投資得了唄,還來拉我湊什麼熱鬨。”
“我想做大一點,往正規化上做,一年怎麼樣也要投七八部片子吧。”蘇明對目前的生活很自足,可是不代表他是甘心的。付彪、潘鬆、平鬆這些人有李和的幫襯,這些年的身價都是奮起直追,要把他比下去了!
所以他越發明白,他要是想做大,還是需要李和。
李和問,“你讓我投多少錢?”
蘇明一聽,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左右環顧了一下,笑著道,“哥,你投二千萬吧,我也投二千萬,咱們成立一個電影公司,一個人占一半份子吧。”
李和道,“我投四千萬占五成,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蘇明疑惑的道,“哥,你說這話是寒磣我呢!你的話我一定聽!蘇明要求不要求的!”
李和擺擺手,道,“咱們倆感情歸感情,但是生意一定是歸生意。我沒有讓你賠錢的道理。”
“怎麼會賠錢呢!這你得信我!”
“不,不是。我是說如果按照我的要求拍,有可能會賠錢。但是我拍電影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
“不賺錢?”蘇明更加的不理解了。
投資不賺錢,那是為了什麼啊!
“這麼說吧,不管你拍什麼片子,是喜劇、動作、科幻,還是恐怖、動畫、驚悚、犯罪、冒險,都是隻有一個要求,高仿美國片去,按照美國片的元素去拍。”李和也說不好美國價值觀這種東西,但是已經決定把山寨事業進行到底了。
當然,電影依靠山寨不一定能成功,比如《泰坦尼克號》要是中國人自己拍,有可能拍成《綠茶婊出軌記》或者《騙婚記》,《廊橋遺夢》也有可能拍成潘金蓮的翻版。
中國觀眾能接受這種電影,隻是因為男女主角是外國人,他們包容性的當做了文化差異,認為是國外的羅曼蒂克,但是這種劇情要是發生在中國,絕對是千夫所指。
所以山寨美國電影撲街的概率是非常大的。
而且很多美國大片,也沒法山寨,按照中國目前的電影技術,五毛錢的特效都玩不好。
不過,他還是決定玩一玩,隻是因為,他賠得起,玩得起。
蘇明驚悚道,“美國片裡麵的鏡頭也太那個了吧?”
美國電影裡麵男女關係的混亂程度,還是讓他有點不習慣。
“高仿,不是抄襲!懂不懂?是結合中國國情和特色去拍,劇本導演、演員不都還是國產的嗎?我是讓你總結美國片裡麵的核心價值觀元素,按照這個套路學習,不是抄襲美國片的劇情。”李和隨口解釋道,“你要是不懂,改天找個懂的人來,我來跟他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