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變故(1 / 1)

吃完晚飯以後,李和也沒有上樓,日落之後,華燈初上,他就想到處逛逛,夜晚的燈光,人群,車水馬龍。

窄窄的街道,叮叮車,雙層巴士。燈光疊影交錯,和周五的夜晚最搭配的,是沒有目的的漫步。

順著天橋一直走就是碼頭,一路可以遇上三四個街頭歌手,還會看見一個不大不小的摩天輪,熒光藍的燈光標注著香港的中環,每棟大樓裡都有穿梭的加班著的城市精英們,燈光、高樓大廈和酒吧融合成獨特的生活模式,不同的忙碌,相同的悲喜。

他站在渡口,身後是高樓大廈,街頭歌手的歌聲漸漸散在波光粼粼。吹著略帶鹹濕的海風,看著一片燈火燦爛,卻總像是放了慢鏡頭的老電影,有著絲絲呀呀的節奏情懷。

李和突然問站在旁邊的平鬆道,“有沒有想過留在深圳?”

“我要是留在深圳,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吧?”平鬆在京城裡熱鬨慣了,雖然深圳也是充滿了活力,可是讓他跟蘇明一樣下狠心過來,他還是不怎麼樂意的。

“南方將來會是我們的大本營。將來所有的重心都會在深圳和廣州。現在深圳已經開放了土地拍賣,你不是要建商場嘛,是好機會,我們在蛇口的地還在空著。”

國營五百強看首都,外資五百強看浦江,民營五百強看深圳,由於市場經濟發育早,價格機製在商品和要素資源配置中發揮著決定性作用,市場的公平、公開、公正特性在這裡充分體現,不靠關係不靠討巧的純粹市場競爭環境,深圳正成為民營創業者的樂土。所以從這裡來說,深圳的投資環境是適合民營經濟發展的,李和要想在民營經濟領域有所作為,沒有比深圳更好的地方了。

如果在老家,李和哪怕想做貢獻,都會有心無力,太多的不確定性,太多的難纏人物,早晚會把他弄的筋疲力竭,有些現實,他不得不承認。

李和還是比較看重平鬆的,有時腦子還是比蘇明都好用多了,不然也不會合他說這麼多。

“哥,我這剛結婚呢。“平鬆還是不太樂意,其實他未必就有多大的期望,他現在在京城有車有房有地位,到南方來也是找罪受,望梅止渴畫餅充饑,對他來說都不實在。

“那我另外安排人吧。”李和再盤算找誰來接管房產這一塊。

平鬆道,“哥,你要是真讓我留深圳,我也願意。”

“算了吧。”李和見平鬆這幅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不想再勉強。

平鬆還欲說話,李和擺擺手,不要他再說。

兩個人剛到賓館樓下,就迎上了在樓底下團團轉的黃炳新。

“李先生,急死我了,幸虧你回來了。”

平鬆看了一眼黃炳新,自己上樓了,不該知道的他從來也不打聽。

“有事?”

“李先生,我又重新計算了一下,我們的操作方式完全不可行。”

黃炳新比李和還要著急。

門口人來人往,李和示意黃炳新讓道,兩個人靠在牆角上。

“你說說為什麼?”

“李先生,高盛建議我們裸做空!他們根本沒有那麼的股票借給我們!”

李和罵道,“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

難怪高盛敢承諾他借多少給多少!

賣空很好理解,當賣空交易投資者認為未來的股票、證劵或期貨品種的價格會下降,就繳納一部分保證金,通過證券經紀商人借入某種股票等先賣出,等價格跌到一定程度後再買回這些股票等交還借出者,投資者在交易過程中獲利,這種做法稱為賣空交易。

成熟證券市場裡,做空者的股票是向做多者借的,證券公司他們願意出借股票,這樣可以收取租金,是在股票持有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出借出去的,並不需要經過做多者的許可。

“裸賣空”是指投資者沒有借入股票而直接在市場上賣出根本不存在的股票,在股價進一步下跌時再買回股票獲得利潤的投資手法。進行“裸賣空”的交易者隻要在交割日期前買入股票,交易即獲成功。

說白了就是裸賣空根本不需要去借股票,可以直接記賬賣空,隻要在交割日前把股票買入就可以了。這種做法的優點是增加市場流動性,缺點是有可能被惡意利用做空。

由於“裸賣空”賣出的是不存在的股票,量可能非常大,因此會對股價造成劇烈衝擊。

“裸賣空”製度,是交易所在製度上創造了第三方,允許做空者,不用經過第三方借券,直接賣空,並在一定時限內,買入做空券補足差額;實際上相當於允許不受標的限製的短期的賣空。

2008年金融危機的時候,許多有名的大公司就是死在這上麵,其中包括赫赫有名的雷曼兄弟,所以美國認識到了危害,在2009年才做了一個嚴格的裸做空限製。

李和這樣的半吊子要是真玩了裸空,運氣好可能賺,要是運氣不好,他不但要變成窮光蛋,還可能欠一屁股債,黃鶴跑路還能帶著小姨子,他隻能學丁蟹找最高樓跳下,看有沒有重生的機會了。

他也不可能有愛因霍恩的水平,有膽量公開做空貝爾斯登和雷曼兄弟大賺特賺。

在19世紀,有個鐵路公司哈萊姆,他的掌門人是美國第一個首富範德爾比爾,人稱“船長”,是當時美國最大的船東和最大的鐵路掌門人,他的財富據估算占了當時美國gdp的百分之一。

哈萊姆鐵路傳來利空消息,投機者認為他們有機會利用哈德孫河鐵路股票做文章。正當哈勒姆股價達到高點的時候,他們發起了對哈德孫河股票的賣空襲擊。他們賣空哈德孫,迫使對手增加保證金,製造恐慌,迫使股票價格進一步下降,企圖在低位平倉以大賺差價。

範德比爾特立刻反擊,他讓他的經紀人買斷市場上所有的“賣方選擇權”。

範德比爾德跟他的同伴有錢!

他們不在乎!他們全買了!

在1863年7月的上旬,範德比爾特收網了。當合同到期的時候,賣空的投機商們到市場上去購買哈德孫河鐵路股票,卻發現市場上根本沒有賣家,因為所有的哈德孫河股票都在範德比爾特的手裡。當股票價格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從112美元飆升到180美元時,範德比爾特開始要求那些投機商履行協議向他支付股票。

然後,賣空者總是要還股票的吧?這個時候股票從誰手裡買?範德比爾德。

這些可憐的倒黴蛋們此時發現市場上隻有一個賣主,那就是範德比爾特。範德比爾特生性寬宏大量,他並沒有堅持讓那些深陷於自己構築的陷阱中的做空投機商們立刻履行合同。反之,他願意借給他們此時所必需的股票,但每日的利息高達5%。

其實這個案例當中最重要的是範德比爾德這一派錢真的好多…

所以李和的困境就在於此,如果他遇到了範德比爾特這樣的對手盤,他會死的很難看,做空不可怕,裸做空會很可怕。

如果市場隻有一百萬的流通股,而他卻做空了二百萬股,到時候要平倉的時候,另外的一百萬股,他根本沒地方買,可能反而變成低賣高買的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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