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一看都是過來人...(1 / 1)

李和倒是懶得搭理李兆坤,自己該乾嘛就乾嘛,兄弟倆最近午休睡醒後開始平整院子。

雖然沒有拉圍牆,可不妨礙暫時把院子鋪點磚和碎石,一到下雨,從新房到老屋就這麼幾步路,都能滑上一身泥。

鋪磚也沒那麼多講究,地麵用鐵鍬鏟了,直接鋪上磚,磚頭之間的縫隙不要留大就可以。

主要就是為了防滑,而且下雨後也能多點活動空間,要不然出門一身泥,都能把人憋屈壞。

倒不是多費神的活計,用零碎時間抽空整下,估計到晚上能鋪好。

李隆忽然說道,“哥,你說咱爹怎麼突然回來了呢,每年也不都年底再回來嗎?”

心想馬上就是秋收,而且秋收後還要修河堤,他可不信李兆坤能乾,何況每年都是故意躲出去。

李和翻翻眼皮,道,“外麵混不下去了唄,你少跟他犯倔,有啥事先順著,大不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大姐錢藏哪了?可彆讓他不注意給翻出來。”

李隆嘿嘿笑,道,“在老屋挖了個洞,瓦罐嚴嚴實實的埋進去的,上麵還壓了櫃子,保準找不著”。

李和忽然記起了一件事,道,“前些天,那王前進找你乾啥,那可不是個好玩意,你可彆讓人家哄了。不準跟他來往,下次再看你跟他湊一起,我非揭了你的皮。”

80年代初,在兩省搭界處糾結了一批人,專門攔截過往車輛,搶了多少車,殺了多少人,估計他們自己也數不清了。

帶頭的便是這王前進,看著挺憨厚,倒是個歹毒人,讓人一回想起來就覺得肝顫。

從八十年代開始瘋狂作案,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才被剿滅。

隻知道,公判大會的時候,光死刑就被判了幾十個,不久就被槍決。

當年聽了這個案子,雖然他人在外地,但是依然覺得很震驚。

他這輩子倒是不介意提前處理了這禍害,可也要看能力,要不然曾經見過的不公事,不平之事,太多了,哪怕正義感爆棚,這輩子做蝙蝠俠都處理不完。

李隆一直就怵這麵癱哥哥,而且最服氣的也是哥哥,就是覺著哥哥越發老氣橫秋了,以前他哥哥訓斥他,是因為瞧不上他,現在訓斥他其實更多是關心,他心裡倒是隱隱分得清,被這樣訓斥倒也習慣了,隻得喏喏說道,“沒事,他們要去找我耍牌,想哄俺錢呢,俺又不傻,哥,知道了,以後離著他們遠點”。

李和打定注意為了安全起見,這黃鱔生意,自己開學前就停掉,馬上進入1980年,整個社會的風氣,各行各業,各個領域,與其說是開放,不如說是在人性各個方麵上都沒有尺度。

用狂放這個詞,比開放來形容那個時代,更貼切。

李和可不敢把李隆一個人放到社會上橫衝直撞,上輩子他一家子雖然窮的掉渣,可沒出過啥事啊。

他心裡隱約擔心自己的影響,會改變過大軌跡,上輩子李隆這個時候可沒去過省城,現在是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麵省城來回跑,心倒是變得越發野了。

雖然有點驚弓之鳥的意思,但是李和不得不慎重,等外麵安穩兩年,他在外麵有起色,才能讓李隆出去,不然怎麼都不放心。

李和這個傲嬌的小老頭倒有把弟弟當兒子養的架勢。

李隆這人是一點壞心眼沒有,就是年輕火氣重點,比較敏感,叛逆,但是偏偏又少主見,要不然上輩子不會讓他媳婦給吃的死死的。

老四一邊給小雞喂食飲水,還要防著小丫頭冷不丁的用手抓小雞,小丫頭就蹲在那裡無聊的扣泥巴,所有人都在忙,沒人管他。

老四不時還抬頭往屋裡瞅,看著他爹打呼嚕流哈拉,惡心死了,心裡嘀咕,等睡醒了,還要重新刷席子。老四都已經四年級了,成績倒是還好,現在天天見葷,頓頓吃肉,臉上倒是胖乎了不少。

以前她跟李和都不怎麼親近,隻知道以前大哥回來隻知道躲屋子裡麵看書,家裡事情一點不操心的,自己有點不向著他心,就要挨罵的。

可她就是不明白的是,現在也是跟以前一樣有一點錯處就要挨罵,還要挨他哥哥的腦瓜子,可倒是越發喜歡他哥哥了,覺得有哥哥真好,大哥還說隻要考上了初中就給他買自行車,每天都讓自己好好看書,越想越覺得美美的。

李兆坤醒來抽了根煙,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就直接穿著小褲衩子門口亂晃蕩,道,“你娘還沒回來啊?”

哥倆院子已經收拾的差不多,隻要把多餘碎石清掉,沒用的紅磚碼整齊放到牆角就好,李和不忍直視親爹這樣子,道,“爹,你醒了啊,阿娘估計就快了,聽著你回來,指不定多高興呢,天天念叨你呢。要不你先洗個澡,天熱,也好清爽清爽。”

又回頭對老四說道,“你去我屋,把我那屋裡大褲衩子拿給爹,我那櫃子裡還有一件襯衫。”

老四不情願的去拿了過來,見親爹沒客氣往身上比劃試了試,就癟癟嘴,那襯衫可是大姐特意做給大哥開學穿的呢。

王玉蘭一回來就看到井邊衝澡的的李兆坤,歡喜的不得了,自己可是一年多沒見著自己男人了,想想男人外麵受的苦,總不是滋味,“孩他爸,你看你又曬黑了,吃了苦吧,你趕緊洗好,俺等會給你絞個頭發,把胡子也刮了。”

李兆坤看到王玉蘭,也不知道避諱人,狠狠親了幾口。

又用毛巾搽乾淨胸前,把後背給王玉蘭,王玉蘭妥帖的接過毛巾給他搓後背,李兆坤逼著眼睛享受,道,“我是男人,不吃點苦,能行嗎,靠你個娘們,娘們能乾嘛?”

李梅跟王玉蘭倒是一起收工的,奈何王玉蘭歸心似箭,腳步比較快,李梅倒是不緊不慢,有氣無力的跟在後麵,乾了一天活,哪還有精神。

看到爹媽這麼黏糊,倒也不怎麼驚訝,本來還想打招呼,隻是聽到自己爹這麼不要臉的話,嘴角依然抽了抽,徑直回屋裡洗涑了。

她自己爹什麼能耐,自己還能不清楚嗎,打她記事起,就沒到隊裡上過工,偶爾逼得緊了,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跑外麵就見不著人影,隻有過年回來,偶爾被王玉蘭哭的厭煩了,會拿出一塊錢,二塊錢,可要不了幾天,就又被他拿回去,抽煙,喝酒,耍牌。

要說他養家,養的哪門子家!

也就是她老娘這樣的人能這麼受老爹哄。

李梅自己也算是看明白,倆個弟弟,特彆是大弟弟,越發出息,自己這個家以後還得靠他,哪怕自己的婚事,以後都要落在弟弟身上。

現在她出去,都越發臉上有光,誰不說這是李和他姐,弟弟是個大學生,以後有個出息的弟弟,也算是有個中用的娘家,不至於無故受婆家氣。

自從收黃鱔的攤子擺在洪水河橋頭,家裡吃晚飯一直早,好留著時間早走,今個因為李兆坤回來,倒是耽誤了不少時間,王玉蘭把掛在屋簷下的醃肉取下來,肥多瘦少,放在飯鍋裡蒸,香噴噴的。

又燉了一鍋雞,炒了幾個蔬菜,倒是趕的上過年了。

李和床頭的那兩條紅塔山,也被王玉蘭獻寶似得拿給了李兆坤,那床頭的迎駕酒更不用說了,都已經有一半進肚子了。

李和兄弟倆晚上要拉車,倒是不方便喝。

李兆坤突然覺著神仙日子,也不過如此了,就是好奇倆兒子突然這麼能耐。

可自己是老子,又拉不下多少臉皮去問,嘬了一口酒,道,“我不在家,你哥倆倒是越發中用了,以後掙著錢給你媽存著,你們年齡都到了,該嫁的都要嫁,該娶的都要娶。二和你考上大學了,爹是不著急了,端了公家飯碗,以後媳婦還不是由著你挑?”

兄妹幾個對視一眼,得,肉戲終於來了。

要是不曉得這爹脾氣的,聽著這話,覺著倒像是慈祥和藹可親,一心為兒女的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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