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學院的境界測試開展的越來越頻繁,不知道是不是和即將到來的分級評測有關。可能是哪個學生在測試裡獲得了突破性的進步,草地遠處的測試儀四周響起一陣歡呼聲,又夾雜著幾個不和諧的詞彙。
隱隱有人提到了鐘李子,嘲弄輕蔑至極,好在很快更被同窗製止了。
井九不關心這些事情,隻覺得這些小孩子吵鬨。
他把手心裡最後一點銀灰灑掉,拍了拍手,走到崖邊便跳了下去。
這裡的地勢比整片草地要低些,而且恰好有一排樹攔著,很難被人看到,所以學院裡的那些同學才一直不知道鐘李子住在下麵。就算看到也無所謂,沒有人會以為他是在自殺。
他今天需要想些事情,沒有加快速度,就在空中飄著。
下方的風落在他的臉上,把運動衫的帽子掀了開來。
一隻小鳥在不遠處飛過,險些撞到山崖上。
如果那道數據流找到了他,甚至通過數據光纜進行他的身體,他真的會有些麻煩。沒有人的精神力量比他更強大,那道數據流更是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可這個世界有人能用星域網裡如宇宙般浩瀚的數據來攻擊怎麼辦?
他的雙腳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在空中飄浮的這段時間,他已經想好了,決定要弄一台電腦來做安全閥。
……
……
新世學院裡當然有很多電腦,圖書館的終端也是一種,配置不錯,但和井九的需求差距大的不是一點半點。他需要的電腦要能夠承擔安全閥的重任,對硬件的要求相當高,更重要的硬件架構也要做出極大的改變,所以隻能自己組裝。
組機這種事情,最麻煩的就是選購很多種硬件,尤其是對他來說,需要把那些硬件係統分的更細,工作量也就要大很多,如果去黑市去取隻怕也要找很長時間。
那麼很自然的,他再次去了那間被稱為遊戲廳的網吧。
他從那些電腦裡取出需要的硬件,又在庫房裡搜了一通,才心滿意足地回了家。
那位又高又胖的遊戲廳老板再次震怒,然後感到了極度的恐懼。
這次保險櫃裡的金幣沒有丟,可是所有電腦都不亮了,庫房裡也少了很多東西。
要知道這可是白天,可無論是看店的下屬還是監控,都沒能拍到那個賊的身影,難道真是鬨鬼了嗎?
……
……
回到家裡,井九開始組裝電腦。
他的手指可以模擬成各種工具,而且功率肯定要大很多,沒用多長時間便組裝好了兩台電腦。
用鐘李子的話來說他這是完成了兩件作品,因為這兩台銀色的電腦漂亮的不像話。
井九開機試了試,確認有一台調試的接近完美,便把另外那台遞給了她。
鐘李子接過電腦,驚喜問道:“這是送給我的?”
井九嗯了一聲。鐘李子發出一聲快樂的喊聲,抱著銀色的電腦跑回臥室,把自己扔到了鬆軟的床上,打開電腦開始設置初始密以及虹膜認證。沒過多長時間,臥室裡再次響起一聲驚呼,她又抱著電腦衝了出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井九說道:“你……你……這電腦……能上……星域網?”
井九提醒道:“不要帶去學校,不要讓人知道。”
鐘李子再次啊的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到軟椅上,美滋滋地打開電腦,開始瀏覽星域網上的那些東西。
井九在電腦裡做了很多手段,不擔心普通的網絡監控能查到這裡,隻覺得她坐下來有些擠,往另一頭挪了挪,繼續開始在星門基地上層網絡裡設置虛假數位標識與信息躍橋。
這次他做的準備相當充分,設計了三十幾個信息傳遞環路,幾千個虛假數位標識。
等他完成這些工作,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鐘李子還靠在軟椅那頭,盯著電腦光幕傻笑。
“你在看什麼?”
他想知道這裡的普通人能夠看到更大的世界後,第一時間會學習什麼。
鐘李子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井九向光幕了看了一眼,發現是一些時尚類的視頻還有什麼減肥小絕招,不由皺了皺眉。
鐘李子可愛地苦著臉,雙手並攏搓了搓,表示求饒。
井九敲了敲桌麵,麵無表情說道:“這是給你用來學習的。”
鐘李子無可奈何,進入了第三層柳立大學的圖書館,開始搜索自己的論文相關材料。井九滿意地點點頭,走到書房裡取出一本金融類書籍,開始學習股市相關的知識,看了半晌發現亂七八糟,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
……
之所以組裝了自己的電腦,還要去新世學院圖書館裡上網,是因為這裡的數據庫有專門的信息通道,比那片街區裡的無線信息通道要好太多。
井九進入閱讀室,依舊例用青山劍陣屏蔽內外,把數據光纜與那台銀色電腦連結起來,然後把手指插進了電腦的數據輸出口裡。他閉上眼睛,開始在星門基地上層網絡上尋找、聯係自己提前設置好的那些數位標識與信息躍橋。
隻是這麼簡單的一個操作,銀色電腦便變得滾燙無比,他才大概明白自己應該用怎樣的速度去思考。
很快他便從基地網絡連入了星域網,然後輕而易舉地再次進入隱網。
換成彆的雲鬼,險些被人發現真實位置的情況下,肯定會變得極其謹慎,至少一段時間之內不會再冒險。
井九麵對天劫都會迎難而上,更何況隻是一道小小的數據流。
可是那天他為何會立刻轉身就走呢?
……
……
井九的意識進入了隱網,看到了一大片雪花般的數符,然後順著某條通道飄了進去。
在那條通道的儘頭,有一個類似於房間的存在,已經有人在裡麵。
“居然來了一個新人?”
滿天飄舞的雪花裡,清楚地出現一行字跡。
緊接著,另一行字跡在旁邊顯現出來:“這是誰介紹的?”
很快,又一行字跡像從雪地裡跳出來的兔子般來到井九的眼前。
“是你嗎?是你吧?昨天就是你?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井九知道這個人應該就是昨天追蹤自己的雲鬼高手,意識在雪花裡呈現出來:“為什麼不敢。”
那人提出了一個前麵已經出現過的問題:“那你昨天為什麼見著我就跑?比兔子還快!哈哈哈哈!”
從他選擇的詞彙與驚歎號裡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對井九的輕蔑與嘲弄。
“第一次,沒經驗,下意識反應。”
井九輸入的文字就像他的人一樣無趣。
那人當然不相信他的解釋,繼續用文字哈哈大笑,說道:“那今天你可彆跑的太慢,我讓你先走三秒!”
房間裡的其餘人這才知道原來昨天兩個人已經見過麵,聽著對話的內容很是吃驚,心想這個新人到底是誰?這個新人居然能找到隱網最深的房間,甚至還能甩掉“野兔”的追蹤,這可不是一般的技術水準。
“不,今天輪到你跑了。”
井九說完這句話,便向那道數據流衝了過去。
那道數據流消失了。
在消失之前,他在房間裡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似乎想不到這個新人居然如此囂張。
井九也離開了房間。
……
……
在無形的網絡裡,一場追逐正在發生著。
留在房間裡的那些人,過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
“我沒有眼花吧……他想查野兔的位置?”
“不可能,野兔這麼狡猾,那個新人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肯定會被他反過去摸了老巢。”
“那個新人……我感覺有些奇特,你們不要做結論太早。”
沒有過多長時間,房間的門再次被人從外麵打開。
回來的卻不是那個叫做“野兔”的雲鬼高手,而是井九。
房間裡死寂一片。
片刻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問道:“你找到他了?”
井九嗯了一聲。
“他在哪裡?”
“是不是達爾星球?”
“不,他肯定是星核基地實驗室的莫衝!”
很明顯,這個房間裡彙聚的星河聯盟雲鬼高手們,對“野兔”的真實身份也很感興趣。
井九沒有替那個小子保守秘密的想法,說道:“他在戰艦上。”
房間裡再次變得安靜起來。
片刻後,滿天雪花像是炸開一般,灑的到處都是,都是這些雲鬼高手們的震驚與怒火。
“這不是作弊嗎!難怪從來沒人能找到他。”
“什麼時候軍用網絡與星域網絡可以暢通無阻了?他擅自利用權限,就不怕被軍事法庭審判後扔進恒星裡?”
“太無恥了,到底是哪艘戰艦?如果是第七星域軍區,我找人整死他!”
這些話語裡隱藏著很多信息,比如這些雲鬼高手裡有人在星河聯盟中擁有很大的影響力。
井九知道星河聯盟關於網絡分界之間的規定,想了想沒有把那艘戰艦的具體位置報出來。
房間裡的人們忽然想起另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野兔”藏在戰艦裡,居然也能被這個新人找到,意味著他完全無視軍網與民網之間的隔絕……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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