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方景天倒下之前,說了好幾句話的,發出來後卻都消失了……然後大家看到的正文裡麵便成了井九在自說自話……這個我也沒有辦法啊,寫出來後海棠還專門提醒了可能會變成星號,所以我在中間加了點,結果竟是完全不見了!好吧,這下大家也應該都想到了,他說的話都不怎麼好聽,但那畫麵很好看啊,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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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元曲的話,金思道的臉色很難看,支持方景天的長老弟子們的臉色也很難看,臉色最難看的卻是平詠佳本人。
他當然記得在洗劍溪畔師父說的那句話,問題是,他從來沒有把那句話當成真的。
劍峰之主必然是青山宗的大人物,自己怎麼有資格去做?
不要說什麼在青山九峰裡的資曆輩份,自己隻是神末峰的關門弟子,忽然一下成為峰主……師姑會怎麼看?顧清師兄怎麼看?元曲怎麼看?卓如歲師兄肯定會很生氣,還有……阿飄發脾氣怎麼辦?
他又是緊張,又有些茫然無措,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想拒絕又不敢。
“如果是你,我也就認了。”金思道看著趙臘月說道:“但憑什麼要我把峰主之位讓給他?就因為他是掌門真人的關門弟子?柳詞師兄當年在的時候,再如何寵愛卓如歲,也沒做過……”
卓如歲沒等他把話說完,耷拉著眼皮說道:“彆拿我說事兒,不然我就要請師叔你賜教了。”
金思道冷哼一聲,沒有就此再作發揮。
他的輩份雖然不低,破海中境的修為也很高,卻不是卓如歲的對手。
“總之他憑什麼?”他看著趙臘月繼續說道:“我是不會服氣的。”
井九一句話便要讓劍峰易主,不要說金思道本人和那些支持他的長老弟子,就連墨池、梅裡、遲宴等人也覺得有些不妥。主要是平詠佳在青山停留的時間太短,雖然百年前有過兩次驚豔的表現,終究境界不足,資曆太淺,怎麼能做峰主?
那些雲行峰的長老弟子要奉這樣一個人為主,自然更是不服,看著他的視線頗為不善。
在那些視線的注視下,平詠佳有些緊張,有些可憐地望向趙臘月,卻沒有得到任何支持,不由生出極大悔意,心想自己怎麼就偏偏姓了平呢?結果誰都要來問自己一句憑什麼。
“那……那……要不然咱們打一場?”他看著金思道試著問道。
金思道聽到這句話不由怔住了,心想神末峰的年輕人都如此狂妄嗎?就算我不是趙臘月與卓如歲的對手,收拾你們這些還不是隨意至極?
“你確定?”
“嗯。”
場間一片嘩然。
即便得到確認,金思道還是有些不相信此事能如此輕易地解決,望向趙臘月。
趙臘月說道:“我是神末峰主。”
這句話的意思就很清楚了,反正她不會管。
在金思道等人看來,既然你不管,那麼掌門真人那麼懶,應該也不會管。
金思道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好。”
話音方落,他的身前便出現了一個人。
風拂鬆濤,嘩嘩作響,昔來峰殿前,安靜異常。
人們看著這幕畫麵,眼裡滿是不可思議的情緒。
平詠佳的右手落在他的頸上,帶著些不確信與疑惑說道:“這算你輸了嗎?”
金思道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然後迅速變成紫紅色,顫聲說道:“你這是偷襲。”
平詠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有些緊張。”
說完這句話,不見他如何動作,便退回到了趙臘月的身邊,數十丈的距離竟是瞬間而過,沒有留下任何殘影,也沒有帶起一縷風聲,就像是沒有動過一般。
看著這幕畫麵,人們再次震驚,心想這是什麼身法?
百餘年前,曾經看過平詠佳在試劍大會與梅會上表現的人們,自然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無形劍體。
整座青山乃至整個修行界,也隻有井九、趙臘月與平詠佳三人練成了這種本事。
金思道再次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憤怒、緊張與挫敗情緒,不敢怠慢,召喚出自己的飛劍,準備施出雲行峰蒼鳥劍法裡威力最大的那一招。
那道飛劍在天空下極淡,就像冰塊一般,隨時可能隱於無形,正是青山名劍——皆空。
平詠佳心想這次對方既然做好了準備,自己肯定沒辦法像先前那般輕易近身,不由更加緊張。
擦的一聲輕響,仿佛鬆濤被某種無形的屏障斬斷。
皆空劍破風而起,帶起十餘道靈動至極的劍光,向著平詠佳斬了過來。
平詠佳完全是下意識裡身體前傾,向著那邊衝了過去,隻聽得嗡的一聲悶響,地麵塵埃微作。
下一刻,他再次來到了金思道的身前,右手放在了他的頸間,衣袂與黑發間帶出道道劍光,手指也散溢著淡淡的森然劍意。
皆空劍還在天空裡。
蒼鳥劍法還未成形,更不要說撲擊。
場間變得更加安靜,人們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畫麵。
金思道的臉上滿是震愕與羞憤的神情,嘴唇微微顫動,根本說不出話來。
“這算我贏了吧?”平詠佳看著他認真問道。
金思道伸手召回皆空劍,塞進他空著的左手裡,轉身便向廣場上外走去,無論雲行峰的長老弟子如何呼喊,都沒有回頭。
一位破海中境的峰主,居然被一名入門百餘年的年輕弟子羞辱成這樣,他哪裡還有顏麵繼續留在場間,甚至極有可能受了刺激,要去隱峰裡與方景天作伴。
平詠佳心想這不算偷襲了吧,為何他還是如此生氣,有些畏怯地回頭望向趙臘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趙臘月看著他,眼裡滿是自己年輕時在劍峰裡的影子,眼眸裡流露出一絲欣賞的意味,說道:“你很不錯。”
遠處的劍峰裡忽然飛起幾隻鐵鷹,極其罕見地發出嘯鳴,雲霧微散,有數十道劍意頗為雀躍地揚起,似在歡迎什麼。
元曲走到他身邊,有些羨慕地看了看他手裡的皆空劍,問道:“你可以啊,現在什麼境界?”
“不知道啊。”平詠佳一臉懵懂。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何境界,原先想著與對方戰一場,必然會輸,到時候師父就會責怪自己不去做什麼劍峰之主,誰能想到自己居然贏了……聽到這個回答,想著先前看到的畫麵,人們再次震驚無語,心想神末峰究竟是個什麼鬼地方?
……
……
平詠佳與金思道的這一戰隻用了很短的時間,也沒有任何炫目的畫麵,但青山弟子們修的都是劍道,自然明白平詠佳的那兩次接近意味著什麼。至於更加重要的那場乾係到青山掌門歸屬的劍爭,則沒有任何旁觀者。
趙臘月總覺得井九是借著這場戰鬥熟悉通天境的自己,彆的人卻覺得那是因為這場戰鬥極為激烈,才會用了好幾天的時間。
好幾天的時間足夠屍狗吃完珍藏多年的美味食物,足夠阿大在心裡罵它三千遍壞話,也足夠顧清從朝歌城趕回來。
小炭爐重新點燃,銀炭漸漸變成真正的銀色,鐵壺裡的水漸漸沸騰,到了該放茶葉的時間,他講述的內容也終於從朝廷回到了青山宗內部。
“中州派對朝廷的分配有怨言,但沒辦法,山裡的具體分配還是按舊例由天光峰來做,適越峰具體執行,不過弟子有些疑慮的是,過南山現在把兩忘峰轉給了顧寒等人打理,行事也算公正,隻是手裡的權力有些過大……”
井九躺在竹椅上曬著舒服的秋陽,舉起手來,表示自己對這些事情沒有任何興趣。
顧清會意,沒有再說什麼,端起茶壺開始分茶。茶盤裡的杯子有三個,他把第一杯給了自己,因為有些偏生,第二杯給了師父,因為恰到好處,第三杯給了趙臘月,因為她的口味有些重。
這時候崖畔隻有他們三個人,元曲與平詠佳、阿飄在道殿裡不知道在說什麼,吵的很是熱鬨。
井九接過茶杯飲了口,問道:“你那邊的事情平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