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和笑道:“大師,這位大昆國師也是位奇人,乃大昆第一高手,號稱武技通神,上次前來的十八皇子便是他的弟子。”
楚離頜首:“弟子不敵,師父便親自出馬,這可不像一國國師所為。”
顧元和搖頭笑道:“要是彆人,確實不會這麼做,可這位大昆國師性情直率,行事向來肆意,隨心所欲,講究順其自然,由心而行。”
“竟然是這般人物,倒是有趣。”楚離頜首。
他也好奇這位大昆國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來到這個世界後,見識了不少的人物,但真正讓他心折的往往都是古人,當代人物卻沒有。
顧元和笑道:“皇上是極舍不得的,可沒辦法,大昆國師咱們沒人能對付得了,還得大師出手。”
楚離道:“其實安福公主足矣。”
“身份不對等。”顧元和無奈的道:“真要是公主過去,大昆一定會翻臉。”
楚離笑了笑:“他想挑戰貧僧,還是先過了公主這一關再說罷,至於身份,還是要看實力的,他實力足夠,那一切休提,實力不足,還談何身份?”
“這……”顧元和無奈。
他自然不敢拿話壓楚離,隻是覺得意外。
楚離道:“補天樓還有一些手尾未淨,貧僧還是呆在京師的好。”
“……是,那小的去跟陛下稟明。”顧元和臉色微微一變。
他合什躬身,退出了大殿,轉身離開如意寺,回到了宣元殿內。
趙言成聽到他這麼說,笑了笑:“這倒是跟朕想到一起了,大師確實不宜離開京師,即使沒補天樓,說不定還有彆的刺客。”
顧元和道:“是。”
他絕不會乾涉朝政,絕不多說一句話。
趙言成卻不放過他:“顧元和,依你看,讓安福過去對付大昆國師,能不能成?”
顧元和道:“大師想必是有把握的。”
他是不想涉及朝政,免得惹禍上身,但皇上的話卻不能敷衍,也不敢欺瞞,絕逃不過精明過人的皇上眼睛,他了解皇上,皇上也了解他。
趙言成輕頜首:“那倒也是,……這樣罷,讓太子也跟著,足夠給這位國師麵子了吧?”
“皇上聖明。”顧元和抱拳。
趙言成道:“有安福在,太子的安危也不用擔心。”
“是。”顧元和道。
“師父,弟子要遠行啦。”安福公主坐在楚離對麵的蒲團上,蹙著眉頭道:“要去對付那個大昆國師,師父有什麼要叮囑的?”
“保護好太子。”楚離想了想:“且傳你一套劍法吧。”
他說著話,左手食指輕輕按上安福公主眉心。
安福公主露出笑容,閉上眼睛。
“轟隆”一聲巨響中,她眼前光明大放,然後是她手執一柄長劍,緩慢揮舞,殺氣衝天。
一刻鐘後,她慢慢睜開眼睛,大殿內空空蕩蕩,已經不見了楚離的身影。
她低頭看衣衫儘濕,汗水如雨,頭發緊貼在額頭。
內力催動之後,頓時霧氣彌漫,須臾便散去,然後恢複了乾淨整潔,揚聲叫道:“師父,弟子去啦!”
楚離的聲音在她耳邊繚繞:“去吧,小心埋伏。”
“是。”安福公主應道,轉身離開了如意寺。
第二天清晨,兩騎奔出京師,朝南而去。
安福公主一襲勁裝,腰佩一柄古色斑斕的長劍,打扮成一個俊美男子,英氣勃勃。
另一騎則是一個英姿勃發的青年,便是大禹太子趙正禮,他騎在馬上,左右顧盼,神采飛揚。
“六哥,你總算出來散一散心啦。”安福公主嬌柔的身子隨著馬背起伏,和諧而優雅:“要不是這一趟差使,你都要生鏽啦!”
她頗為同情這位太子哥哥,自從當了太子之後,需要學習處理國事,一天到晚呆在議事殿,聽那些大臣們討論天下大事。
這麼年輕,卻要像一個老頭般生活,好像一匹駿馬被套上了韁繩拉車,她都感覺難受。
鄭元禮笑道:“小妹,我不像你這般自由自在,做太子是挺難,但也有不少的樂趣。”
“哼哼,有什麼樂趣?”安福公主撇撇嘴:“凡事不能做主,還是父皇說得算,你還要在中間受夾板氣,就像這一次。”
鄭元禮笑著搖頭:“他們不知道大師的神通,會這麼想也難免的。”
“這一次要不是師父攔著,我非要他們好看!”安福公主不屑的道:“我拜誰當師父都要管著,手伸得太長了吧?”
鄭元禮笑笑。
各自立場不同,很難說清誰對誰錯。
鄭元禮道:“小妹,這位神僧越發神秘,旁人也不見,到底如何?”
安福公主笑眯眯的道:“師父隻是喜歡清靜罷了,也不是架子大,性情是極好的,溫潤平和,讓人如沐春風!”
鄭元禮點點頭:“那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拜見。”
“還得問問師父的意思。”安福公主笑道。
她可不敢妄作決定。
雖然楚離溫潤平和,但威儀卻深具,隨著修為增強,安福公主越來越能感受到楚離的強大,如崇山峻領,如汪洋大海。
這讓她親近之餘也感敬畏。
鄭元禮揚鞭打馬,笑道:“小妹,那一切就拜托你啦,駕!”
安福公主笑一聲,也揚鞭策馬奔騰。
鄭元禮身體強健異常,畢竟是皇家子弟,錦衣玉食,吃了不少的天材地寶,一口氣跑了三天,而胯下的駿馬也都是非凡,跑上一天也不疲憊,休息一晚,第二天繼續狂奔如風。
第三天的傍晚時分,安福公主與鄭元禮正在一條官道上奔馳,兩邊是鬱鬱樹林,遠處是綿綿叢山,他們即將進入一條山路。
她忽然蹙眉,揚聲道:“六哥,停一下!”
“希聿聿……”兩匹駿馬停住。
安福公主一躍上了旁邊的樹梢上,腳尖踩著柔軟的樹梢上,隨風而動。
鄭元禮看得咋舌,這已經超出武技的範疇。
安福公主輕輕躍回馬鞍上。
“小妹,怎麼啦?”鄭元禮忙問。
安福公主道:“前麵有埋伏。”
“大昆的人先到了?”鄭元禮蹙眉問。
他們現在還遠遠沒能趕到邊界,但大昆國師一行人不會因此而呆在邊界處等他們,一定會往前趕,根據他們的行程推測,有可能在這一兩天遇上。
安福公主搖頭:“未必是大昆的人,都穿著黑衣衫,蒙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