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時出現在一座繁華的巨城內。
荊曉潔好奇的扭頭顧盼四周。
楚離大圓鏡智已經觀照到整座城池。
這是一座不輸於南陽城的巨大繁華的城市,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城市的最中央,一片住宅區內的小巷裡,四周幽靜無聲,腳下青磚一塵不染,小巷的牆壁雪白無瑕。
而隔了一條街外,便是正中央的大道,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喧鬨嘈雜,偏偏這裡幽靜無聲。
荊曉潔道:“門主,這是哪裡呀?”
“天刀城。”徐鏘道。
他舉步徐徐往前,沿著青磚鋪就的小徑往前走。
兩人緊隨其後,經過數座富麗堂皇的府邸,最終來到一家宅院前,兩個黃衫青年站在門外的石獸旁,雙眼炯炯的瞪著他們。
他們便停在這座大門口,兩黃衫青年身形陡的一繃,隨時要出手。
荊曉潔訝然道:“門主,這是裡……?”
“天刀宗!”徐鏘道。
荊曉潔道:“不會吧?天刀宗就在這裡?難道是分院,還是臨時的地方?”
“天刀宗的宗門便是這裡。”徐鏘道。
他沉聲道:“宋宗主,煩請一見!”
“咯咯咯咯……”一陣蝕骨的嬌笑聲驟然響起,響徹在他們耳邊。
楚離心微微一沉。
大圓鏡智觀照不到這個宅院,而此女的聲音若有若無,卻帶著驚人的煞氣,好像直接侵入精神,這說明此女的精神力量極強,武功是偏重於精神力量。
這樣的對手最是難防。
而且他的修為也不如此女,更是防不勝防。
“宋宗主!”徐鏘肅然抱拳。
眾人眼前驟然出現一個黃衫宮裝婦人,身形嬌小,婀娜多姿,柔美中透著幾分威嚴,令人不敢褻瀆,隻能遠觀不宜靠近。
楚離心不停的沉下去,眼前這美貌婦人比徐鏘更可怕,明明站在眼前,大圓鏡智卻觀照不到,好像隻是一個虛幻之影,並非真人。
更重要的是,他沒看到她身上的刀。
“徐門主怎又大駕光臨?”美貌婦人輕笑一聲,螓首輕搖:“本座既然答應你不殺範毅,便不會殺他,徐門主把心放到肚子裡就是。”
徐鏘抱拳沉聲道:“這一次卻是來專程致謝的!”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徐門主太過嚴肅古板嘍。”宋曼茵輕笑一聲道:“這範毅說起來也與咱們天刀宗有很深的淵源,可惜進了你們南天門,讓咱們錯失了一個人才。”
範毅乃鼎鼎大名的後起之秀,在年輕一輩中風頭極健,確實是一個練武的奇才,是宗門未來的頂梁柱,一宗之內若沒有這般頂梁柱,便有損名氣與威嚴。
徐鏘道:“這便是因緣巧合吧,沒想到平白撿了這麼一個大便宜,不過當年的事到底有何秘密,怎能對宗門弟子的生死不聞不問?”
他神情冷肅,聲音低沉。
宋曼茵輕輕搖頭。
範毅是頂尖的人才,可他的父母資質卻尋常,在宗內默默無聞,她身為同門竟然也沒太有印象,沒有太過在意,現在做了宗主,再去查卻很難查得清。
徐鏘歎一口氣,搖頭道:“咱們是信得過宋宗主的,既然宋宗主說沒殺他們,那便不是宋宗主,但那把刀是做不了假的。”
“是啊……”宋曼茵歎息道:“看來是本座的仇人所為,有可能是本座連累了他們,當真是……,可惜範毅不是本宗弟子。”
她的飛刀隻落在仇人手上,持此刀殺天刀宗弟子,一定是蓄意報複,故意留下飛刀是示威,是故意氣她。
“隻要宋宗主幫忙查探凶手,那便是對他莫大的補償!”徐鏘道。
“本座自然會追查此事!”宋曼茵沉聲道。
徐鏘抱拳道:“那便不打擾宋宗主了!”
楚離輕咳一聲:“門主。”
徐鏘看向他,目光露出詢問之意。
宋曼茵輕笑一聲,笑聲再次蝕骨勾銷,笑盈盈看著楚離:“徐門主,這位小家夥是……?”
徐鏘沉聲道:“是咱們南天門的供奉。”
“哦,供奉。”宋曼茵輕笑道:“年紀輕輕便成供奉,想必是有獨特的本事,威力不俗,不知有何話,何不當麵說?”
“在下李奇見過宋宗主。”楚離抱拳,緩緩說道:“持此刀滅範府的我已然推算出來了,不如給宋宗主看看,識不識得。”
徐鏘臉色變得不好看,卻也知道楚離的選擇沒錯,這個時候不能再掩飾身份,坦蕩一點兒更好,他沉聲問道:“找到凶手了?”
楚離緩緩點頭。
徐鏘看向宋曼茵。
宋曼茵側身一伸手:“來吧,請進!”
她盈盈進入大門,身後三人跟著進去,穿過鮮花繞匝的小徑,來到了溫馨宜人的大殿內。
大殿內布置得溫馨雅致,一看便知是女子所為。
他們坐到繡墩上,一個少女已然在窗前軒案前研墨,鋪好了素紙。
“小家夥姓李名奇,推衍出了凶手,難道是攬星宗高徒?”宋曼茵清亮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楚離,宛如看一件珍寶,笑盈盈的問道。
她身上散發著淡淡幽香,與殿內的幽香相混,香味獨特,令人心寧神靜。
楚離搖頭:“在下推衍之術乃家傳,才疏學淺可不敢與攬星宗的相提並論。”
“唔,不是攬星宗的……”宋曼茵輕頜首:“世間的推衍之術繁多,能發揚家傳絕學,也是幸事,徐門主還真是運氣不俗。”
能被南天門看中的推衍之術一定不凡,這種獨特本事可遇而不可求。
天刀宗也招攬了這種異士,可惜推衍之術不精,十算九錯,偶爾準一回,還要看運氣好不好,但也隻能這般供養著,能準一回已經是賺到。
正研墨的少女已然退後一步,輕輕退出大殿。
楚離起身來到案前,提筆寥寥數下,一個中年男子已然躍然紙上。
宋曼茵黛眉輕蹙。
楚離放下筆,扭頭對宋曼茵道:“這位是持刀滅範府之人,宋宗主可識得?”
徐鏘緊盯著宋曼茵:“宋宗主,這應該是你仇人吧?”
宋曼茵沉吟不語,緊盯著那幅畫。
荊曉潔一直乖乖不說話,免得說錯了,此時看宋曼茵隻是盯著看,良久不說話,頓時大急:“彆不是仇人,是親人吧?”
宋曼茵扭頭看她一眼。
荊曉潔訝然道:“不會吧,難道真被我說中了,真不是仇人?”
“是本座的師兄。”宋曼茵歎一口氣。
徐鏘臉色一下變得難看,深深看向宋曼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