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楚離做詢問狀。

聞華老僧沉聲道：“那鑽天猴魔可是齊天門弟子！”

楚離點頭：“是齊天門弟子，但他惡貫滿盈，已經不知吃了多少人腦，這麼下去，他還會繼續吃人，直至修為絕頂無人能製。”

“吃人腦怎麼可能修煉至頂尖境地，如此邪惡之法，自絕於世罷了。”聞華老僧沉聲道：“待他自取滅亡便好，何必多管他。”

楚離道：“那不知會有多少無辜之人死於他手裡。”

“唉……”聞華老僧歎息道：“定如天縱奇才，什麼一練便會，對敵也向來得勝，沒碰上什麼挫折，所以對世間的頂尖宗門所知不多。”

楚離道：“師祖，難道齊天門如此可怕？”

“齊天門強得超乎你的想象。”聞華老僧合什，朝東方看一眼，似乎在看那齊天門，緩緩說道：“齊天門弟子素來狂暴，霸道絕倫，你若殺那侯賢集，必將招致百倍報複，殺他們一個弟子，他們便要殺對方百名弟子。”

楚離笑道：“大不了一死而已。”

“你一死且不說，他們會殺寺內弟子。”聞華老僧沉聲道：“跟他們沒有道理可講，隻要是他們弟子，不管善惡，旁人都不能動，否則便是不死不休，他們會瘋狂報複回來，不管自己有多大損失也再所不惜！”

定性道：“還真是一群瘋子。”

“是武功絕倫的瘋子。”聞華老僧道：“老衲親自領教過他們的本事，更勝咱們一籌，一旦把他們招惹過來，那可是大麻煩。”

一旦齊天門過來對付大慈恩寺，海上諸島一定不會放過這好機會，五雷峰戰神殿正氣堂他們未必會全力相助，很可能坐山觀虎鬥，讓大慈恩寺元氣大傷。

楚離皺眉道：“那我便改換容貌，不讓他們認出便是。”

聞華搖頭：“你以為齊天門查不出來？他們也有一些獨特本事，誰殺了齊天門弟子，絕對隱瞞不了，他們一下便知曉。”

楚離道：“那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肆意殺戮無辜之人？”

聞華和尚歎息一聲道：“天下間想殺侯賢集的多不勝數，卻都不敢動手，便是顧忌齊天門。”

楚離道：“難道齊天門不清理門戶？”

“這侯賢集是齊天門一位長老之子。”聞華道。

楚離皺眉沉下臉來。

定性道：“師祖，那就沒辦法對付他們了？”

“唉……”聞華和尚看一眼楚離，無奈的搖頭道：“你實在想動手，那彆殺他，捉住他交給齊天門，讓他們自己處置！”

“隻能如此了。”定性忙點頭。

楚離哼道：“好一個齊天門，當真是威風八麵！”

“誰都不想跟瘋子為敵。”聞華和尚搖頭道：“殺一個侯賢集，不知會死多少寺中弟子，定如，你不會不明白這道理。”

“是！”楚離合什沉聲道。

定性已然嚇了一身冷汗。

這次自己差點兒闖了大禍，把鑽天猴魔給定如師弟，萬一真讓定如師弟得了手，現在怕已然是麻煩無窮，齊天門打上門來，寺內弟子不知會有多少死傷。

他還是想得太簡單。

世上的頂尖高手多的是，這些高手真想殺那鑽天猴魔，未必不能得手，可偏偏還是讓這鑽天猴魔活到今天，顯然是彆有內情。

現在聽聞華師祖這般一剖析，他才明白自己錯得離譜，太過天真，對人心對世情不夠洞若觀火。

楚離對定性笑了笑：“定性師兄放心，我會捉而不殺。”

“那便好。”定性舒口氣，隨後又道：“不過萬萬小心，他也不是弱手，有一些奇術與奇物傍身，否則也不會殺了那麼多高手。”

楚離慢慢點頭。

聞華看楚離神情堅決，歎口氣道：“罷了，我隨你走一趟吧！”

“多謝師祖！”楚離大喜。

聞華歎道：“真不知是福是禍，隨我來！”

楚離扯起他袖子，兩人驀然消失。

定性和尚想了想，出了禪院，來到大雄寶殿，稟明了心寂方丈此事。

心寂站在大雄寶殿前的台階上，抬頭看碧空。

白雲悠悠，碧空如洗。

周圍梵音繚繞，檀香幽幽，一派寧靜詳和。

“此事且看定如怎麼做吧。”心寂平和的道：“他雖年輕，行事卻穩妥，而且智慧過人，不必多操心。”

“我是怕定如師弟殺得性起，或者看到侯賢集便起殺心，真把他殺掉。”定性和尚道：“方丈還是得多做準備，萬一齊天門真殺上來呢。”

“嗯，我理會得。”心寂頜首。

定性和尚合什一禮，輕輕退出去。

——

楚離與聞華和尚出現在一座繁華的大城外，站在一座山峰俯看此城。

大慈恩寺那邊是中午，這邊卻是半夜。

偌大的野火城燈火通明，宛如白晝一般，比白天更加的繁華熱鬨，喧鬨聲不絕於耳，絲毫沒有夜晚的寧靜之感，他大圓鏡智能清晰看到城內的人們在忙碌著。

“野火城號稱不夜城。”聞華和尚平靜的道。

楚離讚歎道：“此城之繁華當真罕有。”

聞華和尚輕頜首：“這也是齊天門的功勞，因為行事霸道，而且實力強橫，所以沒人招惹，野火城內無武林高手敢生事，所以極為安全，周圍無數人都想湧進來。”

楚離頜首。

這般亂世之下，武林紛爭不絕，廝殺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武功遜色一些的都惴惴不安，能進野火城便意味著安全，自然會有無數人湧過來。

聞華和尚道：“侯賢集跑到這裡來了？”

楚離緩緩點頭。

看到這野火城如此繁華如此巨大，他篤定侯賢集一定跑到了這裡，越是人多，越容易隱藏身形，若再有齊天門的人照應一二，更不會被發現。

“齊天門其實也在追殺他，他竟然有膽量回到這裡，想必出乎所有人意料。”聞華和尚平靜的道：“你能在這裡找到他？”

楚離道：“若散步消息說他在這裡，齊天門能不能捉住他？”

“……很有可能。”聞華和尚緩緩點頭。

楚離道：“若有人從中作梗呢？”

“齊天門的長老們不是庸碌之人，怎能沒有防備？”聞華和尚道。

楚離最終搖頭：“還是捉住他親自押往齊天門吧！”

“……甚好。”聞華和尚緩緩點頭。

這樣一來，齊天門縱使暗惱也無話可說，不至於下毒手害定如。

這也有助於大慈恩寺的威名。

楚離微闔眼簾，傾注所有精神於大圓鏡智，開始尋找侯賢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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