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月細細打量幾眼，慢慢點頭道：“這好像是巡天牒。”
楚離精神一振，目光炯炯。
他覺得這並非凡物，尤其那上麵的圖案更是奇異，他試著觀想過，卻隱隱有一層保護，竟然觀想不得，就像當初觀想枯榮樹一般。
這更讓他篤定此物非凡，越發努力觀想，可惜每次都失敗，而且隨著觀想失敗，他精神受創，宛如與人打一場，隻能小心翼翼不敢亂來，知道不是強來便能成功的，需要獨特的法門。
孫明月道：“此物你是怎麼得到的？”
楚離於是把經過說了一遍，他對孫明月完全相信，沒有隱瞞。
“秘境……”孫明月黛眉輕顰，歎一口氣道：“沒想到天魔境發生了這般變化，這一下咱們天外天境有難了，日後怕是要天下大亂。”
楚離輕頜首。
天魔境一旦一統，為了維持長久統治，一定要跟天外天境開戰的，轉移內部矛盾，凝聚精神，否則早晚會引起內亂，一統之勢無法保持。
而有了秘境的加持，天外天境可不是他們的對手。
孫明月看向楚離：“你想怎麼做？”
“我看能不能一統天魔境吧。”楚離道。
孫明月沉肅莊嚴之色消失，抿嘴嫣然笑道：“你呀，真夠貪心的，先前隻是想當個宗主，已經是遙不可及，沒想到真如願當上，現在又要當境主？”
楚離道：“也是沒辦法的事，真要被他們一統天魔境，那真的是天下大亂。”
“亂就亂唄。”孫明月淡淡道：“也該亂起來了，否則太過無趣。”
楚離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相比於他的軟心腸，孫明月更適合當一宗之主，對於人命沒那麼看重，更加超然冷靜。
孫明月道：“沒有混亂，想掀翻現在的九部，難！”
楚離眉頭挑了挑：“你想讓光明勝境更進一步？”
孫明月頜首：“九部壓著，委實太過憋屈，我這個境主當得也不痛快，與其如此，為何不能掀翻了他們，站在他們頭頂？”
“那可不是說笑的事。”楚離皺眉道：“關鍵還是宗門弟子的實力，他們有最好的武學與資質最好的弟子，怎麼壓得過他們？”
“大光明經需要在生死之間領悟。”孫明月道：“越是混亂之際越能增強實力，可惜光明勝境弟子卻不能隨意進入域外戰場。”
楚離沉吟道：“第一步還是先疏通了關係，讓光明勝境弟子進域外戰場。”
“難。”孫明月搖頭道：“九部會擔心此例一開，其餘宗門呢？……他們說是怕天人折損太過，域外戰場太過危險，其實還不是虛偽自私……”
楚離笑道：“當初九部有這般規矩，確實是為了天人性命著想，畢竟阿修羅太強，但這些年下來，這個規矩的味道漸漸變了。”
孫明月哼道：“現在反而成了他們的強大之基。”
楚離道：“當初九部犧牲了多少高手，才鑄下了這份基業？況且現在九部的犧牲也極大，像雨師殿，若非損失慘重，怎能如此衰弱？”
“損失是損失，壯大是壯大。”孫明月道：“至少該給其餘宗門選擇的機會，哪像現在，完全被他們掌控。”
楚離頜首：“那就想辦法破了這個規矩吧。”
“除非能說動長老會。”孫明月哼道：“下一次我會試著在會上提出來。”
楚離道：“長老會的長老由各宗宗主擔任？”
他一直在調查，想知道長老會都有哪些人，可惜一直沒什麼進展，長老會的成員極為複雜，而且更隱秘，怎麼也查不出來。
更難弄的是，他們彼此之間也不認得，見麵之際都是戴著特製的麵具與黑袍，戴上麵具之後，聲音也改變，所以即使是熟人也無法認出。
他們都知道宗主也是長老會成員，但在長老會會議時，彼此卻偏偏認不出，讓他們都有些懷疑到底是不是宗主都能進入長老會。
“不僅是宗主，還有一些頂尖高手。”孫明月道：“你難道沒接到邀請？”
楚離緩緩搖頭。
孫明月道：“那便不應該了。”
楚離道：“怎樣發展新的長老？”
“長老會一共一百人，需要九十人同意，才能加入進來。”孫明月道：“但一直沒人提議你進長老會，這其中有些不對勁。”
楚離道：“可能是因為我的身份吧。”
孫明月歎口氣慢慢點頭。
下界飛升的天神在天外天並不受歧視，看她與蕭琪的際遇便可知曉，她還當上了光明勝境的境主，可楚離不同，他的飛升之法與其餘天神不同，類似於當初宋無忌的飛升之法。
出了一個宋無忌已經讓長老會忌諱，看楚離如今的架式，一日千裡的精進，已經遠超同儕，宋無忌之下幾乎沒了對手。
他們是有意打壓楚離，免得尾大不掉。
楚離道：“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他當初想進長老會是想讓他們改變對下界的方式，不再放阿修羅入下界，現在陸玉蓉成了神女，能夠直接命令阿修羅，比長老會管用得多。
彆無所求之下，他也懶得搭理長老會。
孫明月頜首。
他現在身份超然，長老會也管不到他身上，他進長老會純粹是找不自在，找罪受，不進去更好。
楚離道：“回歸正題，那巡天牒是什麼來曆？”
“我也是偶爾聽說過。”孫明月想了想道：“上一代境主傳我秘聞時，偶爾提起過，說這巡天牒乃是神物，是天外所落下。”
楚離道：“是上一層天所落？”
“不是。”孫明月緩緩搖頭：“上一層所落下的寶物雖罕見，卻也不能稱之為神物，這巡天牒據傳乃是三十三天所落下的。”
楚離摸了摸下頜，若有所思，隨即笑了笑：“三十三天遙不可及，說是三十三天，誰又能證明！”
“正是。”孫明月道：“所以很多人認為是上一層所落下。”
楚離緩緩點頭。
孫明月道：“但這是神物，同時也是不吉之物。”
不等楚離再問，她便道：“得了巡天牒之人無一不是橫死下場。”
楚離想到了上一任的主人，笑了笑：“那這巡天牒到底有何妙用，稱之為神物？”
“據說有傳承。”孫明月道：“更重要的是，能夠通過此牒神遊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