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件事確實他萬萬沒想到,本以為自己的地位已經足夠高,在青年一代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而且斬殺了魏無畏,打得血神教封山。
皇上對他再有怒意,不怎麼待見,也不能無視他的實力,不可能答應大傅的求親,否則置他於何地?
原本訂親的女人被壓走,而且還是皇上親自答應了大傅的求親,自己的臉麵就徹底沒了,無顏在大季再立足,想要洗刷這個恥辱,隻能去搶回自己的女人。
這無異於逼他跟大傅皇室拚命。
而自己再厲害,也不可能打得過整個皇室,必死無疑。
冷無鋒這是要逼死自己啊!
他想到這裡,渾身泛寒,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蕭詩道:“知道你現在的敵人有多少了吧?不僅各門各派都想你死,就是皇上也想你死,太子也想你死,……甚至6玉蓉也未必安著好心,她那般聰明,能想不到如今的局麵?”
楚離默然不語。
憤怒在心中洶湧,沸騰著。
他恨不得直接衝進禁宮,把冷無鋒拖出來打個半死,甚至殺了他。
“冷靜一下,彆亂來。”蕭詩接過一盞茶,親自遞給他,邁步來到小亭內,坐到繡墩上輕啜一口茶茗,淡淡茶香在小亭內流轉。
楚離細品著茶茗,體會著苦澀與甘甜的滋味,心沉靜下來,怒火被強行按下。
這幫家夥看來都看破了引仙山的弱點,知道不履塵世,懶得管紅塵中事,竟然敢如此對自己,可能這便是天神的底氣所在。
他們知道不涉及生死之爭,天神不會出手,引仙山山主不會插手,至於說將來的事,自然會有另外的天神接手,而且隻要不涉及生死,也不算什麼大事。
楚離放下茶盞沉吟道:“看來皇上是鐵了心犧牲6玉蓉。”
“你與6玉蓉都是要被犧牲的。”蕭詩搖頭道:“經過這件事,6玉蓉怕是甭想再做秘衛府統領了,皇上也不會再放心她,她難免會有怨氣,要防止她反噬。”
楚離皺眉道:“難道皇上要換太子?”
“可能覺得太子地位穩固,不需要6玉蓉了吧。”蕭詩哼道:“最是無情帝王家,他們沒一個好東西,6玉蓉畢竟是女人,不適合當太子的心腹,將來太子登基,6玉蓉的地位就尷尬了,還不如現在就拋開。”
楚離道:“6玉蓉是國公府的人,最是穩妥,太子不該放棄的。”
“太子不放,皇上卻逼得他放棄,有什麼辦法?”蕭詩撇撇紅唇道:“咱們這位皇上總覺得女人不可靠,不堪大任。”
她時常進宮,與皇後及太後閒聊,在後宮如魚得水,消息也更靈通,對皇帝更了解。
蕭詩道:“你現在就當一回縮頭烏龜吧,在山上好好修煉,成了天神再找他們算帳也不晚。”
她覺得,現在最好的手段就是裝傻,楚離隻要呆在引仙山,說是閉關了,什麼也不知道,旁人也無法說什麼,隻要熬過這一段時間,6玉蓉嫁過去後也就過去了。
更何況楚離與6玉蓉本就是假的,她已經從蕭琪的信中知曉,沒有必要因為一個假的訂親而拚命。
楚離皺眉不語:“6玉蓉呢?”
“她?”蕭詩搖頭道:“據說返回了仁國公府,沒有消息。”
楚離點點頭。
蕭詩看他的神情,忙道:“你可彆胡來!”
楚離道:“訂親不管真假,現在隻能當真的了。”
現在宣布是假訂親,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是懼怕唐曄,自己退縮,反而更加認定是真訂親,隻會不恥他的虛偽與懦弱,名聲毀於一旦。
這個天下,名聲極重要,有著無形而致命的威力,他不能將名聲因此而毀掉。
蕭詩蹙眉不語,慢慢點頭。
她也知道這一點,事到如今隻能當成真的。
楚離咬咬牙,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索性成親,皇上難不成派人直接阻攔成親?倒要看看他這個皇上還有沒有臉皮!”
“你也真敢想,6玉蓉能答應?”蕭詩笑道。
楚離道:“她現在也被逼上絕路,未必不敢。”
依他的了解,6玉蓉會答應,她也有足夠的氣魄奮起一擊。
而且身為國公府小姐,隻要不造反,皇上就拿她無可奈何,頂多棄之不用而已。
“那小琪呢?你沒想過小琪的感受?”蕭詩沒好氣的道:“她即使答應也不會痛快。”
楚離點點頭,沉吟不語。
蕭詩道:“你一旦與6玉蓉成親,是真是假?”
楚離笑道:“自然是假的。”
蕭詩明眸緊盯著他,深邃的眸子似乎要把他吞噬,冷哼一聲道:“我就怕你假戲真做,真把她弄成了你的夫人!”
楚離忙搖頭。
蕭詩撇撇嘴道:“小妹也真夠傻的,偏偏答應了!”
她心下有些擔憂,隱隱了解小妹的心思,覺得她在步入歧途,為了修煉太上劍經這麼做不值得。
楚離皺眉不語。
腳步聲匆匆響起,蘇茹一襲杏黃羅衫飄飄而來,手持一個小圓蠟丸遞給蕭詩:“二小姐,宮裡傳來的消息。”
蕭詩接過來捏碎蠟丸,打開紙團看了一眼,對楚離道:“6玉蓉已經辭去了統領之職,皇上準了,她要出家為尼,皇上不準。”
楚離臉色沉肅。
蕭詩將紙團遞給楚離。
楚離掃一眼,雙手一按化為飛灰,沉聲道:“我去見一見她。”
“楚離,我代小妹答應了,可以假裝娶6玉蓉。”蕭詩緊抿紅唇,恨恨道:“欺人太甚,難道國公府的人就能被如此輕賤?!”
6玉蓉辭去統領之職,她不覺得如何,可6玉蓉要出家為尼,皇上竟然不準,堂堂國公府的小姐,被逼到如此地步,還不如一個尋常人家,實在太可悲。
楚離皺眉不語。
蕭詩道:“這樣罷,我親自去跟她說,免得她不答應!”
楚離緩緩道:“見了她再說罷。”
蕭詩忙道:“咱們現在就去!”
楚離點點頭,捉住她羅袖,兩人驀然一閃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現在仁國公府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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