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乾戈為玉帛……”李寒燕沉吟。
方青陽有些擔憂。
李寒燕年紀輕輕，正是氣盛的時候，而且她武功如此厲害，與光明聖教交戰以來也沒吃過虧，就怕看輕了聖教，堅持要打到底，未必聽得進彆人的話。
李寒燕沉吟道：“小方你說話能算數？”
方青陽一看她如此反應，大喜過望，忙道：“不瞞姑娘說，在下乃光明聖教法王。”
“你是法王？”李寒燕訝然，明眸上下打量著他，最終搖搖頭失笑：“不可能吧？”
“那就鄭重介紹一下。”方青陽正色，抱拳沉聲道：“在下方青陽，光明聖教法王。”
李寒燕眉眼彎彎，笑道：“光明聖教法王能被大雷音寺打得那般狼狽不堪，差點兒沒命？”
“上一次是我大意了。”方青陽搖頭道：“這些大雷音寺禿驢陰險毒辣，暗算於我，否則絕不至於那般狼狽，讓姑娘見笑了！”
李寒燕道：“大雷音寺的家夥確實不好惹，……好吧，我相信你。”
方青陽舒一口氣，忙道：“那姑娘可是答應了？”
他在旁人麵前冷靜自如，成竹在胸，到了李寒燕跟前則亂了方寸，心緒被李寒燕的一舉一動所牽引，無法自持，沒有法王之氣勢。
“供奉有何義務？”
“供奉地位超然，並沒有強行的義務，有事時可以自己選擇幫不幫忙。”方青陽笑道：“咱們光明聖教對供奉極為寬厚，隻要出了力氣，自然會有豐厚的回報，或者丹藥或者武功秘笈。”
“如此說來，供奉豈不是一件美差？”李寒燕道。
“自然是美差，並不是什麼人都能成為咱們聖教供奉。”方青陽傲然道：“沒有足夠的資格，聖教不會邀請，李姑娘你年紀輕輕修為深厚，劍法卓絕，才能成為供奉。”
“好吧，我答應了。”李寒燕痛快的點頭。
方青陽大喜過望，抱拳道：“英明！……李姑娘如此智慧過人，當真讓人佩服！”
年輕氣盛而且武功卓絕之人最不會服軟，他原本以為要經過一番苦苦的勸說，糾纏不休之下，才有一線希望，而且對成功也沒抱太大的希望，最後隻能施展苦肉計。
萬沒想到李寒燕答應得如此痛快。
李寒燕淡淡道：“不到萬不得已，雪月軒也不想跟光明聖教針鋒相對，我當然要識時務，……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請說。”方青陽忙道。
李寒燕道：“我不能對付大季武林。”
“這是自然！”方青陽忙點頭：“各國的供奉不會對付本國，這是基本的規矩。”
“那就好。”李寒燕道：“那就沒問題了。”
“李姑娘要不要隨我去見一見聖女？”方青陽道。
李寒燕蹙眉道：“非要去見聖女？”
“這是規矩。”方青陽道：“見過聖女之後才能成為供奉。”
“哦——？”李寒燕蹙眉。
“李姑娘，”方青陽道：“聖女有洞悉人心之能，真心想做供奉，自然要去見聖女，若是敷衍應付的話，聖女不見也罷。”
“我自然是真心實意的。”李寒燕哼道：“好吧，那就去見一見她，聖女之名我可是久仰，也想見一見！”
“那再好不過！”方青陽大喜。
李寒燕這般痛快答應，顯然是真心想做供奉，自己白擔憂一場。
“什麼時候出發？”
“越早越好。”
“那你等等，我回去說一聲，馬上動身。”
“……好。”方青陽沒想到李寒燕如此膽大，就不擔心是自己的計謀，把她誑到大光明峰圍剿，這是相信自己了。
——
夕陽西下，方青陽與李寒燕到了大光明峰的光明殿外。
這一路之上，李寒燕清清冷冷，儘管方青陽熱情如火，卻融不了李寒燕的冰心，她一直清清冷冷，方青陽說話她隻是靜靜聽著，不置可否，偶爾應一聲，多數不理睬。
方青陽感受到她的疏離之意，卻沒死心。
她越是這般清冷高傲，方青陽越是喜歡。
他先前心底裡一直默默喜歡著孫明月，但孫明月高不可攀，隨著時間日久，孫明月威勢越來越盛，他也慢慢認命，不再奢求，把這份情絲斬斷。
李寒燕雖不如孫明月美貌，卻也是難得的美人兒，而且救過他，隱隱與孫明月的氣質有兩分相肖，將他一直壓抑著的情絲引出來，讓他不可自拔的深陷情網。
杜盈一襲青衫飄飄出來，抿嘴微笑道：“法王，聖女有請。”
方青陽頜首，衝李寒燕笑道：“李姑娘，咱們進去吧。”
李寒燕隨著他進入大殿。
她心下微微緊張，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會不會被孫明月看透，要知道自己一旦被看透了，那可不得了，對楚大哥威脅太大。
雖然楚大哥先前跟自己說，可以放心來見孫明月，她仍有些擔憂。
她抬頭打量著長案後的孫明月。
遮麵的白紗放在案上，露出絕美的容貌，讓她有些黯然失色，她暗歎，不愧大離第一美人兒，不輸於大季第一美人兒蕭詩蕭二小姐。
孫明月放下卷宗看向她：“李供奉。”
李寒燕抱拳一禮：“見過聖女。”
孫明月擺手示意不必多禮，淡淡道：“你認得杜風？”
“是。”李寒燕道。
孫明月道：“楚離也認得？”
“是。”李寒燕點點頭。
“楚離與杜風兩人是認識的吧？”孫明月道。
李寒燕遲疑一下，慢慢點頭：“是，他們認得。”
“交情如何？”
“據我所知隻見過一麵，點頭之交吧。”李寒燕道。
“那你的武功是誰教的？”孫明月道：“不僅僅是雪月軒的武學吧？”
“……杜大哥與楚大哥都教過我。”李寒燕道。
“當真是好機緣。”孫明月露出一絲讚歎之意：“取兩家之長，故有如今的成就。”
“我是運氣好。”李寒燕道。
孫明月打量著她。
李寒燕身上有一層薄薄的輕紗籠罩著，看不清她腦海所想，隻能隱隱綽綽的看到一些，從她腦海裡看到了杜風與楚離的模樣，傳授她武功的情形。
孫明月猜測李寒燕修煉的心法有異，能夠隔絕窺探。
而且她從李寒燕身上看到了濃鬱的煞氣，當真是殺了不少的人，對於她這般年紀而言，委實罕見。
“我一直想見一見杜風，可惜不能如願。”孫明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