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蓉淡淡看著他。
冷景華也打量他,發現他的神色有異,笑了笑,溫和的問:“怎麼了,小陸?”
陸光地臉色陰晴不定,半晌後,勉強笑笑:“沒什麼,殿下,你知道陸征君?”
“嗯,聽說過。”冷景華讚歎一聲:“真乃傳奇人物,雖然已經隱退,其風采仍舊讓人神往不已,恨不得一見呐,可惜孤一直沒有這個機緣。”
陸光地道:“殿下,我其實跟他沒什麼關係,我不會認他為父,他也不會認我為子。”
“哦——?”冷景華皺眉道:“血濃於水,畢竟血脈同源。”
陸光地恨恨道:“他根本就不配為父親!”
“你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吧?”冷景華道。
陸光地哼道:“若不是他,我不會成為一個沒爹的孩子,我娘也不會死得那麼早,總之,我絕不會認他!”
冷景華輕輕點頭道:“可能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吧。”
“我娘去世的時候,他來過!”陸光地咬著牙冷笑:“卻把我扔在聽潮閣,沒把我接回去,隻看我一眼,就像根本不認識我,好啊,他不認我,我也不認他!”
他臉色漲紅,神情激動。
冷景華道:“看來你們父子之間誤會很深。”
“沒什麼誤會,他不過是愛惜羽毛,珍惜名聲唄,以我為恥,覺得我不該出生!”陸光地咬牙切齒:“好啊,那我就拚命練功,一定要超過他!”
冷景華道:“你現在修為深厚,估計更勝他年輕的時候!”
陸光地露出了笑容。
隨即笑容漸漸隱了去,想到自己又被楚離打敗,而且立下了離開神都的賭,簡直沒臉見人!
當初踏入神都就是為了揚名天下,讓那家夥看看,自己會比他更強,讓他後悔,然後再當麵打敗他,狠狠羞辱他!
楚離正是最好的踏腳石,隻要廢了楚離甚至殺了他,那傾刻之間就是天下聞名,風頭一時無兩,不比當初的陸征君差!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楚離這家夥這般難纏,竟然沒能打得過,反而丟了臉!
冷景華搖頭,露出無奈神色。
也是陸光地生不逢時,碰上了楚離。
若沒有楚離,陸光地這般修為當真是天下罕有,青年一代必能稱雄,父子二人都能稱雄一世,也算是一段佳話,陸光地也能揚眉吐氣,陸征君也能坦然相認。
陸玉蓉道:“你武功現在廢了,沒天元丹,想恢複可沒那般容易!”
陸光地皺眉不語。
武功被廢,他的脊柱也就斷了,整個人變得不自信。
陸玉蓉淡淡道:“青鹿崖有天元丹,能恢複武功,當初安王爺就得了一枚天元丹恢複了武功,你呢,現在也不是置氣的時候,跟陸前輩要一枚天元丹,然後再得一門奇功,再找楚離報複才是正事,否則你一輩子都追不上楚離了,眼睜睜看著他揚眉吐氣。”
陸光地露出掙紮神色,陰晴不定。
陸玉蓉哼一聲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想著自己那一點兒可憐的自尊?你跟陸前輩是父子,不管怎樣都改變不了,你們流的是一樣的血,跟他你還講什麼自尊與顏麵?”
陸光地搖頭:“我不想跟他有瓜葛!”
陸玉蓉淡淡道:“好吧,那你就回聽潮閣,自己恢複武功,等你武功恢複最少要兩年吧?你該知道,楚離修煉不過兩年時間,兩年時間他從一介不會武功的尋常人變成了現在的模樣,再過兩年會成什麼樣子?”
陸光地皺眉不語。
冷景華歎一口氣,溫聲道:“罷了,玉蓉你也彆逼小陸,他不想找陸前輩就算了。”
陸玉蓉道:“好吧,既然要恢複武功,呆在神都與呆在聽潮閣沒有區彆,聽潮閣那邊還安靜,更有益於專心修煉。”
陸光地皺眉道:“陸姑娘你是要攆我走?”
“你自己有臉留下?”陸玉蓉哼道:“太子府不養閒人!”
“玉蓉!”冷景華忙道:“彆這麼刻薄!……小陸,你就踏踏實實的養傷,恢複武功,不用管彆的事!”
“殿下……”陸光地感動的抱抱拳。
陸玉蓉越刻薄,越顯得冷景華的寬厚,讓陸光地越發感動。
他性子偏激,卻畢竟在聽潮閣被寵大的,心思還不夠複雜,單純容易騙。
“小陸,我會幫你找一些靈丹過來,找不到天元丹那般靈藥,總是不無裨益。”冷景華溫聲道:“即使找不到,也儘量縮短你恢複武功的時間。”
“多謝殿下!”陸光地用力抱拳,恨不得闖刀山火海以報冷景華的恩遇。
冷景華擺擺手笑道:“你是我請來的供奉,理所應當,……回去歇著吧。”
“是。”陸光地道。
看著他大步流星離開了後花園,陸玉蓉笑了笑:“他這回估計能找陸征君了!”
冷景華緩緩點頭。
他看一眼陸玉蓉,兩人配合默契,軟硬兼施之下,不愁打不破陸光地的心結,從而引來陸征君。
陸征君一來,他的計劃才真正的啟動。
——
一輪明月掛天邊,楚離坐在小院的石桌旁,懶洋洋的研究著天王掌。
燈火通明,小院宛如白晝。
天王掌奧妙無窮,他想參透其中奧妙,然後演化而用之,可惜大圓鏡智不是萬能的,並不能徹底的看清楚天王掌的奧妙所在。
他忽然抬頭看,陸玉蓉正俏生生站在他對麵,無聲無息而來,她的修為顯然也增了不少。
楚離笑了笑:“無事不登三寶殿,是不是陸光地沒走?”
“是。”陸玉蓉輕輕點頭道:“你徹底得罪了姑父,他要用秘衛府對付你。”
楚離皺眉看她。
陸玉蓉道:“這是趕走顧圻的好機會。”
“你這般好心?”楚離哼道。
陸玉蓉白他一眼道:“我是想看你的熱鬨,但更記得承諾,倒是你……”
她說著搖搖頭。
楚離哼道:“放心吧,陸光地會走的!”
“那就好。”陸玉蓉笑道:“先跟你說清楚,陸光地是青鹿崖陸征君的私生子,走啦。”
她說罷飄飄而去。
楚離若有所思。
片刻後,蕭琪推門出了屋,來到他對麵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