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燕不解，問楚離原因。

楚離跟她解釋，她現在殺氣太盛，但隻知外放，無法收斂，這對修行無益，殺氣會反過來影響心境。

當有一天，她能徹底收斂殺氣，一絲殺氣也不外露，雲淡風輕，讓人感覺到親切與親近，那便是踏上先天境界之時。

李寒燕若有所悟。

杜大哥身上沒一絲殺氣，好沐春風，他殺起人來，不像在殺人，更像是揮手跟他們打招呼，輕輕一招呼，就斬了首級。

李寒燕遵行無違。

講經兩天，李寒燕能將一本佛經背誦嫻熟，兩人再次啟程，一路上順風順水，再沒遇到該殺的。

有數家為惡的山寨，他們抵達，隻看到了空蕩蕩的山寨，他們聽到消息提前跑得沒了影子。

夕陽西下，紅霞滿天，二人到達雪月軒所在的山腳下。

楚離靜靜打量著陡峭入雲的山峰，沉思不語。

李寒燕站在一旁不出聲，也打量山峰。

這便是自己將來要拜入的門派，不知到底是什麼樣子，自己會不會習慣，可惜不能一直跟著杜大哥。

良久過後，暮靄沉沉，楚離回過神歎道：“走吧，上山。”

兩人來到山穀時，穀裡已經華燈初上，樓台亭閣燈火通明，繁華明亮如天上宮闕。

“真美！”李寒燕讚歎。

楚離笑道：“你以後就在這裡生活，看到那湖了吧？你會在那上麵住。”

“真跟仙境一般。”李寒燕笑道。

楚離笑了笑。

“杜大哥！”山穀外小亭裡的兩個青衣弟子忙迎上來，大喜過望：“真的是杜大哥！”

楚離抱拳微笑。

一個青衣弟子已經轉身衝進山穀。另一個青衣弟子則歡天喜地的叫道：“杜大哥，你可算回來啦。大夥都很想你！”

楚離道：“穀裡近來可好？”

“都很不錯。”青衣弟子笑道：“青莽山老實多了，咱們在外麵個個揚眉吐氣。”

“哈哈……”楊淩風與趙飛虎疾馳而來。笑聲先傳過來，身後跟著一群人。

楊淩風來到近前，埋怨道：“杜兄，你可算回來啦！”

趙飛虎抱拳笑道：“杜兄！”

眾人簇擁著楚離與李寒燕進了山穀，原本想去樓裡喝酒，卻被趕過來的蘇青蝶驅散，讓他回蘇茹的水榭休息，明天再說話。

三人回了水榭。

楚離介紹了李寒燕。

李寒燕性子沉靜寡言，不怎麼說話。隻靜靜在一旁好奇的打量，傾聽，小心翼翼。

讓蘇茹照顧李寒燕，他則來到了沈映湖的水榭。

每一座水榭皆燈火通明，唯獨沈映湖的水榭沒有燈光。

她依舊坐在小亭裡，慵懶的看著湖水，小亭僅有兩盞宮燈，燈光黯淡，淒淒冷冷。

“沈前輩。”楚離坐到她對麵。

他施展了大圓鏡智。看到她心裡的孤苦、寂寞、悲涼。

在朦朧的燈光下，沈映湖越發白皙美麗，明眸如水，支著下頜打量他：“反悔了？”

楚離道：“我難道回不得雪月軒？”

“你呀……”沈映湖歎息：“自討苦吃！……小琪已經踏入天外天。正閉關參悟，要直接踏上天神境界！”

楚離道：“不愧是太上劍經。”

“這都得感謝你。”沈映湖道：“助她一臂之力，突飛猛進。……回來有事吧？”

“我想請沈前輩收錄一個弟子。”楚離說道。

他把李寒燕的身世說了一番。

“淨給我找麻煩事。”

“隻能托付給前輩了。”

“……好吧，我收下她。”

“多謝前輩！”

“你知道。雪月軒弟子與青莽山是世仇，見麵就殺。她未必不會遇危險。”

“拜入彆的門派，也一樣危險，……不過儘量讓她少外出！”

“好，明天就帶她過來！”

楚離抱拳離開。

看著他身形漸漸消失，沈映湖幽幽歎氣，搖搖頭，起身回了黑漆漆的水榭。

——

楚離第二天夜晚離開了雪月軒。

李寒燕正式拜到沈映湖門下，成為雪月軒弟子。

雪月軒弟子都好奇，跟她打聽楚離的事。

白衣神刀杜風的大名如今轟傳天下，連挑一路武林勢力的豪舉驚呆世人，出刀則人頭落地，手段之酷烈也令人心驚。

李寒燕跟蘇茹寸步不離，不怎麼跟眾人說話。

因為楚離之故，雪月軒弟子對她都很友善，雖然她身上散發著森森煞氣，靠近了令人心寒不自在，最好奇她到底殺了多少人。

這三天來，李寒燕每天早晨誦經一個時辰，晚上也誦經一個時辰。

眾人都很驚奇，紛紛問原因，李寒燕笑著說遵從杜大哥吩咐，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眾人猜測，這是因為她殺性太重之故，要佛法消彌殺意。

李寒燕的水榭一時半會兒沒建好，便跟蘇茹住一起。

這天晚上，她練了一遍刀法，回到水榭，看到蘇茹正看著一件藍衫發呆。

“咦，杜姐姐，這是杜大哥的？”李寒燕好奇的道。

蘇茹點點頭：“嗯。”

“杜大哥喜歡穿白衫的。”李寒燕道。

蘇茹笑笑：“這是他以前的衣裳。”

“怎麼忽然變了？”

蘇茹歎口氣，搖搖頭。

“我聽說杜大哥有未婚妻的，是不是？”

她已經打聽清楚楚離的事。

杜大哥的未婚妻子是杜夏，是杜秋的姐姐，可惜沒能見到杜大哥的未婚妻子，不知是何等人物。

“嗯。”蘇茹輕輕點頭。

“杜大哥好像一直很傷心，是因為杜夏姐姐嗎？”李寒燕輕聲問。

蘇茹看她一眼。

李寒燕道：“我看杜大哥很思念杜夏姐姐。”

蘇茹忽然有些心煩意亂，搖頭道：“誰知道呢，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誰也不清楚！”

李寒燕道：“杜夏姐姐一定很美！”

“是很美。”蘇茹哼道。

李寒燕歎息道：“能讓杜大哥這麼思念，杜夏姐姐真幸福。”

蘇茹不知說什麼好，歎道：“你以後彆在大哥跟前提杜夏！”

“為什麼？”李寒燕道。

“他們兩個的事很麻煩，說不清，總之你彆提就是！”蘇茹哼道：“免得他心煩。”

“好。”李寒燕道：“也不知道杜大哥何時會過來。”

“他很忙，一時半會兒過不來，好好練功吧，彆讓他失望！”

“對。”李寒燕忙點頭，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