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笑道:“看來小姐也曾曆練江湖。”
“在進入先天之前,都要曆練一場。”蕭琪猶帶幾分悵然:“心境不足難進先天,你是因為佛法深湛,不能以常理度之。”
楚離道:“小姐,我不想讓陳茵進武林門派。”
他要提前堵上蕭琪的嘴。
他在蕭琪跟前不能用大圓鏡智,卻猜得到,她下麵會說與梅傲霜如何相識相交,交情深厚,給梅傲霜說好話。
他一聽到蕭琪所說的救命之恩,暗歎果然之際,就不想讓蕭琪說下去。
“為什麼?”蕭琪蹙眉:“成為天外天高手,這是好事。”
“梅穀主隻看到陳茵的資質,不知道她的經曆。”楚離決定直擊要害:“小姐你是知道的,她們都是心魔深重,想踏進先天,談何容易,更彆說天外天,太華穀又沒勝境!”
“誰說太華穀沒勝境的?”蕭琪橫他一眼,知道他心意已決,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了,若有所思的頜首:“這倒也是,她們心魔太重,破先天不易。”
楚離道:“她們已經受了太多苦,安安靜靜過日子就好。”
“那你也該問問她們的想法。”蕭琪道:“我看她們對武功很渴望。”
“我想讓她們練白虎煉陽圖。”
“白虎煉陽圖會失傳,不是無因。”
“她們心性不適合武林拚殺,學些武功自保即可。”
“唉……”蕭琪歎口氣:“看來你是想養她們一輩子。”
楚離微笑:“遇到了也就是我的債,有國公府在,她們就不會吃苦。”
“好吧,我不多嘴了,”蕭琪搖頭笑笑:“傲霜的性子拗得很,你得小心!”
“我讓陳茵這幾天彆出去,梅穀主再厲害,總不至於強行綁人吧?”楚離笑道。
“這不至於。”蕭琪笑道。
傍晚時分,夕陽染紅了天靈院。
楚離在院裡催動天靈樹。讓它又增了一個年輪,天靈樹形狀沒什麼變化,靈氣越發精純,周圍靈草長勢更旺。
雪淩一襲白衫嫋嫋而來。手提紫木匣巴掌大小的正方紫檀木匣:“公子,獸血到了。”
楚離拍拍手,起身來到小亭裡坐下:“什麼血?”
“金鷹血。”雪淩道:“快馬送回來的,不到一天。”
“拿筆紙來。”楚離接過木匣。
雪淩飄飄而去,眨眼間拿來了筆墨紙硯。還有紙鎮,一一在石桌上擺好。
楚離打開紫木匣,裡麵擺了四個瓷瓶。
他拿筆醮了醮還沒凝固的鮮血,腥氣撲麵而來。
瓶裡插一根細草,是一種奇異的靈草—噬血草,喜食鮮血,吞噬鮮血的同時,阻止鮮血。
瓶裡插了這麼一小根噬血草,會損失一部分鮮血,卻能保持血的鮮活。
醮了血的筆在紙上迅速畫出一個奇異符號。
他一氣嗬成畫完。腦海閃過一絲悸動,這符號竟然抽取了自己一部分精神力量,與用朱砂的感覺截然不同。
他緩緩提起筆,周圍空氣似乎晃一下,如湖水起波漪。
楚離大喜過望,有反應就是好事!
他忙啟動大圓鏡智觀瞧,淡淡氣息從虛空中飄來,如絲如縷,是一絲一絲的薄霧,並非金色。讓楚離有些失望。
他皺眉感應了一番,這些白絲進入腦海,腦海有一絲清明感覺,確實有效果!
可惜。比起九龍鼎的效果,天差地遠。
“雪淩,再去演武殿發任務,收集獸血,要比金鷹更強的!”楚離沉吟道:“按強弱標出價格,要儘快!”
“好嘞。”雪淩答應。
她好奇的打量著血符:“這是什麼呀?”
“好東西。”楚離笑道。
“難道是一個字?”雪淩把血符擺弄了幾下。從不同的角度看,都不認得:“應該不是字吧?”
“不用管它是什麼。”楚離道:“這張符你帶在身上。”
“怪嚇人的。”雪淩不情願的看著這血紅的符,還散發著淡淡腥氣:“真要帶著?”
“有好處,帶著就知道了。”楚離道。
他說著又接著畫符,耗乾淨一瓶血,竟有虛弱之感,精神疲憊,一個符抽去一部分精神力量,寫了二十幾張符,消耗了大半精神。
這些符湊在一起,飄逸過來的霧氣濃密了幾分,他仔細的感應著,絲絲霧氣飄進腦海,補充著精神,宛如久旱遇甘霖,舒服異常。
這些霧絲的精純程度沒辦法跟九龍鼎比,好比霧氣跟水銀,但一絲絲的飄著進腦海,卻是有所補益,他估計十分鐘就能讓自己恢複如初。
這是所有的血符加一起,如果隻有一張血符,那估計得兩個時辰。
他給了雪淩一張,剩下的自己收起來。
這些血符的精神力量不夠精純,卻也有好處,就是沒那麼霸道,即使補充滿了精神力,仍往裡麵鑽的時候,他沒不適感。
一張血符的補充對他來說微不足道,有可有無,二十幾張湊在一起效果不俗。
第二天傍晚,二十幾張血符一下沒了反應,徹底失效。
而血符上的血已經消失,變成一張白紙。
歸根到底,還是在血上。
楚離正在小亭裡盯著這二十幾張素箋看,雪淩推門進來:“公子,趙師妹剛送來一封信。”
她從羅袖裡抽出一封信,雙手遞給楚離:“趙師妹說,陳茵走了。”
楚離接信的手一頓,抬頭看她。
雪淩忙道:“好像是跟梅穀主走了,……都在信上呢。”
楚離抽出信來,迅速掃幾眼,臉色陰沉下來。
雪淩小心翼翼的問:“公子,陳茵真跟梅穀主走了?”
“嗯。”楚離深吸一口氣,壓下複雜的心緒:“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是剛才。”雪淩道:“趙師妹一看到信馬上送過來,要不要去追,估計還沒走遠呢!”
楚離擺擺手,怔怔看著夕陽染紅的天空。
陳茵在信裡說,她對不起自己,要違背自己一次,她想去太華穀,想成為天外天高手,讓自己不必掛念,三年之後一定回來。
楚離看著夕陽,長長歎口氣,真是個傻丫頭!
他知道陳茵的心思,一直深藏自卑,覺得自己沒用,是拖累,想成為高手幫他。
她豈不知,真要成為天外天高手,怎麼回得來,太華穀怎能放她離開,再者說,自己並不覺得拖累,每次看到她們的笑臉,他覺得很輕鬆很快樂。
“公子,這就麼算了?”雪淩小心翼翼的問。
“我就是個操心的命!”楚離把信收進懷裡:“得去太華穀看看,你不用跟著,我去觀星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