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坐在陳思雨身邊,裝成沉悶的性格。
許誌純問,他回答,簡單明了,一句話也不多說,許誌純不問,他就閉上嘴,低頭吃飯。
許誌純問了幾次也就不再搭理他。
他通過試探,發現楚離確實不會武功,也就放了心,對這麼個廢物不放在眼裡。
如今他最緊張斷嶽掌趙倫,生怕趙倫偷襲。
自己兒子剛死不到一年,不能讓陳思雨也出事,況且陳思雨如此美貌,他也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楚離坐在席間,暗自感慨。
這許誌純也太肆無忌憚了,兒媳婦也想動,他兒子天上有靈,恐怕要氣得做厲鬼來索他爹的性命。
楚離看一眼陳思雨,怪不得她對許誌純不假顏色,也是個苦命的人,她即使身懷武功,也對付不了許誌純。
蕭月靈讓自己過來護她一個月,到底是為了誰?趙倫還是許誌純。
他感覺到陳思雨的痛苦,在這個世界,她一個美貌的女子,出了雲州城,無人庇護,也會被吞得一乾二淨,況且想走也走不掉!
楚離的到來讓她心緒安定,要好好想一想到底怎麼做。
吃過飯後,楚離來到花園,坐到石桌旁賞花。
後花園裡燈火通明。
這裡的花雖不如東花園,卻也能陶冶性情。
陳思雨出現,月兒跟著,看到石桌旁的楚離,陳思雨擺擺手,月兒轉身離開,隻留下二人。
陳思雨來到楚離對麵坐下,靜靜看著他。
楚離抬頭,打量陳思雨。
清純與性感完美的結合在一起,要說容貌,她不如蕭琪蘇茹她們,獨特的氣質卻很誘人。
陳思雨受不住楚離的目光,扭過頭去看花,淡淡問:“月靈她還好吧?”
“還是老樣子。”楚離笑了笑。
“已經十年沒通過信,真沒想到她還記得我!”
楚離一怔,沒書信,蕭月靈卻知陳思雨有麻煩,讓自己過來保護,看來她果然有未卜先知的神通。
他壓下想法,沉吟道:“你是怕趙倫?”
陳思雨輕頜首:“他武功極高,驚雲幫上下無人是對手!”
“趙倫……”楚離輕輕點頭:“他住哪裡?”
“你想上門找他?”陳思雨蹙眉搖頭道:“沒用的,沒人知道他的住處,他仇家太多!”
想到這裡她搖搖頭,有些懊惱。
誰能想到,宰了一個采花賊,竟然是趙倫的兒子!
楚離沉吟,倒是不能主動出擊。
陳思雨好奇的看著他:“不知公子真實姓名是什麼?”
“楚離,國公府五品侍衛。”楚離道。
陳思雨訝然,怪不得他不想拋頭露麵,還一直以為是青鹿崖的弟子,沒想到是國公府的!
“我也有仇家,所以不能露麵。”楚離道。
“楚公子的仇家是誰?”
楚離笑了笑,轉開話題:“叫我表弟就好,彆露了馬腳節外生枝。”
陳思雨輕輕點頭。
楚離默默喝茶,不說話。
亮如白晝的花園變得一片安靜。
陳思雨若有所思,楚離仔細欣賞著鮮花,有的緊閉花朵,有的迎月光盛開,雖不珍貴卻也漂亮。
半晌後,陳思雨歎口氣:“表弟……”
楚離抬頭道:“表姐,許幫主心懷不軌吧?”
陳思雨一怔,白玉似的臉龐頓時酡紅,不敢看他,這簡直是恥辱,說出去定是千人所指,萬人唾罵。
楚離道:“表姐,讓蕭姑姑給許幫主一封書信,足以震懾他!”
陳思雨歎口氣,搖搖頭:“他會順著杆往上爬,扯虎皮做大旗!……我不想給月靈惹麻煩!”
楚離哼一聲:“他要是聰明,不會這麼乾。”
“利欲熏心,卑鄙無恥,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看來得給他一點警告。”楚離沉吟道:“這樣罷,我臨走的時候亮出身份,震一震他。”
陳思雨搖頭。
色膽包天,名聲都不要了,許誌純還有什麼顧忌的!
楚離笑了笑不再多說。
——
隨後的日子,楚離在許府住下。
許誌純武功強橫,雷厲風行,果斷而霸道,手下高手也不少,短短三十年,驚雲幫就從一個不知名的小幫派成長為雲州城第一幫。
楚離多數時間拿著書坐在院裡,偶爾看一眼,然後發呆。
他在修煉咫尺天涯,尋找穴中之穴。
陳思雨每天早晨過來,跟他一起吃飯,其餘兩頓飯由月兒送到小院,小院裡沒人來,楚離可以安心修煉,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
斷嶽掌一直沒來,好像隻是放出消息,在消遣驚雲幫。
半個月時間一眨眼過去。
每天清晨,楚離與陳思雨吃過早飯,聊聊當下的武林,陳思雨消息靈通,畢竟是驚雲幫的少夫人。
她死去的丈夫是少幫主,在幫內有很多心腹。
少幫主死後,這些心腹心灰意懶,有的改換門庭,也有的效忠於少夫人,一半是少夫人的美貌,一半是對少幫主的忠心。
陳思雨坐在家裡,消息很靈通,幫內所有事情都能知道。
許誌純還有兩個私生子,一個六歲,一個八歲,他們被許誌純送去彆處學藝,沒人知道究竟去了哪兒。
楚離吃過飯,在花園裡轉悠。
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楚離對陳思雨很有好感。
她不僅美貌,還有一個聰慧的頭腦,委實難得,可惜命運不濟,原本嫁得很好,卻是個短命的,落到如今的局麵。
陳思雨露出想要離開的意思,楚離不置可否,另有想法。
這天傍晚,他坐著入定,感受著湧泉穴的虛空,浩浩虛空中,冥冥窈窈,恍恍忽忽,隱約出現一個黑點,楚離一震,黑點倏的消失。
楚離睜開眼,露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