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聳聳肩，最終歎息一聲：“我能怎麼想？我這個太子身份，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枷鎖，我背負著它，就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但現在反對周寒的的那些人，其實隻需要一個名頭，並不需要我本人。”

“你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彆吞吞吐吐的，快說。”楚蝶瞪了楚羽一眼。

她不相信楚羽真的是一條鹹魚。

儘管楚羽曾經一度像條鹹魚一樣，不求上進。

但當事情真的降臨到他身上之後，他也絕非那種躲躲藏藏，不敢承擔之人。

而且，宿命這東西，不是你想逃就能逃得掉的。

就連進了輪回，都要最終回到這片大地上。

就像楚羽自己說的那樣，太子這個身份，就是一個巨大的枷鎖。

楚羽根本沒辦法甩掉這個枷鎖！

你說你不是？

可所有人都說你是！

那就算不是，你也得是。

“好吧，我說……”楚羽對楚蝶，一直是挺無奈的。

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除了林詩和徐小仙這兩個身邊人之外，恐怕就隻有楚蝶了。

楚蝶目光灼灼的看著楚羽。

楚羽說道：“幫小仙拿回真靈之後，我還想去找一些人。”

楚蝶看著楚羽：“哪些人？”

“比如無量道祖。”楚羽正色說道：“有很多事情，我想當麵問他。”

關於金屬小球，關於一些隱秘，楚羽都想弄個清楚。

“方便透露嗎？”楚蝶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我隻是想問問他，既然整個人間都是戰場，那麼，是不是還有很多人，隱藏在這混沌域的某些個角落。”

楚羽站起身，在房間裡踱步：“我已經自己推演過很多次了，很多人……不應該隻存在於低級位麵當中。”

他看著幾個女人：“我想找到那些人。”

楚蝶先微微一怔，隨後驚訝道：“你說的是……那些神話中的存在？”

楚羽點點頭，道：“我總覺得，當年的事情，沒那麼簡單。傳說中，界魔凶殘無比，如同蝗蟲一樣吞噬這個世界。”

“跟界魔之間的戰爭，打了很多年，也就是說，界魔其實曾經很深入的滲透到了我們這個世界，嗯，無儘歲月。”

“那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界魔……曾經掌控著我們這個世界呢？”

“然後，才是楚域主帶領著無數人在搏殺。”

楚羽看了眾人一眼：“這是我們現在所掌握的信息。”

“可這其中，是否還有彆人在參與呢？”

“你們想一想，從地球，到鏡像世界，再到星空大壩，再到仙界，大千世界，永恒神界……是不是所有的世界，看上去都是一脈相承？”

“無論是文明、文化、語言、古教……等等等等。”

“都太相似了！”

“這裡麵，是不是仿佛有一條線在牽著？”

“還有……”

楚羽說到這，楚蝶眼睛一亮，忽然說道：“黑暗陣營！”

林詩秀眉微蹙，喃喃道：“和界魔？”

楚蝶點點頭：“應該有某種聯係！”

林詩想了想，說道：“佛經上曾有這樣的說法，說佛主跟天魔之間，鬥爭了無量歲月，最終天魔被鎮壓，但卻在被鎮壓之前，留下過一段話……”

對這段曆史同樣有很深研究的楚蝶頓時說道：“我明白了……神話映照現實！那是不是可以說，所謂的天魔，應該就是界魔的後人，或者說……身體中流淌著界魔血脈的生靈！”

“照這麼說來，黑暗陣營中的那些生靈，極有可能就是有界魔血脈的生靈。畢竟他們的骨子裡，充斥著殘忍嗜殺的一麵。跟正常的人族完全不同。”

楚蝶看著楚羽：“所以你是想要找尋那些神話中的人物？想要獲知那段曆史？”

“我想要徹底解開這個秘密。”

楚羽說道：“仇要報，但至於誰來做這個域主，我並不在乎。”

楚蝶沉默半晌，說道：“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情，周寒那些人一定比我們更清楚。”

林詩搖搖頭：“未必。”

“嗯？”楚蝶看著林詩。

林詩說道：“我是覺醒了全部記憶的，在我前一世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這些信息。那麼隻能說明一件事，要麼，是我覺醒的記憶本身，是有問題的；要麼，就是楚羽說的這件事，很多人根本就不清楚！”

“不應該啊……”

楚蝶皺眉，用手在桌子上輕輕敲擊著，喃喃道：“如果，楚羽說的這一切都是成立的。那麼，界魔曾經掌控過這個世界，就不應該是秘密。至少，對你父親和周寒他們那群人來說，不是什麼秘密。”

“這樣一來，這個世界的本質，他們應該是很清楚的！”

楚蝶喃喃道：“難道說，他們這些人當中，也有人身體裡……流淌著界魔的血？”

這個假設有點嚇人。

至少林詩有點被嚇到了。

她搖頭道：“不能吧……”

“如果真是這樣呢？”楚蝶看著林詩：“比如說，他們自己原本也並不清楚這件事。如果界魔掌控這個世界的時間非常久遠，那麼這種可能是存在的。”

“如果界魔曾經掌控這個世界無儘歲月，他們也不僅僅像傳說中那樣，隻有無儘的殺戮和毀滅。那麼他們是否，在這個世界，留下了大量的血脈？”

“然後楚域主橫空出世，從無到有，帶著一群人，一點點壯大，然後最終將界魔趕出了混沌域。”

“那麼他們趕出去的，應該就是純血的界魔，可是否這個世界，還遺留著大量擁有界魔血脈的生靈？”

“可能就算是楚域主，也沒辦法把這些生靈全部消滅掉。”

“而且楚域主身邊的那些人，又是否都跟界魔沒有絲毫關係？”

楚蝶說到這，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表情：“我們來假設一下，楚域主跟楚羽，是父子關係，他們兩個的血脈，如果是跟界魔沒有任何關係的話。”

“但彆人呢？彆人是否也是如此？”

楚蝶的目光落到林詩臉上：“周寒身上有沒有？你們林家有沒有？徐家有沒有？其他那些人有沒有？”

“如果界魔真的掌控這個世界無量歲月，這種事情，真的很難說。”

“如果這裡麵，這些天王當中，有人身體中有界魔的血脈，那麼是否可以解釋，為什麼楚域主一死，周寒立即就上位了。”

“然後，那些忠誠於楚域主的人，比如你的父親，還有小仙的父親，他們對楚羽的態度，可以說是冷漠。他們跟周寒之間的鬥爭，也僅僅是他們之間。”

“哪怕楚羽歸來，也是把他排除在外的。”

“這裡麵，會不會隱藏著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信息？”

楚羽皺起眉，蔣子蓮在一旁聽得雲山霧罩，幾乎聽不懂了。

在一旁忍不住弱弱的插言：“咱們本來不是討論幫小仙拿回真靈之後要去做什麼嗎？怎麼變成這麼高深的話題了？我聽不懂。”

楚羽看著她笑笑：“這件事不弄清楚，咱們去哪都沒用。天寬地廣，卻無我們容身之地。”

蔣子蓮垮著臉，歎息道：“有時候想想，還是當年修行的日子最快樂，什麼都不用想。誰知道境界越高，知道的秘密越多，煩惱也就越多。”

“本來就是這樣，無知未嘗不是一種幸福。”楚蝶說道。

“你們誰能給我解釋下嗎？”蔣子蓮問道。

楚羽歎了口氣，說道：“我想找那些神話中的人物，就是想要弄清楚，當年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為什麼會有楚域主跟界魔的那一戰。”

“在那一戰之前，混沌域又是什麼樣的？”

“我想知道，界魔的血脈，是不是早就已經融入到這整個人間了！”

“人間？”蔣子蓮一臉疑惑。

楚羽道：“整個混沌域。”

“你們想想看，就連地球那種看似最低層級的位麵，都有大量的古教，而這其中，大部分古教的教義都是大同小異的。這說明，這些古教的背後，應該出自同一個陣營！”

“就算有信徒之爭，但那也是和平之爭，是良性之爭。”

“可還是有一少部分，被稱之為邪教……”

“他們的教義，完全違背人性。”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整個人間，我們人族，跟界魔之間的博弈，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震天王和裂天王都曾說過，戰場……無處不在。”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就說明，整個人間，處處都是戰場，戰爭從未停歇，雙方一直都在角力，都在鬥爭。”

楚羽看著蔣子蓮：“也一直在相互同化！”

“而我們，嚴格的說，是我，隻不過是一枚可憐的棋子罷了。”

“你的意思是說……整個混沌域，也就是整個人間，哪都不太平，如果不弄清楚這件事，那麼我們，去哪其實都一樣，都不會安生，是嗎？”蔣子蓮問道。

楚羽點點頭：“我甚至懷疑，我和楚域主……我們父子二人的身體裡，是不是都有界魔的基因。”

“怎麼可能？”蔣子蓮一臉驚訝。

“胡說八道！”楚蝶瞪了楚羽一眼。

楚羽苦笑：“我沒胡說八道，而且，我不覺得周寒他們這群人跟界魔能扯上什麼關係。不然的話，為什麼小仙和詩詩的父親，那麼不認可我？僅僅因為我前世是個不喜歡修煉的人？”

幾個女人，全都沉默下來。

混沌域太子，這絕對是一個至高無上的身份了。

域主戰死，本應是太子繼位，這是在任何一個皇朝都公認的事情。

沒什麼爭議可言。

可偏偏的，在楚羽這裡，出了這麼大的岔子。要說這裡麵一點問題都沒有，純粹就是周寒叛亂，也很難令人感到信服。

如果真像楚羽說的那樣，他們父子跟界魔有關係的話，那這一切，似乎就更容易解釋了。

“這種問題，還真得那種古老存在才能解釋了。畢竟詩詩的記憶中，都沒有任何相關信息。也就是說，很有可能，詩詩的記憶，是被人封印住了。”楚蝶說道。

林詩露出思索之色，說道：“我也覺得奇怪，我的記憶中，竟然任何關於界魔的信息。就算跟界魔那場大戰，是發生在我出生之前很久的事情吧，但我腦子裡一點都沒有相關信息，也的確不太正常。”

不弄清楚這裡麵的關係，對楚羽來說，就根本無法真正融入到這個世界當中。

看林雪鬆和徐振以及何守成那些人的態度，也分明沒想過要把楚羽扶上域主的位置。

楚蝶幽幽道：“這一切，也不過是我們自己的猜測，事情的真相，也未必真的就是這樣。不過楚羽說的對，我們沒必要留在鹿城。那並不安全。”

林詩沉默著，沒說什麼。

蔣子蓮似懂非懂，她是一個真正的修行者，一心修煉那種。雖然紅塵俗世的閱曆也很豐富，但終究沒有涉及到如此高的層次。

所以哪怕是現在，她依然有些懵懂。

有點搞不清楚羽說的這些，跟眼下他們所麵臨的困境，有什麼關係。

“這麼說吧，如果真像楚羽說的那樣，那麼整個混沌域，其實早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名利場。當年楚域主跟界魔那最後一戰，也是疑點重重。楚羽這太子身份，危險的很。想要他命的人，可能不僅僅是周寒。還有，眼下這一戰，跟我們，或許沒什麼關係。”

楚蝶說著，看了一眼林詩。

林詩想了想，最終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