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琴山山門處,那守山門的小道童驚慌失措,差點被嚇得屁滾尿流。
都快哭了!
心說這什麼情況啊?
好端端的,怎麼就有人突然間對天琴山發動了攻擊?
是不是白天那四個人?
他們都瘋了吧?
小道童嚇得蜷縮在一個角落裡,那裡還有半點之前的驕傲?
天琴山四周的大小城池,也一下子變得混亂無比。
大量將這裡當成庇護之地的人全都驚慌失措的向外逃去。
同時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怨念!
這怨念,主要是衝著天音子來的。
“說什麼能庇佑我等,讓這裡成為一方真正的淨土,現在這是什麼?太可怕了……到底什麼人在攻打這裡啊!”
“我受傷了,我快死了,我不要死!我不要去下界輪回啊!”
“天音子你不得好死啊!你騙我們!說這裡不會被攻擊……”
楚羽四人站在院落裡麵,目瞪口呆的看著天音山方向。
然後麵麵相覷。
林詩輕聲道:“會不會是先前推演過你的人乾的?”
楚羽看了一眼隔壁方向,嘴角抽了抽,輕輕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他們現在,都非常茫然。
不清楚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天琴山這裡,不是說沒人敢輕易攻擊麼?
隨後,他們便聽見天音子憤怒的聲音,響徹天地。
楚羽微微皺眉,言而無信?
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啊!
其他幾女,也都聰明的很,聽見這話,各自若有所思。
徐小仙道:“莫非,這天音子,跟黑暗陣營的人之間,有什麼協議不成?”
蔣子蓮道:“是啊,不然,為什麼要說言而無信?”
林詩喃喃道:“攻擊天琴山的,十有八九就是黑暗陣營的人,肖氏皇朝這邊,絕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對天琴山發起攻擊。所以,他說言而無信,很明顯,也是針對黑暗陣營了。”
徐小仙冷笑道:“想不到這人居然跟黑暗陣營有勾結,真有意思。”
林詩道:“也未必是勾結,或許,隻是想獨善其身罷了。”
徐小仙不屑道:“獨善其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已經被卷入到這場戰爭中,誰能逃得出?身在肖氏皇朝,就算不把這肖氏皇朝當成故國,但至少,這裡算是他的家鄉吧?還想獨善其身?呸!”
就在這時,就在他們隔壁的院子裡,一道身影,衝天而起,朝著天琴山方向直接衝去。
楚羽四人瞬間閉嘴,看向那道身影。
還真特麼的……就在隔壁啊!
感覺真的很驚悚,又有點刺激。
如此強大的一個敵人,就在身邊,居然沒能發現他們。
不得不說,這當真是一種幸運。
隨後,天琴山琴音大作。
那琴聲中,充滿殺伐的力量。
天上地下,滿是殺意。
徐小仙喃喃道:“真是一座神山啊!想不到竟然能夠做到如此地步。”
她對這一道,可不僅僅是精通。
因為這,也是她徐小仙的永恒大道!
如今,更是她的真仙大道!
所以,徐小仙對天琴山的威力,有著更加清晰直觀的概念。
感慨不已,也羨慕不已。
不過楚羽,卻是輕聲道:“天音子,可能要敗。”
徐小仙一臉不解:“怎麼可能?”
楚羽道:“那人,有克製之道!”
正說著,就見那虛空中,突然間出現一麵巨大無匹的戰鼓。
戰鼓通體鮮紅,鼓麵也是鮮紅一片。
那上仿佛有鮮血流動。
一經出現,天地間風雲變幻。
帶著一股可怕的鎮壓氣息,席卷四麵八方。
同時傳來薛燁哈哈大笑的聲音。
“天音子,你還真當自己這座山毫無破綻?”
“你太天真了!”
“終日躲在這裡,終究是看不見這世間更多精妙!”
“今天爺爺就讓你見識見識,這殺人鼓,是如何克製你這天琴山的!”
說著,他化身成一個巨大的鼓槌,狠狠敲響那麵巨大的戰鼓。
咚!
戰鼓聲傳遍天上地下。
頓時將天琴山發出的充滿殺伐的琴音震散。
薛燁哈哈大笑:“怎麼樣?見識到了嗎?這世間,相生相克,哪有什麼一勞永逸的事情?天音子,今天爺爺就取你狗頭,奪你性命,這天琴山,從此後,就姓薛了!”
“你,你怎可能有殺人鼓?”天琴山上,天音子震撼無比,他的聲音中,帶著強烈的畏懼。
薛燁冷笑道:“爺爺殺人無算,怎麼就不能有殺人鼓?殺人鼓很了不得嗎?不就是仙尊皮製成,然後浸染萬億生靈血液的一麵鼓麼?對你來說,這東西舉世罕見,對爺爺來說,這玩意兒,卻也算不得什麼!”
薛燁說著,再次擊鼓。
咚!
鏘!
隨著鼓聲,一根琴弦,直接斷開。
這麵鼓,太狠了!
薛燁說的容易,可他得到這麵鼓的過程,絕不可能是輕鬆!
整個鼓麵,是由一整張仙尊的皮製成。最重要的是,這仙尊……不能是死的!
必須得是仙尊活著的時候,將其皮剝下。
這世間,有幾個人,能活著剝皮一尊仙尊?
又有哪個仙尊,會受這樣的羞辱?
哪怕是被抓,也絕對會有無數種辦法自儘。豈會任由彆人剝皮?
製成這鼓,不過是第一步。
還有第二步!
這第二步,看起來比第一步容易,但真正能做到的生靈,同樣寥寥無幾。
萬億生靈的血浸泡!
萬億!
這不是用來形容的詞彙,這就是一個具體的精準數字!
必須達到萬億生靈血浸染的程度,方才能製成一麵真正的殺人鼓。
所以,哪怕是一個殺人無數的魔頭,一個屠夫劊子手……想要殺萬億生靈,又談何容易?
可這些,薛燁竟然都做到了!
天琴山上,天音子直接噴出一口鮮血。
咆哮道:“薛燁,原來是你,你可知,我與你第十路大帥之間有約定,本尊不出手阻攔,黑暗陣營,不可攻打天琴山!”
情急之下,天音子也顧不得其他,因為繼續下去,彆說這天琴山會失守,就連他天音子,怕也無法逃脫。
薛燁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真是好笑,老子是第三路軍的大帥,又不是第十路的人,你跟彆人的約定,關老子什麼事兒?”
說著,他繼續擊鼓。
鏘!
天琴山的琴弦,再次斷掉一根。
天音子也再次吐血,整個人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無儘遙遠的虛空,傳來一道怒斥的聲音:“薛燁,你越界了!”
那聲音隔著太遠的空間傳來,給人一種感覺,仿佛來自遠古時空。
薛燁冷冷道:“我的三個兄弟,被這老東西所殺,我來此地找他報仇,合情合理!”
“薛燁,你血口噴人!本尊無儘歲月不出天琴山,上哪殺你兄弟?”天琴山上,天音子差點被氣瘋了。
做夢都沒想到,堂堂第三路軍大帥,如此位高權重之人,居然會找這種理由?
這特麼的,幾乎連敷衍都算不上了!
簡直就是過分到極致了!
果然,隔著無儘遙遠的薑涵寒也怒了。
她嗬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天音子乃方外高人,根本不會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來,薛燁,我看你是瘋了!再不住手,你便是我一生之敵!”
薛燁微微一怔,下一刻,他也怒了。
眼珠子通紅,咆哮道:“薑涵寒,老子的確對你有那麼點意思,甚至想過,打下這天琴山,可以送你當聘禮!”
“可這,不是你在老子麵前放肆的資本!”
“為了一個無足重輕的老東西,你居然……跟本尊說這種話?”
咚!
薛燁再次擊鼓。
鏘!
第三根琴弦,直接崩碎!
天琴山上,天音子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老子今天要殺他,誰能攔?誰敢攔?”
薛燁哪怕位高權重至第三路大帥,可骨子裡的那種小混混的熱血和衝動,依然存在。
決定了一件事,絕不反悔!
若是他沒能力做這件事,他也會毫不猶豫轉身便走。
留得青山在!
可他如今,既找到了克製天琴山的辦法,又完全有能力擊殺天音子,他怎麼可能罷手?
還是那句話,不管這天音子是不是殺害他三個兄弟的凶手,今天,都必死無疑!
薛燁繼續擊鼓!
第四聲!
咚!
連續擊鼓,對他的損耗,也同樣巨大無比。
哪怕貴為仙尊,可在麵對同境界強者的時候,那種能量的消耗,依然是有些吃不消的。
但他不在乎!
彆看薑涵寒的聲音能傳過來,可是她人,還遠著呢!
她的本尊,說不定此刻還在大順那頭呢!
等她趕到這裡,一切,都已經是塵埃落定。
薛燁不相信,薑涵寒會為了一個天音子,跟他徹底反目。
就算真的反目,他也不怕!
因為,薑涵寒根本殺不了他。
身為仙尊,征戰無儘歲月,身上又怎麼可能,連點保命的東西都沒有?
一旦薑涵寒對他出手,那麼,薑涵寒的未來,也就徹底廢了。
黑暗陣營,最忌諱的,便是擊殺同僚。
“薛燁,你休得胡言亂語,快快住手,天音子道友,那是主……”
咚!咚!
薛燁聽到一半,便感覺不好,根本沒有任何猶豫。
接連兩次擊鼓。
鏘!
鏘!
天琴山上,兩根琴弦,應聲而斷。
薛燁一口鮮血噴出。
但整個人,卻亢奮無比,咆哮道:“天音子老兒,殺我兄弟,給我去死!”
一方大印,從天而降,朝著天音子狠狠砸了下去。
說個毛線?
主你妹!
隻要他死了,便是……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