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一凡淡淡的道:
“第一,曆代用傷寒方,劑量過輕,主藥附子,僅10克左右。
考《傷寒論》四逆湯原方,用生附子1枚,按考古已定有論的漢代度量衡折算,附子1枚,約合今之20克,假定生附子之毒性與藥效為製附子之兩倍以上,則傷寒論原方每劑所用附子相當於現代製附子40-60克,而曆代用四逆湯僅原方的四分之一至六分之一。
以這樣的輕量,要救生死於頃刻,誠然難矣!
其二,之所以不敢重用附子,乃因畏懼附子之毒性。
古今本草,已有定論,附子有大毒。
但附子為強心主將,其毒性正是其起死回生藥效之所在。當心衰垂危,病人全身功能衰竭,五臟六腑表裡三焦,已被重重陰寒所困,生死存亡,係於一發之際,陽回則生,陽去則死。非破格重用附子純陽之品,大辛大熱之性,雷霆萬均之力,不能斬關奪門,破陰回陽,挽救垂絕之生命。
按現代藥理實驗研究,附子武火急煎1小時內,正是其毒分解的高峰。由此悟出,對垂死的心衰病人而言,附子的劇毒正是救命的仙丹!”
“這個方子內,我加的附子分量是古藥方的十倍以上!
這才達到了以毒攻毒的效果。”
說著,鹿一凡略顯失望的對關月山道:
“老關啊,你還號稱中醫泰鬥呢!
怎麼這麼迷信古方,偏方啊?
儘信書則不如無書!
任何藥方,都要用自己的知識去揣摩,去靈活運用。
古代的藥方,很多也都是有瑕疵,甚至是古人瞎編的,根本沒用!
你得靠自己去揣摩,去試驗啊!
這種淺顯的道理,難道還要我教嗎?”
關月山聞言,恍然大悟的樣子,接著慚愧的道:
“受教了,凡爺。
是我太過迷信古方了。”
在場眾人雖然聽不太懂鹿一凡講的中醫知識。
但是見關月山這個中醫泰鬥,省人民醫院的院長都一副謙虛求教的樣子。
卻是對鹿一凡更加刮目相看了!
接著。
鹿一凡拿出一根銀針。
在在冠狀縫前和中線旁各2.5cm的地方,將針刺了進去。
這是中醫的穿刺引流血腫的方法。
跟西醫腦科的穿刺引流方法不同的是。
鹿一凡能夠透視人的大腦,完完全全知道穿刺哪裡不會出問題。
饒是如此。
鹿一凡的神情卻也是非常的凝重。
下手更是小心翼翼,甚至施針時,頭都冒出了點點冷汗。
關月山這個助手也是儘職儘責。
心中雖然是萬分震驚於鹿一凡的救治手段。
但是見到鹿一凡額頭冒汗,也沒忘記小心翼翼的幫他擦汗。
在場的王帥家屬和醫護人員一個個全都快跌破眼鏡片了!
堂堂省人民醫院的院長,竟然淪落到給鹿一凡擦汗的份上了!
當暗紅色的血順著銀針緩緩流出來。
病床上的老人竟然隱約有了蘇醒的跡象!
這時,鹿一凡終於大大鬆了一口氣。
拍了拍正震驚的一塌糊塗的關月山的肩膀道:
“老關,我覺得問題應該不大了。
我們坐下來休息一下吧,等會兒我取針後就大功告成了。
接下來後續的恢複工作,咱們醫院的普通醫生應該就能搞定。”
說著,鹿一凡率先席地而坐。
也不管什麼體麵不體麵了。
關月山也猶豫了一下,跟著鹿一凡坐下來。
隻是坐下來後,關月山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背後竟然已經濕透了!
是緊張?
還是震驚於鹿一凡如此驚心動魄的醫術?
關月山自己也不知道。
“王老爺子術後還能下床行走嗎?”
關月山猶豫片刻,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發現,自己已經完完全全是把鹿一凡當成最最尊敬的長輩了。
連問話都很害怕鹿一凡斥責自己。
王帥和王帥的母親也都圍了上來,非常關心這個問題。
“本來,若是隻由我來診療。
老爺子應該術後恢複正常,活到百歲,沒什麼大礙。
可惜啊。
有人在他腦子上開了一刀,病情變得更嚴重了。
我也隻能做到讓他的壽命延長五年。
能基本正常行動。
但是,畢竟老人家年事已高,又是心衰,又是腦溢血的。
不可能恢複的很好。
比之前的情況,肯定要差一些。”
聞言,王帥表情略顯失落,同時憤恨的拽著已經快被打死的陳明宇道:
“都怪你個庸醫!!!”
可王母卻感恩戴德的道:
“已經可以了。
五年,足夠了!
謝謝鹿專家!”
王繼剛卻是無比慚愧的道:
“對不起,鹿專家,都怪我……
剛剛是我衝動了……”
鹿一凡擺擺手道:
“家屬一時衝動,也屬於正常現象。
不過你應該慶幸,我根本沒和你認真。
不然,你現在可能已經死了。”
聞言,王繼剛身軀一顫。
他剛剛確實感受到了,鹿一凡鐵掌的威力。
他可是自小修煉古武的!
身體強壯程度,不比什麼散打冠軍差!
卻被鹿一凡一巴掌給扇的倒地上快起不來了。
若非見識到鹿一凡的醫術。
王繼剛甚至都懷疑鹿一凡是不是什麼武林高手。
等打完了陳明宇之後。
王帥這才一臉慚愧的走了過來。
現在他才知道。
之前自己是多麼的愚昧!
竟然差點犯下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還好鹿一凡心胸寬廣,不跟他一般計較。
要不然等有一天他明白是自己斷送了自己父親生還的機會,他肯定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鹿專家,實在對不起,今天在院長辦公室裡……”
王帥滿臉羞愧的道,有些話他不說出來,心裡卻是憋屈的很。
“這些話,不必再提了。
都是過去式了。”
鹿一凡淡淡的道:
“行了,讓病人好好休息吧,我也要繼續回去看病了。”
“大家都散了吧!”
關月山說道。
同時,關月山略帶嘲弄的對王帥道:
“老王啊,我覺得那個首席禦醫的事兒,你這麼難辦的話。
就算了。
我看我家鹿老師也不怎麼稀罕那個職稱。”
王帥聞言登時一晃,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趕緊道:
“算什麼算?
誰說要算了?
首席禦醫,非鹿專家不可!!!
這話我就撂這兒了!!!
誰敢阻止我去申報,我就跟誰急!!!
誰敢有意見,我罵的他親媽爆炸!
有意見給我憋回去!!!”
看他那麵紅耳赤,著急上火的架勢。
似乎不讓他幫鹿一凡搞定首席禦醫的事兒。
就跟殺了他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