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方舟教堂。
耶穌受難十字架左右的那兩個祈禱屋中間,已多出一個深達三米左右的坑,正在那個巨大且堅固的花崗岩條石下麵。
這個深坑的坑口呈長方形,長約兩米,兩個祈禱屋一邊一米,寬一米出頭,正好跟那根花崗岩條石十字交錯。
從這個坑裡挖出的泥土和石塊,已被悉數運出諾亞方舟教堂,堆在外麵的草地上。
教堂地麵上僅有一點殘餘,看著還是相當乾淨的。
進入教堂後,葉天徑直走進了十字架右側的祈禱屋,站在坑口向底部望去。
此時在坑底進行挖掘的,正是德裡克那個家夥。
他正在清理坑底那塊花崗岩石板上殘留的泥土,以便觀察。
為安全起見,這個家夥身上綁著安全繩,戴著防毒麵罩,防護措施相當到位。
從他清理出來的部分可以看到,那塊石板上的確刻著很多古希伯來文字,還有幾幅古老的圖案。
隻是由於上麵有很多殘留的泥土,所以看不太真切。
葉天看了看坑底的情況,然後大聲說道:
“德裡克,你清理一下那塊石板上殘留的泥土,然後把那些古希伯來文和圖案都拍下來,千萬不要去挖那塊石板的邊緣。
咱們先解讀一下刻在石板上的這些古希伯來文和圖案,看看這些文字和圖案的具體含義,然後再展開下一步的行動!”
德裡克回頭向坑口看了一眼,然後點頭說道:
“明白,斯蒂文,我知道應該怎麼做!”
“好的,注意安全”
葉天點頭應了一聲,隨即退出了這間祈禱屋。
此時,約書亞和穆斯塔法已來到祈禱屋門口,正探頭向裡張望。
看到葉天出來,他們不約而同的問道:
“斯蒂文,你們在坑底發現了什麼?”
葉天看了看這兩個家夥,然後微笑著說道:
“就跟德裡克之前在對講機裡說的一樣,在這個深坑的坑底,有一塊花崗岩石板,具體多大還不知道。
在這塊花崗岩石板上,刻著很多古希伯來文和一些圖案,這些古老文字和圖案的意思,暫時也不清楚。
我讓德裡克把這些文字和圖案都拍下來,然後讓外麵那些考古學家和古文字專家翻譯一下,看看什麼意思。
搞明白那些文字和圖案的意思之後,咱們再討論下一步行動方案,接下來每一步行動,都必須小心謹慎!”
聽到這話,約書亞和穆斯塔法都沉默了。
思考片刻,他們這才點了點頭。
“好吧,斯蒂文,就按你說的執行,我們沒有異議”
“還有一件事,這個位於地下深處的山洞,應該已經封閉了三四百年,如果它沒有通風口,裡麵的空氣必定汙濁不堪,且很可能有毒。
假如這個山洞與外界相連,那裡麵也有可能生活著一些生物,比如毒蛇、或者蝙蝠之類的東西,它們都具有一定危險性,必須小心。
有鑒於此,晚點打開坑底那塊石板前,我建議諾亞方舟教堂附近所有人都戴上防毒麵具,最好能穿上全套防護衣,以策安全!”
葉天點頭說道。
“沒問題,斯蒂文,防護裝備我們都有”
約書亞點頭說道。
但是,穆斯塔法卻麵露難色。
“穿戴全套防護裝備?真有這個必要嗎,是不是有點太過小心了?我們沒有這些裝備!”
葉天看了看他,然後搖頭說道:
“小心沒大錯!穆斯塔法,之前我們探索過很多寶藏,一些埋藏在地下深處的寶藏,確實很有可能產生毒氣,有致命威脅。
我們在葡萄牙探索聖殿騎士團寶藏、發現聖杯的那次行動,就遭遇過這種情況,那條白色半透明小眼睛蛇,就是在那次行動中發現的”
話音未落,穆斯塔法的臉色就為之一變。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葉天的左邊袖口,眼中閃過一絲懼色。
葉天則笑了笑,繼續接著說道:
“如果你們沒有足夠的防護裝備,我們可以提供,大家畢竟是合作關係,我可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出事!”
“那再好不過了,斯蒂文”
穆斯塔法點頭應道。
說話間,又一桶泥土從祈禱屋的那個坑裡吊上來,接著被運出了諾亞方舟教堂。
緊接著,德裡克的聲音就從祈禱屋裡傳出。
“夥計們,拉我上去,我拍好照片了”
“好的”
地麵上的幾名公司員工應了一聲,隨即利用絞車將德裡克從坑底拉了上來。
回到地麵上之後,這家夥立刻摘掉防毒麵罩,然後向葉天走來。
來到近前,他就開始通報情況。
“斯蒂文,我把刻在坑底那塊花崗岩石板上的古希伯來文和幾幅圖案全部拍了下來,並沒有挖那塊石板的邊緣”
“好的,乾的不錯,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去找那些考古學家和古文字學家,翻譯一下那些古希伯來文和圖案,看看都記載著什麼內容”
葉天點頭說道,輕輕拍了拍這個家夥的肩膀。
隨後,德裡克將拍到的圖片傳到IPAD上,接著就去休息了。
葉天伸手接過IPAD,將那些圖片點開,開始逐一查看。
在那些圖片上,是一些斑駁不堪的古希伯來文和幾幅圖案,拍得很清晰。
但是,那些古希伯來文卻給人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它們是古希伯來文沒錯,從文字結構和特點上,一眼就能看出來。
但是,它們跟目前已知的、以色列發現並收藏的眾多古籍上的古希伯來文又有所不同。
非但如此,它們跟猶太人現在使用的希伯來文也有所不同。
在這些古希伯來文中,似乎帶有幾分非洲色彩。
準確一點說,它們帶有幾分阿姆哈拉語和努比亞語的色彩,更像是本地化了的古希伯來語。
葉天雖然不懂古希伯來語、也不懂阿姆哈拉語和努比亞語,但這幾種語言文字的特點,他還是很清楚的。
刻在那個石板上的幾幅圖案,似乎來自舊約。
其中有一幅人類遷徙圖案,其所刻畫的內容,看著像是貝塔以色列人先祖如何從耶路撒冷來到埃塞俄比亞的過程。
葉天快速瀏覽了一下這些圖片,這才將IPAD遞到約書亞和穆斯塔法麵前。
這兩個家夥早就望眼欲穿了,都滿懷期待。
當他們看到那些圖片上的文字,卻都傻眼了。
很顯然,他們也不認識那些古希伯來文,不明白那些文字記載的內容究竟是什麼。
葉天看了看他們,然後問道:
“你們能認出這些古希伯來文嗎?這些文字跟我在耶路撒冷、在歌珊地、以及其它一些地方看到的古希伯來文都不相同,有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準確一點來說,這些文字還保留著古希伯來文的絕大部分特點,其中似乎又融入了努比亞語和阿姆哈拉語的一些特色,所以給人這樣一種感覺”
約書亞稍作沉吟,這才開口說道:
“你的分析沒錯,斯蒂文,這是被貝塔以色列人本地化了的古希伯來文,在貝塔以色列人中,懂這種古希伯來文的人也很少。
貝塔以色列人的先祖早在公元前八九世紀就逃出耶路撒冷,跟隨孟尼利克一世來到了埃塞俄比亞,並跟故土斷絕了聯係。
那個時候的貝塔以色列人先祖,使用最古老的古希伯來文,跟故土斷絕聯係後,他們使用的古希伯來文就開始獨立發展。
隨著時間推移,這支古希伯來文使用的人數越來越少,絕大部分貝塔以色列人開始使用埃塞俄比亞當地語言,即阿姆哈拉語。
久而久之,這支古希伯來文作為一種口語,就漸漸消失了,隻作為一種書麵用語而存在,而且受到了當地語言的巨大影響。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在這些古希伯來文上能看到阿姆哈拉語和努比亞語的色彩,這是本地化的結果,給人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聽完這番解釋,葉天頓時恍然。
他稍微思考了片刻,這才說道:
“這就跟你們現在使用的希伯來文一樣,隻不過發展方向不同,公元70年,以色列人被放逐之後,流落到世界各地,漸漸失去了自己的語言。
在長達將近兩千年的時間裡,希伯來文作為口語已經消失,隻作為書麵語言而存在,直到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才逐漸恢複口語的功能。
但是,兩千年以後恢複的希伯來文,跟公元前的希伯來文,必定有很大差彆,至少在發音上,一古一今兩種希伯來文,肯定會有所不同。
甚至可以說,公元前後在耶路撒冷的猶太人使用的古希伯來文,跟公元前八九世紀的以色列聯合王國使用的古希伯來文,也有很大區彆。
更何況貝塔以色列人使用的、經過幾千年獨立發展、而且本地化了的古希伯來文,甚至可以說是披著同一張皮的兩種文言,難怪你不認識呢!”
“這樣說也沒錯,斯蒂文,貝塔以色列人獨立發展的這種古希伯來文,認識的人非常少,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約書亞點頭說道,認可了葉天的分析。
“既然連你這以色列人都不認識這些古希伯來文,咱們就隻能找那些考古學家和古文字學家了,希望他們解讀這些古老的文字”
葉天笑著說道。
說完,他就看向待在旁邊的以色列考古學家和埃塞俄比亞考古學家。
那兩位早就迫不及待了,立刻走上前來。
可惜的是,當他們看到圖片上這些奇怪的古希伯來文,也都傻眼了。
他們能夠解讀出的內容,比約書亞多點有限。
看到這種情況,葉天隻能拿著iPad在教堂外走去。
約書亞他們立刻跟了上來,包括那兩位考古學家。
剛一走出教堂,他們就看到了其餘那些考古學家和古文字學家。
這些家夥就堵在教堂門口,正抻著脖子向裡麵張望呢。
看到葉天出來,這些家夥立刻圍了上來,滿懷期待地問道:
“斯蒂文,你們在那個坑底發現了什麼?打開坑底的那塊花崗岩石板了嗎?”
“剛才聽德裡克在對講機裡說,那塊石板上刻著很多古希伯來文,能讓我們看看那些文字嗎?它們記錄著什麼內容?”
葉天看了看這些家夥,然後微笑著朗聲說道:
“先生們,在教堂祈禱屋挖出的那個深坑裡,的確有一塊厚重的花崗岩石板,上麵刻滿了古希伯來文、還有幾幅石刻圖案。
但是,那些古希伯來文似是而非,是被古代的貝塔以色列人本地化了的語言,跟以前發現的其它古希伯來文有很大不同。
我需要大家好好研究一下這些古老的文字,將它們翻譯出來,等搞清楚這些文字所記載的內容,咱們再展開下一步行動!”
聽到這話,那些考古學家和古文學家都興奮的兩眼直放光芒。
“啊!被貝塔以色列人本地化的古希伯來文,那一定很有意思!”
“我聽說過這種古希伯來文,好像隻是作為書麵語言存在,早已失去口語功能,認識的人非常少!”
眾多專家學者議論紛紛,一個個都躍躍欲試。
隨後,葉天就把IPAD遞給了其中一位古文字專家,讓他辨認並解讀那些圖片上的古老文字。
可誰成想,這位來自哈佛大學的古文字學家,看到圖片上的那些古希伯來文也傻眼了。
非但是他,其餘考古學家和古文字學家也都一樣,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沒錯,這確實是古希伯來文,但又似是而非,裡麵似乎多了很多非洲文化的元素,不容易解讀!”
“按照古希伯來文的文法和釋義,這裡麵有些文字可以解讀出來,有些文字卻不明所以,解讀出來的文字也無法連起來閱讀!”
聽到這些專家學者的話語,約書亞都有些失望。
與之相反,葉天臉上卻始終洋溢著淡淡的笑容。
對他而言,刻在這塊花崗岩石板上的古希伯來文和圖案,是否能被正確地解讀出來,其實並不重要!
石板下麵那個山洞裡究竟隱藏著什麼,他早已心知肚明。
為了讓一切看上去都合情合理,符合邏輯,他這才讓眾多專家學者來解讀這些古希伯來文和圖案。
說話間,IPAD已經傳到一位以色列古文字學家手中。
那位以色列古文字學家認真辨認了一下那些古希伯來文,然後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他才抬頭看向葉天和約書亞,對他們說道:
“斯蒂文,約書亞,我也無法解讀這些古老的希伯來文,它們跟我之前研究和學習的古希伯來文,有不小的區彆。
但我知道有一個人,或許能解讀這種古希伯來文,他是希伯來大學的一位教授,而且是一位貝塔以色列人。
我想把這些圖片發給他,讓他來解讀一下這些文字,看看這上麵究竟記載著什麼內容,不過這需要一定的時間”
葉天看了看這位古文字學家,微笑著說道:
“如果你們不反對,願意跟其他古文字學家分享這個重要的發現!那我沒有意見,可以把這些圖片發給那位教授,讓他來破解。
但我有一點要求,在我們沒有進入這個位於地下深處的山洞、起出隱藏在裡麵的東西之前,他需要對這些文字的內容嚴格保密!”
“沒問題,斯蒂文,那位教授很支持這次三方聯合探索行動,肯定願意保密!”
那位以色列古文字學家說道,信誓旦旦。
葉天隨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接下來,那位以色列古文字學家立刻開始跟朋友聯係。
結果自不必問!
做為一個專門研究古希伯來文的專家學者,怎麼可能拒絕這種好事呢!
那位希伯來大學教授答應的非常痛快,並一再保證,絕不泄密!
隨後,這些照片就發了出去,發給了希伯來大學的那位教授。
此時,天色已徹底黑了下來。
除了諾亞方舟教堂周圍,整個法西利達斯城堡群都被黑暗徹底籠罩了。
站在教堂門口向四周望去,城堡群裡的那些古堡和眾多廢墟,看上去影影綽綽,荒涼而孤寂,甚至透著幾分陰森的感覺。
葉天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和天色,以及略顯疲憊的手下員工。
緊接著,他又打量了一下約書亞和穆斯塔法,這才開口說道:
“翻譯那些古希伯來文和圖案,估計需要不少時間,咱們這麼多人在這裡乾等著不是辦法,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再來探索。
約書亞,守護諾亞方舟教堂就交給你們了,明天聯合探索隊伍返回法西利達斯城堡群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進入教堂!”
沒有絲毫猶豫,約書亞立刻點頭應道:
“放心吧,斯蒂文,希曼他們會徹夜守護這座諾亞方舟教堂,明天探索行動再次開始前,誰也彆想進入!”
站在一旁的穆斯塔法想要反對,最後卻欲言又止,並沒多說什麼!
隨後,葉天將馬蒂斯他們叫了過來,讓他們通知其他探索隊員和安保人員,收拾裝備,準備離開法西利達斯古堡群。
沒一會功夫,三方聯合探索隊伍的眾多隊員和專家學者已齊聚這裡。
等所有人到齊,葉天立刻宣布,今天的探索行動正式結束,大家可以離開這裡、返回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