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誌聞言，鬆了一口氣，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可是商飛集團在直升機領域的定海神針，是絕對不能出問題的。

看著王大誌的樣子，孟海波反倒是笑了：“老王，你想多了，老毛子什麼樣的大場麵沒見過？一場沒什麼人員損傷的試飛而已，你覺得老毛子能當一回事？”

也是！

聽老孟這麼說，王大誌也覺得自己有點兒反應過度了：對於維克多這位前米裡設計局的副總設計師來說，他什麼大場麵沒見過？而且這次的事情說大很大，可說不大也真的不大，倆試飛員都及時的彈射出來了，飛機也沒有爆炸，還想怎麼著？隻要找到襟翼油管為什麼會裂的原因，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想到這，王大誌的臉色倒是放鬆了不少，不過話說回來，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這老毛子可是董事長的眼珠子，那可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嚇著，雖然知道這事兒跟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沒什麼關係，可王大誌還是對孟海波說道：“老孟，你去做做維克多的思想工作，告訴他這件事不要有什麼的壓力，飛機的研發過程當中摔兩架飛機是正常的，要是覺得不舒服，那就休息兩天……”

“王，我很好，沒有什麼不舒服的。”王大誌的話音未落，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聽到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的聲音，王大誌急忙迎了上去，滿臉笑意的道：“維克多，怎麼樣，問題的原因找到了嗎？”

說話的時候，王大誌注意到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的手裡還拎著一根金屬管子。

“找到了，”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點點頭，指著手裡的那根類似於油管的東西對王大誌說道：“王，這就是那根爆裂的液壓油管，你看這裡，有非常嚴重的磨損的痕跡。”

王大誌仔細一瞅，果不其然，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手中的那根液壓油管上麵有著非常嚴重的磨損痕跡，那個爆裂的地方甚至已經被摩成了平麵。他頓時皺起了眉頭：“油管之所以會爆裂，是因為油管的這個地方被磨穿了？”

“就是這個原因了，”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點點頭：“同時也說明油管在這個地方的設計沒到位。”

飛機停在地麵上與在空中飛行的時候，機翼的形狀是會發生非常大的形變的，以美國的B-52轟炸機為例，當飛機停在地麵上與在空中飛行的時候相比，機翼翼尖的位置相差能夠達到7米多！

足足兩層樓還要多！

這麼劇烈的形變，而且是必須在今後幾十年的使用中都要保持機翼的性能，可想而知對於機翼的設計提出有多高的要求。

當然，不止是B-52這種大型飛機，波音737這種我們最常見的中型飛機的機翼也會產生彈性形變，甚至是塞斯納172這種最大重量隻有一噸出頭的輕型飛機，機翼也會產生形變，這是正常的，設計師在設計機翼以及安排內部管線、電線線路的時候也一定會必然到這一點，可這叫傾轉旋翼機的技術驗證機的液壓油管居然被磨穿了，隻能說，這是一個非常低級的失誤。

那麼，這算是誰的失誤呢？

王大誌是知道陳耕對這款傾轉旋翼技術驗證機是非常看重的，所以他對這款飛機的日常研發工作以及試飛過程都很重視，知道雖然這款技術驗證機是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設計的，但實際上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更多的是總設計師，他將總體的設計思想和具體要求拿了出來，然後將每一個部位的設計工作分給了下麵的小組，比如機翼設計小組、發動機短艙設計小組、機身設計小組、起落係統設計小組……每一個小組既相互獨立又彼此合作。

想到這裡，王大誌心裡有了想法：莫非是機翼設計小組的那邊的問題？

隻是還沒等他開口，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就一臉慚愧的說道：“說起來，這次摔飛機，大部分的責任都在我身上。”

“啊？”

聽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這麼說，王大誌和孟海波齊齊的一愣，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的身上：這家夥……莫不是在為他的小組成員們主動承擔責任吧？

不等王大誌開口，孟海波急忙說道：“維克多，我記得機翼並不是你設計的吧？”

“沒錯，機翼不是我設計的，”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點點頭，但還沒等王大誌和孟海波說話，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就接著說道：“但卻是我審核的，也就是說，最後的文件是我簽字的。”

王大誌和孟海波對視了一眼，不說話了：從這個角度來說，也沒問題，誰簽字誰負責，這古今中外都是一樣的。

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一臉慚愧的接著說道：“機翼設計小組的同誌，沒有充分考慮到將發動機短艙安置在機翼翼尖位置後，飛機在各種飛行狀態下的機翼的形變幅度，計算量不夠，而我也犯了經驗主義錯誤，沒有充分計算到在一些大過載狀態下的機翼形變，審核的時候不夠嚴謹，這才造成了這次事故。”

明白了！

到了這會兒，王大誌和孟海波哪裡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簡單來說，就是不管是機翼設計小組還是維克多·弗拉迪米洛維奇·卡帕亞，都沒有充分計算出來飛機在一些極端飛行狀況下機翼形變的狀態，也就導致了這根液壓油管在普通的飛行狀態下是不會磨損的，但在一些極端飛行姿態下，因為機翼的形變比較眼中，所以與這根液壓油管產生了劇烈的摩擦，最終日積月累之下磨穿了這根控製襟翼的液壓油管，導致飛行員失去了對襟翼的控製，釀成了這次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