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紅洋灣一路行駛到南海,鹿執紫可算是過了癮,她經曆了不同的水下風情,見到了諸多做自由遊動的魚蝦,這種體驗是前所未有的。
敖沐陽更在意的還是漁獲,老虎確實是一條出色的海洋獵犬,在它帶領下,兩艘船都有所收獲,這還處於航程中呢,他們已經賺回油錢來了。
到了南海之後,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又是另一種風情。
清晨起床,鹿執紫赤腳走上甲板,她一邊走著一邊笑道:“我感覺我帶的防曬霜不夠,主要是之前老是跟老虎一起潛水,防曬霜被洗掉——我天!”
正是日出之時,廣袤的海麵上波浪滾滾,西邊天際還有些黯然,東方的海平線已經變成了橘紅色。
半邊太陽出現在海洋儘頭,它以極快速度一點點冒了出來,無儘蒼穹以極快速度變成了紅白色,再逐漸變為了金白色……
壯麗的海上日出,出現在了鹿執紫麵前。
此時的太陽還不算耀眼,鹿執紫深情的凝視著頭頂天空,喃喃道:“朝陽借出胭脂色。欲落又開人共惜。秋氣逼。盤中已見新荷的。”
敖沐陽笑吟吟的問道:“好看嗎?”
“真好看,在這裡,用不著酒就能醉。”
“不用這麼誇張吧?”經過的敖沐東插嘴道,“鹿老師咱們就住在海邊呀,這樣的場景看到的不多了去?”
鹿執紫搖頭道:“確實很多,但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悟,受到不同的震撼。”
他們運氣很好,在一片淺水域遇到了一群鮑魚。
這些鮑魚長得很有意思,個頭不大,身軀略有彎曲,如同人耳。
它們就是南海耳鮑了,彆看頂多能長到六七公分的長度,可它們殼薄肉厚且營養豐富,特彆是足部肌肉特彆肥厚,是很有價值的海珍品。
敖沐陽帶人采集了一番,他是雁過拔毛,大的小的全給采走了。
倒不是他想趕儘殺絕,耳鮑生命力比較強,他準備移植到漁場去,給珊瑚區增加物種豐富度。
一個白天,他們下了蟹籠和蝦籠,然後去尋找名貴野生魚。
陸虎和他合作的網上海鮮商城如今經營的如火如荼,對野生海鮮需求量極大,他現在出海得有的放矢了。
不過在海上忙活的是漁漢們,他隻負責找地方,其他時候都待在船上。
船頭撐起了一座遮陽傘,鹿執紫戴著墨鏡、斜躺在涼陰中吹海風,她看著敖沐陽在廚房裡忙忙碌碌,就站起來問道:“你平時都是這樣嗎?”
“哪樣?”敖沐陽隨口問道。
鹿執紫說道:“給大家夥準備飯呀,不停的準備食物。”
敖沐陽笑道:“不是,平時大家吃的飯都簡單,燉上一鍋肉、燜上些米飯就行了。”
“那你今天?”
“今天你在船上,所以我得好好準備。”
鹿執紫向他做了個鬼臉,帶著將軍回到甲板繼續吹風。
下午,敖沐陽也開始頻頻入水,他帶著一些東西入水的,不過沒人注意。
到了傍晚時分,他突然指揮龍頭號掉頭,敖文昌吃著冰激淩隨意的問道:“這是乾嘛?回家?”
敖沐陽道:“不是,是去個地方。”
下午時分開始退潮,海麵上露出了幾個小淺灘。
南海多島礁,這些淺灘不能稱之為島礁,漲潮時分它們處於水下,落潮時分它們會冒出來,不過也僅僅是冒出一部分,麵積很小。
敖沐陽示意黑龍放下一艘皮筏子,這時候黑龍看著前方忽然露出訝然之色,敖文昌則驚訝的發問:“咦,那沙地上怎麼會有桌椅?”
側前方一處較為寬闊的淺灘地上有一張長桌,桌子前後兩端各放置了一把椅子,桌子正中央是個花瓶,不過裡麵沒有花,就旁邊放了一瓶紅酒。
看見這淺灘地,老敖打了個響指道:“OK,減速,放下一艘皮筏艇。”
白天他就是發現這些淺灘地後才開始忙碌的,自從鹿執紫跟他在一起,他也沒有搞什麼羅曼蒂克,今天看到淺灘地後,他有了個不錯的主意。
皮筏艇被放下,他帶著將軍、有福和兩個箱子爬了上去,然後他對鹿執紫招手:“愣著乾嘛,上來呀。”
鹿執紫也看見淺灘地了,她指著桌椅問道:“那是,你布置的?”
敖沐陽搖頭道:“不是,可能是天公作美,它們自己出現的。”
等到鹿執紫上了皮筏艇,他便賣力的劃了起來,並讓龍頭號滾蛋。
踏上淺灘地,腳下沙灘細膩且柔軟,敖沐陽大腳踩上去幾乎沒到腳背,他提起腳來,有兩隻招潮蟹跟著爬了出來。
餐桌上鋪就一張白色桌布,它被海風吹的獵獵作響,已經有些淩亂。
敖沐陽跳下皮筏艇後將木槳插在沙地上,又把繩子綁在上麵固定住小筏子,然後他趕緊去把桌布給重新擺平。
鹿執紫要下船,敖沐陽伸手指著她道:“彆急,等我回去。”
他回來後蹚水走到小船旁邊,一個公主抱把鹿執紫給抱上了淺灘地。
將軍在皮筏艇上踩著小碎步,咧著嘴耷拉著舌頭等著公主抱。
結果敖沐陽看都沒看它一眼,走過來後隻是拎走了有福。
將軍很懵,生氣的張開嘴叫了起來。
有福幸福的看著將軍,本來它為自己被拎著頸後皮給拎走而不滿,但沒有比較就沒有幸福,看看將軍被遺留在了皮筏艇上,自己這樣還算不錯的了。
將軍等了一會,看到敖沐陽和鹿執紫都要坐下了,它知道這是爹死娘改嫁自己沒指望了,隻能獨自跳下皮筏艇。
鹿執紫坐下後笑著問道:“我們是要在這裡吃晚飯嗎?”
敖沐陽說道:“是呀,怎麼樣,這環境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鹿執紫點點頭說道:“非常有意思,這可能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晚餐地了。”
敖沐陽說道:“可惜風太大,不能點蠟燭,否則咱們吃燭光晚餐更好。”
鹿執紫道:“這沒關係啦。”
敖沐陽補充道:“雖然沒有燭光,但好歹有鮮花。”
說著,他把拎在手裡的有福給塞進了闊口花瓶中。
有福心裡的幸福頓時沒了,它支棱起大耳朵懵逼的看向敖沐陽,小腦瓜上掛滿了問號。
敖沐陽挑了挑它的耳朵後說道:“嗯,對,就是這樣,把耳朵給我使勁支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