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誌超道:“你倆傻了嗎?這次的祈雨活動是以你們兩個村為主體進行的,又不是全鎮進行,在你們村裡選一個老人就行。”
敖沐陽擺手道:“那不行,我們村輩分最高的老人偏癱好幾年了,沒法參加這活動,以他的身子骨,估計折騰下來就可以直接去海裡麵見龍王爺直接溝通了。”
呂誌超看向楊樹勇,楊樹勇道:“我們村輩分也不統一呀……”
這話可把書記大人給弄懵了:“你們王家村一個村,村裡老百姓的輩分還不統一?”
提到這個,楊樹勇高興的笑了起來:“呂書記您可能不知道啊,我們王家村以前不是這名,叫的是七姓村,現在叫王家村就是瞎叫!”
借著這機會,他把村名的變更內情給說了出來,並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恢複村子的傳統名字。
聽他唧唧歪歪收了一堆,敖沐陽不耐了,便推他一把道:“得了得了,老楊你彆說這些題外話了,還有沒有彆的人選?”
楊樹勇道:“有,學曆最高的青年也可以做主持人員,因為在古代,一個地區學識最高的人就被當做文曲星轉世。”
“那就這個了。”呂誌超和敖沐陽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們兩個村裡,誰的學曆最高?”呂誌超又問道。
敖沐陽嗬嗬笑了:“我一個叫敖文昌的兄弟,他是985大學畢業的。”
呂誌超對敖文昌有印象,畢竟龍頭村的村委工作就是他和薑曉玉直接負責的。
聽說敖文昌是985大學的學曆,呂誌超感歎道:“學曆可夠高啊,怎麼混成了個漁民?”
他這話一出口,敖沐陽和楊樹勇都不樂意了:“漁民咋了?”
呂誌超下壓手腕安撫他們,然後問道:“咱們講道理,小敖你孩子以後985大學畢業,你願意讓他回來當漁民嗎?”
敖沐陽道:“當然願意。”
呂誌超一愣:“為、為什麼?”
敖沐陽道:“我家有漁場,有遠洋漁船,合起來家產得幾千萬呢,他回來繼承家產有什麼不好?再說我還沒有孩子呢。”
呂誌超又看向楊樹勇問道:“那楊支書你有孩子了吧?你娃上學著呢,對吧?以後他要是名牌大學畢業,你願意讓他回來做漁民嗎?”
“當然願意。”楊樹勇幾乎以喜悅的語氣說道。
呂誌超又愣了:“為什麼呀?”
楊樹勇道:“我家那兔崽子連高中都考不上,還指望名牌大學?他要是能考上大學,那我也能跟敖主任一樣給他搞出好大家產來,讓他也回來繼承家產。”
呂誌超:≡(▔﹏▔)≡
主講人的人選確定下來,接下來就是要搞活動了。
他們先去二聖廟看了看,小廟不大,占地麵積不到一畝,裡麵有兩個老頭做廟祝,平時打掃個衛生,保持的還不錯。
海邊人家的信仰還是比較虔誠的,每次出海都有人來求龍王爺和觀世界菩薩保佑,而漁夫出海後家人又會來祈福,因此人氣一直挺高。
他們觀賞廟宇的時候,楊樹勇問道:“哎老敖,我突然想起來你是計劃明年結婚是吧?”
敖沐陽道:“嗯。”
楊樹勇便笑了,道:“那今年中秋和明年元宵你不得帶著鹿老師來走廟?”
走廟是當地婚姻上的一項傳統風俗,走廟過橋,前者是祈福求保佑,後者則是去黴氣、去晦氣。
敖沐陽說道:“肯定得來。”
楊樹勇便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行,那你可得好好熟悉這廟。”
二聖廟麵積小,布置簡單,有點像是四合院,大門朝南開,四麵青磚牆,背北麵南的自然是主廳,裡麵有龍王爺和觀世音菩薩的神像,東西兩麵兩個房間,一個是兩位廟祝的宿舍,另一個則是廚房、雜物間,寬敞的院子裡有個很大的石鼎,裡麵終年煙霧飄渺。
祈雨時間定在了七月底,敖沐陽和楊樹勇各自在村裡喊了一聲,然後就有兩三百村民自發的來報名參加活動。
大家夥實在是沒辦法了,過完年除了一場春雨,然後到了今天再沒有下過雨,地都乾的要冒煙了。
更杯具的是,看天氣預報整個八月份還是沒有雨,這可怎麼熬?
祈雨活動吸引到的可不隻是兩個村三百來號人,其他村也有人聞訊而來,還有一些遊客也來了。
七月底,大家夥湧入了二聖廟,把個小廟擠得滿滿當當。
多數人擠不進去,就在外麵虔誠的雙手合十來跪拜。
看著這一幕,敖沐陽心頭大受震撼,他歎道:“看來今年的大旱天可把老百姓給害苦了!”
一身長袍的敖文昌抹了把汗水道:“龍頭,你把我也給害苦了。”
敖沐陽安慰他道:“沒事,熬一熬就過去了,也沒有多熱。”
敖文昌道:“熱我倒是不怕,我是怕人說三道四。唉,這什麼規矩啊,找個學曆最高的來做主祭,這他麼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唉,當年我乾嘛好好學習?如今成了笑柄!”
敖沐陽道:“你這算什麼笑柄?你現在又不是待業在家,可是咱們村裡肱股之臣、漁船的棟梁支柱。要說笑柄得說我在京城做廚師那會,當時後廚有個洗碗工還是北大學生呢。”
敖文昌驚愕問道:“真的?”
“一點不假!”
有了這個安慰,敖文昌心裡舒坦很多。
敖沐陽沒告訴他,人家那北大的姑娘來刷碗是打暑假工,而且還是為了幫助後廚打工的生病母親才來的。
“吉時到!”一個廟祝扯著嗓子喊道。
敖沐陽推了敖文昌一把讓他進廟,這時候廟外不少信徒就跪下了,雙手合十開始磕頭祈禱:
“龍王爺在上,觀世音菩薩在上,一定保佑我兒媳婦懷上孩子,男孩女孩都一樣,先生一個再說。”
“龍王爺保佑,菩薩保佑,讓我老婆的身體快快好起來。”
“龍王爺,你睜開眼看看我,保佑我下學期彆再考倒數第一了,好歹讓我考個倒數第二,讓彆人去嘗嘗倒第一的滋味!”
聽著大家夥嘴裡的念念有詞,敖沐陽傻眼了:虧他剛才還以為這些人都是為了虔誠求雨而來,原來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