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創作這種事雖然高雅,奈何老敖不是什麼高雅的人。
得到燕文子所贈魚拓畫後,他決定回去裱起來,然後他就往回走了——至於給燕文子打下手的事,敖沐鵬睡醒了,該讓他去表現一下了,自己還是回去補覺吧。
看見他帶著魚拓出門,燕文子快走兩步追了上來:“敖先生,稍等,稍等。”
敖沐陽笑著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燕文子看看周圍,此時天早,村裡醒來的人就不多,來到村委門口的更少,見此他便露出安心的表情,說道:“我想問你一件事呀,敖先生,這事比較私密,如果你認為侵犯了你的隱私權,那你可以不必回答。”
“您說。”
燕文子神秘兮兮的問道:“敖先生,你結婚了嗎?”
敖沐陽搖頭道:“沒有。”
燕文子頓時臉色一喜,道:“那你需要一個妻子呀,你看我女兒……”
敖沐陽心裡咯噔一下,這是老爹給女兒來做媒啦?
他趕緊說道:“抱歉,我沒結婚,但我已經有對象了,我們計劃明年結婚呢。”
燕文子不在意的揮揮手,道:“沒結婚就行,我女兒可以和那位姑娘公平競爭。”
敖沐陽不忍拿出鹿執紫的照片來打擊他,便委婉的說道:“抱歉哈,燕老師,我跟我對象感情很好。”
燕文子笑道:“沒事,你跟我女兒處一下,或許發現你們之間感情可以更好。”
敖沐陽堅定的搖頭說道:“那不行,燕老師,我跟我對象情比金堅。再說,咱們才認識一晚上你就放心把女兒托付給我?”
燕文子看著他說道:“我對我的眼光很自信,你覺得是一個適合女人托付的好男人。”
這話把老敖給說樂嗬了,他美滋滋的笑道:“這點確實,您沒看走眼,不過已經有一個女人托付給我啦。”
燕文子微微笑道:“那你有沒有興趣,再多托付一個?”
看他麵色有異,藝術家又補充了一句:“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正常!”
敖沐陽暗道這搞藝術的就是開放,他便懊惱自己乾嘛做漁夫而不是去搞藝術,可惜他當漁夫時間久了,腦子僵化了,自己接受不了這種事。
他笑著擺手後退著離開,同時幫對方轉移火力:“屋裡那個小夥子,敖沐鵬,他人很好,也特彆適合姑娘托付終身。”
燕文子撇撇嘴道:“那個看了我的作品後隻會說‘臥槽’、‘牛逼’的小夥子?我覺得他不行。”
敖沐陽說道:“那燕老師你這次看走眼了,他肯定行!絕對行!我那弟兄是慢熱型,你得多點耐心,多多讓他表現自己!”
說完這話,他火速撤退。
燕文子沒轍,他歎了口氣回頭從窗口看了看敖沐鵬,自顧自的嘀咕道:“唉,現在金龜怎麼這麼狡猾了?要釣個金龜婿怎麼這麼難?”
他在門口來回走了幾步,燕小兔在裡麵喊道:“爸,你趕緊來做次幅呀,魚體馬上就要乾了。”
“來啦。”燕文子回了一句,然後下定決心,“不行,這機會來了不能錯過,敖沐陽有錢又有地位也有文化,待會得再去找他!”
等他忙活完了再上門的時候,發現找不到敖沐陽了。
他打聽了一下,有人跟他說敖沐陽有事去了外海的漁場。
燕文子問道:“他還有個漁場呀?”
薑曉玉回答道:“當然了,我們村長的漁場規模很大,有上百平方公裡呢,擱在古代這就是鎮海王!”
一聽這話,藝術家更心動了,他跺跺腳道:“那我等著你,看看你能躲我躲到什麼時候。”
他以為敖沐陽是為了躲避自己才去了漁場,其實還真不是。
敖沐陽也是悲催,回去躺床上剛做了個夢,然後就被手機給吵醒了。
打電話的是敖誌兵老爺子,開口就問:“東家,這會你睡醒了吧?沒吵到你吧?”
正常來說這會老敖還真是睡醒了,老爺子也算是體貼他,奈何他昨晚沒睡覺,今天在補覺呢。
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眼鐘表,問道:“醒了,兵爺爺有啥事嗎?不是要緊事就後麵再說。”
敖誌兵苦笑道:“事還真挺要緊的,昨天傍晚那會我潛水檢查漁場,看見你最金貴的珊瑚區出現小白斑了,我跟陳安全那娃說了一下,他說事情很嚴重,讓我一定跟你說說……”
沒聽他說完,本來還想翻過身去繼續睡的敖沐陽清醒了:“什麼?珊瑚出問題了?”
敖誌兵說道:“對,長了小白斑,我沒拾掇過這玩意兒,所以也不懂,陳安全說問題挺嚴重的。”
這確實是個大問題,敖沐陽翻身而起。
自從他養了珊瑚之後,就開始研究這方麵的資料,珊瑚出現白點是珊瑚白化的前兆,最顯眼的例子就是受全球氣候變暖的影響,澳大利亞大堡礁數百公裡長的珊瑚出現了白斑,他當時看專家介紹,如果白化現象持續加重,那大堡礁的珊瑚將麵臨死亡的危險。
健康的珊瑚有紅、黃、綠、藍、紫等顏色,這些顏色是由共生藻的顏色加上珊瑚蟲本身的色素所形成的。當環境遭到破壞,如水溫升高、水體混濁或光線不足時,就會造成共生藻死亡或離開。
一旦失去共生藻,那珊瑚就會失去亮麗的色彩,隻剩下灰白的珊瑚蟲,這就是珊瑚白化現象。
敖沐陽火速喊上了黑龍前往漁場,現在還不清楚珊瑚出現白點的具體原因,所以他也沒找李繼或者蘇鵬輝等專家詢問,隻能自己先去看看。
黑龍開船,他抓緊時間搜索了珊瑚白化問題的相關知識。
跟他記憶中的一樣,白化是珊瑚死亡的前兆。造成白化的原因有多種,但都跟珊瑚共生藻有關。
敖沐陽看了一會就合上了資料書,他不認識珊瑚養殖方麵的專家,遇到這種事不知道該怎麼辦,決定去了就散布金滴,以金滴來改良珊瑚共生藻的活力。
等他到了島上,第一個跟他打招呼的是陳安全。
陳安全戴著鬥笠、穿著大褲衩子,露出乾巴巴的胸膛,身上那黝黑的皮膚起皮了,顯然是被陽光照耀過度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