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沈知福的話,敖沐陽笑了起來,這老爺子有點意思,為了鼓動自己去冒險,竟然給他畫了一個這樣的大餅。
於是他就笑著說道:“我對這些寶藏不感興趣,再說,根據國家法規,海裡的沉船寶藏那都是國家的,我一預備黨員能乾薅社會主義羊毛、挖共產主義牆角的事?”
沈知福一臉呆滯,他問道:“敖主任你逗我樂呢?”
敖沐陽嚴肅的說道:“什麼逗樂?我認真的!”
沈知福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我這五十年黨齡的老黨員了,真沒怎麼見過你這樣有覺悟的小夥子,有你真是國家之幸、百姓之福。”
敖沐陽笑道:“既然這樣那沈教授你能不能換個忙讓我幫?去黑煙囪裡找新生物,這不是想要我的命嗎?彆說什麼莫須有的寶藏,就是確定有寶藏那我有命找到能有命花嗎?”
他隨口這麼一說,主要是找個委婉拒絕的說辭,結果沈知福卻誤會了。
沈知福說道:“你以為我剛才是在騙你嗎?我說的都是真的,江浙一帶自古以來富甲四方,是海上貿易的黃金區域。在19世紀初,即清嘉慶前中期,咱們現在要去的東南沿海地帶,武裝船幫活動很是頻繁,當時海盜、大清水師和海商們在這片海上演繹了不知多少故事,我來給你仔細講一講。”
敖沐陽乾笑道:“沒有必要吧?”
沈知福認真的咳嗽一聲道:“怎麼沒有必要?很有必要!我先給你講一下蔡牽,這蔡牽是當時縱橫東南沿海數十個海盜首領中最著名的一個,1800年,嘉慶五年,蔡牽收編水澳、鳳尾兩幫海盜餘眾而崛起。兩年後,也就是1802年5月31日,蔡牽率領失去生計的漁民、船戶等數百人,突襲至金門島的大擔島和二擔島,殺死當地守軍,在島上燒殺搶了,聚斂了大量財寶!”
“有人做海盜,就有人做官軍。蔡牽的死對頭是當時的定海總兵李長庚,大清水師的高級將領。這兩人一匪一官,在東南海域角逐十餘年,可謂不死不休。”
“嘉慶七年,朝廷派李長庚到舟山一帶督造大艦,建設霆船30艘,配鑄大炮40餘門,專門對付蔡牽船隊。此後又經過幾年大戰,蔡牽一再失利,最後隻剩小型戰船30多艘,攜帶著多年劫掠來的寶藏消失在海上。”
“再度出現在海上後,那是1809年8月,蔡牽輕裝上陣與清軍水師連續交戰,遭清軍圍攻,最終寡不敵眾,發炮自裂座船,與妻小及部眾250餘人沉海而死,在他死後,清軍費儘心思,也沒能找到他當時擄掠走的寶藏,那麼寶藏哪裡去了?”
沈知福口若懸河一番講解,然後看向敖沐陽。
敖沐陽攤開手道:“我不知道,沈教授你不會以為我知道這什麼寶藏的信息吧?”
沈知福啞然失笑,道:“你當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老盧一夥人大概知道,他們為此可是下了苦功夫,隻要你跟他們一夥常走動,他們缺少厲害的潛水人員,肯定得找你幫忙,那樣你不就能得到內幕消息啦?”
敖沐陽明白了,這老爺子還不死心呢,一心說服自己去給他乾活。
他沒有辦法再拒絕,隻好歎氣道:“行吧,沈教授,我聽你的,不過我有言在先,我可以幫你,但不會冒險接近海底熱泉,那太危險了!”
沈知福咂咂嘴道:“這樣,我安排我的學生到時候先去接近熱泉,確定沒有危險的地方你再去,行不行?”
看他不死心的樣子,敖沐陽心裡有氣,他說道:“沈教授,你這樣是在拿你學生的生命在冒險!”
沈知福無奈道:“不,這沒有冒險,敖主任,你到時候就知道了,海底熱泉並沒有那麼危險,而且我會先讓學生派出海底機器人去熱泉中采集信息,如果有危險,那海底機器人會反饋回來的。”
看敖沐陽還是麵色不愉,他便歎了口氣道:“恐懼源於未知,這樣吧,敖主任,反正咱們距離目標海域還遠,你先跟我進船艙,我給具體講講海底熱泉,也就是咱們的黑煙囪。”
海底熱泉、黑煙囪,這兩個都是俗名,這種海洋地貌的學術名字是深海熱液噴口,它們往往深藏海底,原理是近似於陸地上的天然溫泉:當海水沿海底裂隙向下滲流,受岩漿熱源的加熱,再集中向上流動並噴發,就形成了“煙囪”一樣的深海熱液噴口。
這些敖沐陽大概了解,他便說道:“噴出來的深海熱液溫度是多少?”
沈知福坦誠的說道:“溫度很高,大約在二百度到三百四十度之間。”
敖沐陽剛要拍手,沈知福又立馬說道:“可是這是噴射口中心位置的溫度,實際上因為海水擁有強大的導熱性能,噴射口周邊地帶的溫度會銳減,絕對不會超過五十度,我到時候會通過海底機器人製作一張具體的海底溫度分布圖,不會讓你們冒險進入高溫區域。”
連同駕駛員,一共四個人一條狗,快艇期間加了一次油,然後才在傍晚到達了目標海域。
這個地方敖沐陽沒來過,卻也知道,沈知福說馬蹄島礁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地方了。
如同名字說的那樣,這邊有很多小島礁,它們形狀類似,就像馬蹄似的,平時沉沒在水麵之下,隻有一天中退潮時候才會微微冒出海麵。
在馬蹄島礁外圍,一艘大船拋錨停泊,那就是沈知福所帶隊伍的海洋科研船,另外遠處的馬蹄島礁附近還停泊有小船,沈知福給他介紹了一下,說老盧等人就在那些船上。
聽著介紹,敖沐陽問道:“他們不能晚上也在小船上過夜吧?”
沈知福一愣,然後說道:“不會的。”
敖沐陽便問道:“那他們晚上去哪裡?他們還有大船?”
沈知福咳嗽著說道:“咳咳,也住在我們科研船上,我說過嘛,我們算是合作夥伴,科研船開出來造價很高,我們研究室負擔不起,所以跟他們合作,一起分擔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