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羊油餅的老賈竟然動手很快,僅僅一天多的時間,他已經背著個大登山包出現在了龍頭村。
敖沐陽出門後跟他打了個照麵,詫異的問道:“喲,老哥這麼快就來了?夠心急的呀。”
老賈說道:“當然了,掙錢要是都不心急,那搶屎都搶不到一碗熱的!”
老敖一愣,這屎用碗為單位,夠重口啊。
他繼續說道:“那老哥你把東西都搬過來了?”
老賈滿臉堆笑的說道:“怎麼可能嘛,這不是還沒找到店鋪麼?領導你得給我找個空房子當鋪位啊,要不我怎麼搬家?”
敖沐陽點頭道:“也對,我去找人給你安排個鋪位。”
這點沒問題,村裡以前空房子很多,他去找了薑曉玉要房子,結果薑曉玉攤開手說道:“空房子?沒啦。”
“以前不是挺多的嗎?全家出去打工或者搬家的那種,我記得村裡有二十多座空的吧?”敖沐陽納悶道。
薑曉玉搖頭,道:“你這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咱們村發展旅遊以後,村裡人都回來了,即使有空著的房子那不是賣掉就是租出去了。”
一聽這話,老賈著急了:“領導,這怎麼弄啊?”
敖沐陽擺手道:“冷靜,老哥,村裡沒了空房子,但有的是往外租賃的,我給你去找一家靠路的。”
薑曉玉繼續搖頭,道:“沒有了,村長,靠路的不是開漁家樂就是開門頭房了,哪裡還有空房可以往外租呢?”
敖沐陽問道:“廂房都沒有了?”
薑曉玉撇著嘴還是搖頭,搖的老賈人荒馬亂。
敖沐陽又問道:“那村裡麵呢?巷子裡麵肯定有空出來往外租的廂房吧?”
薑曉玉說道:“這個是有,三燈家、寶凱家、爛頭家裡都有,在村委登記了的。”
老賈插嘴說道:“我不要這樣的,領導,我是開門頭房做買賣呀,你讓我去村裡的小巷子裡開,這怎麼成?我這一輩子都在巷子裡了!”
敖沐陽道:“多簡單的事,你在巷子裡烤餅,但可以去碼頭那邊擺攤,另外你的主要客戶是村裡的漁家樂,他們每天都會來你這裡拿烤餅的,這樣還在乎門頭在哪裡?”
薑曉玉打量著老賈問道:“村長,你這又是搗鼓了乾什麼的來村裡?做烤餅的嗎?”
老賈把背上的登山包給放下,小心的打開拉鏈,裡麵出現一張被子,他又打開被子,然後從裡麵拿出一張油光的烤餅:“女領導,你嘗嘗我這餅。”
薑曉玉將餅一撕兩半大口的吃了起來,吃了第一口她就‘嗯’了一聲,咽下去後她笑道:“這餅真好吃,羊油烙出來的?我也自己做過,怎麼沒有這麼香?”
老賈驕傲的說道:“祖傳手藝,有秘方的,女領導,這張餅四塊錢。”
“什麼意思?”
“就是這張餅賣四塊。”老賈理直氣壯的伸出手表明自己的意思。
薑曉玉愕然道:“我以為你請我吃的呢。”
敖沐陽算是見識這貨死要錢的本性了,他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他道:“喏,再給我二十四個餅子,我帶回家去吃。”
老賈搓搓手道:“我今天先給你送十個餅,明天再給你送十四個行不行?今天我帶的不多。”
敖沐陽指著背包道:“裡麵得有七八十的餅子吧?”
老賈說道:“對,但我不能給你太多,這些餅子我有用。”
敖沐陽可不傻,他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是你用來探路的?”
老賈不回答,就嗬嗬的笑,裝傻那樣的笑。
這些餅子確實是來探路的,他並沒有完全相信敖沐陽的話,因此今天過來帶著一些羊油餅想試試水,看看在村裡開店的購買力。
老賈想儘量多的留下餅子,還想賺敖沐陽手裡這一百塊錢,所以他才提出分兩天把羊油餅賣給他的想法。
敖沐陽明白了另外一件事,雖然他跟孫北龍很不對付,但有一點他得承認,孫北龍是個很會做人的大佬,按理說老賈跟他相識於危難,孫北龍發達後不應該不帶他發財。
結果孫北龍就是沒這麼乾,顯然他是知道老賈是什麼人。
敖沐陽再推測,以前他們三兄弟去老賈攤上蹭羊油餅吃,恐怕不是沒有代價的。
除去做餅的手藝,老賈其他方麵是真一般,起碼跟他最先猜測那樣的隱於市之美食高人的形象相差甚遠。
薑曉玉去給老賈找租賃房,老賈自己則背著包提著個折疊鐵架去了碼頭,他在碼頭拉開了鐵架,然後將包裹著羊油餅的被子擺放上去開始擺攤。
正在碼頭轉悠的敖沐東看到後就擺手道:“這邊不準擺攤,你去村裡看看吧。”
老賈拿起一張餅來賠笑:“領導你嘗嘗我家的餅,我在這裡擺攤是你們村長允許的。”
後麵走到沙灘的敖沐陽揮揮手道:“東子,彆管了,讓他在這裡擺吧。”
聽了這話敖沐東點了點頭,老賈則把餅給收回去了。
看到這一幕,敖沐陽忍不住想起了敖誌義那老頭,兩人好像都一樣的摳門。
時間進入四月,漁家的山和海變得更是秀麗起來,大龍山一天一個樣,綠樹綠草,紅花青石,美不勝收。
天氣終於轉暖了,村裡人都脫掉了厚外套,現在穿一件長袖T恤就能出門。
將軍一行到了換毛的高峰期,早上鹿執紫讓它們在門口排排坐,然後拿著刷子往下一滑溜,頓時有一大片的毛飛了起來。
四月也開始有柳絮飛下,一時之間狗毛混在柳絮之中飄蕩,倒也有那麼點味道。
村裡狗多,這時節退下來的毛就多,敖沐陽很納悶,衣兜和褲兜倆猴子竟然也要換毛,這是超出他的認知了。
不過衣兜和褲兜換毛用不著他和鹿執紫來忙活,小哥倆互相清理背上褪下的毛發,跟搓背似的。
敖沐陽回村裡沒幾天,鐘蒼給他打了電話,說道:“老板,你快來漁場一趟吧,漁場裡進了海狼。”
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話,老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問道:“什麼海狼?”
“海狼魚呀,就是梭子魚,對吧?反正兵叔說是海狼來了,他去海裡邊忙活了,讓我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