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經微微亮了,不過初春的清晨還是很冷的,終究是春寒料峭。
出門之後孝衣和夫拿出煙袋鍋來抽了兩口,黑澤健真鐵青著臉說道:“孝衣師傅,請您帶貴客們先行離開,我想……”
“你想乾什麼?”孝衣和夫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收起你的江湖習氣,黑澤健真,你現在是海佳德海水產株式會社的首席漁鑒定師競選人,不再是東京都天耀會的打手!”
黑澤健真猛的並起雙腿使勁點頭:“哈伊!”
孝衣和夫吐了口煙緩緩的說道:“陸桑、敖桑、鹿桑,今天讓你們受驚了,實在沒想到會在市場裡出現這樣令人羞愧的場景,我們深感抱歉。”
這種場合就要陸虎出場了,陸虎站在他們角度對著幾個白人遊客一頓狠批,又罵了美軍現在的霸道作風,最後安慰孝衣和夫等人看開一些。
碰上這樣的事,不看開又能怎麼樣?
經過自我調整加上聽了陸虎的安慰,孝衣和夫一行的臉色總算是好受很多,他們回到車上,孝衣和夫帶隊去吃早餐。
三人先行上車,黑澤健真等人去跟孝衣和夫商量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站在車子後麵,鹿無遺看看周圍沒有其他人後便不滿的對陸虎說道:“虎哥你剛才那麼說讓我忍不住就看輕你呀,這小鬼子落到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瑪德要不是咱們打贏了抗日戰爭,那咱們中國人在自己土地上的地位會更低,小鬼子到時候都不是像那幾個白鬼子一樣威脅咱們,估計直接就喊駐紮在咱們國土上的鬼子兵來打人!”
陸虎斜睨他一眼道:“喲嗬,小鹿同誌還是個憤青啊?”
鹿無遺道:“什麼憤青,虎哥我是愛國熱血青年!”
敖沐陽幫他說道:“小鹿同誌從小生活在金陵,那片土地可是見證了小鬼子最多的罪惡,所以他這麼說確實不算憤青。”
本來鹿無遺在金陵就飽受愛國抗日思想教育,後來去了紅洋,紅洋當年也被小鬼子糟蹋了個夠嗆,當地人特彆是漁民們更是痛恨東瀛人,去年鹿無遺就是靠一句‘草他嗎的小鬼子’做口頭禪,贏得了龍頭村漁漢們的好感第一桶金。
陸虎無奈的笑:“行了行了,知道你們不爽東瀛人,不過人家海佳德這邊可沒有對不起咱們,所以還是嘴下留德。”
敖沐陽點頭道:“這倒是,不過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我以後不想跟海佳德這邊合作,這海佳德可算是戰犯企業了,要是讓我們村裡人知道我跟這樣企業合作,那我這個村長可就乾不成了。”
“彆說乾不成村長,你都乾不成中國人,到時候你就是漢奸了。”鹿無遺添油加醋的補充道,“我姐到時候都不能嫁給你!”
“滾蛋。”
陸虎更無奈了,道:“我說你倆能不能站在我的位置上想想?”
聽了這話鹿無遺過去推開他站在他的位置想了想,然後問道:“怎麼了?”
陸虎坦誠的說道:“算你好運氣,我現在退役多年沒有脾氣了,擱以前你小子敢這樣調侃我,我把你卵子從你鼻孔裡給擼出來!”
敖沐陽哈哈大笑,陸虎沒好氣的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道:“你還笑呢,你們兩個人真是沒有一點遠見卓識,就是草莽!”
“草莽英雄嗎?”敖沐陽調侃道。
海佳德招待他們不遺餘力,但這是因為他們帶來了寒鰤和藍鰭金槍魚,並且以後還會帶來這些漁獲,海佳德想要籠絡住他們這個合作商。
在商言商,敖沐陽倒是願意跟他們一起賺錢,畢竟他的漁場裡有兩條大藍鰭金槍魚和一堆已經長到半米多長的金槍魚崽子。
當初他把藍鰭金槍魚帶到漁場,隻是想讓它們繁衍魚苗給其他大魚做食物,結果藍鰭金槍魚太能生,不少金槍魚苗沒被吃掉,如今已經有一歲齡了。
一歲齡的藍鰭金槍魚已經有了出售價值,一條至少就得一萬塊錢,敖沐陽要是跟海警隊合作,著實能賺不少錢。
可他得考慮村裡的環境,村裡人絕對不願意看到他跟東瀛人合作,當地的仇日情緒可是很重的。
最主要的是,他自己也不願意跟東瀛市場進行合作,畢竟他祖上也有人讓鬼子給殺死了。
所以按照他的想法,他以後跟海佳德就不接觸了,再有藍鰭金槍魚收獲就交給陸虎,讓陸虎去跟海佳德合作。
但不管怎麼說,海佳德對他們的款待是非常熱情的,大早上的就把他們拉到了海邊一家名品店,這店的名字翻譯過來叫‘且聽風吟’。
店鋪不大,像是那種私房菜,門前掛著一連串的風鈴,海風不斷的吹,風鈴叮叮當當的響著,黑澤健真忍不住感歎道:“風吹過,是鈴在動,也是心在動。”
敖沐陽下車觀賞著四周景色,小店的門前是一大片沙灘,但跟前夜那種很細膩的沙灘不一樣,上麵的沙子很粗糲,沒有什麼綠植,整體氛圍粗獷。
他問道:“這家店鋪這麼早就開始營業嗎?”
黑澤健真笑道:“且聽風吟隻在早上和晚上營業,因為隻有這兩個時間的風聲最美,中午的風太過燥熱。”
敖沐陽一愣:“還有這說法?”
這就非常的文人雅士了。
有資格進入店鋪的隻有五個人,孝衣和夫、黑澤健真和他們三人,淺野浩男等人得在外麵等著。
且聽風吟就是建在海邊的漁家小院,裡麵分割成了幾個小房間,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人到來了,門口放置著幾雙鞋子,推開門後隱隱有談話的聲音伴隨著熱氣迎麵撲來。
房間部署格調很特殊,不是東瀛常見的精致,而是粗獷,就像外麵那片粗糲的沙灘一樣。
屋子裡麵幾乎沒有什麼裝修,就是很古樸的木板小屋,擺放的裝飾品也頗為豪放,有軍刀、有大魚的標本,還有一些足有人高的船隻。
瀏覽著屋子裡的裝潢,敖沐陽笑道:“我聽這店名的時候,還以為是非常文藝的呢。”
孝衣和夫神秘一笑,道:“這店名跟它的風格毫無關係,也跟吹來的海風關係不大,而是用了一款招牌菜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