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螺,又稱吐鐵,俗稱麥螺、梅螺、泥板。
敖沐陽之前在海下碰到過一些泥螺,他特意撈取做了小菜準備下酒,結果那天他剛收拾完泥螺就被走私團夥給抓去了磚頭島。
可以說對他的生活而言,泥螺曾經扮演過相當有標誌性的角色。
這種螺在海邊常見,世界上僅一種,廣泛分布於中國南北沿海,它們在海底生活還是較少,主要棲息於內灣潮間帶泥沙灘上,一旦退潮便會出現。
不用敖沐陽介紹,李繼教授知道泥螺啥樣子。
他興致勃勃的背著手低頭看著腳下泥沙,道:“你看,你們這裡水質就是好,還有泥螺生活哩,好些地方它都絕種啦。”
敖沐陽用手摳了摳,拿到一個泥螺,道:“至於嗎?泥螺對棲息環境可不算嚴格啊。”
安周縣一帶的外海灘塗地一直有泥螺,根據老敖的記憶,他從小一直在吃這小東西,以至於有些吃膩歪了。
對於他們這些漁家孩子來說,幼時泥螺猶如農家缸中鹹菜,每家每戶、每年每日,非常可見。
就像農家搭配鹹菜來喝粥吃饅頭一樣,當地人每每到了缺少蔬菜的季節,就會從缸子裡舀出來一碗泥螺,它可以用酒和鹽醃製,很是入味,適合下飯。
另外,泥螺比鹹菜有點更好那就是可以下酒,以前這可是冷盤八珍之一!
說著話他便找到了兩枚泥螺,這玩意兒0殼子呈現卵圓形,看起來很薄,似乎用手輕輕一捏就能捏碎。
螺殼是青色和白色,殼口很大,殼麵有細密的環紋和縱紋,和一般的螺類不同,泥螺的身體不能完全縮入殼內。
這樣,當敖沐陽捕捉到泥螺的時候,它們的身體在殼外努力扭動,不像其他螺類那樣受驚後會縮進螺殼。
他拿起來給李繼看,李繼笑著點點頭:“嗯,是熟悉的樣子。”
接著這話他又說道:“你看你們這裡的泥螺,它們長得很肥碩,紅洋有些地方的泥螺瘦巴巴的,那就是因為大的都被抓走了。”
“很多人抓嗎?”說話之間,敖沐陽又找到了兩個泥螺。
尋找泥螺很簡單,它們匍匐爬行的時候,會用頭盤、足掘起的泥沙和自身分泌的黏液混合,然後覆蓋於身體表麵,形似一堆泥沙。
這在自然學中叫擬態保護作用,前天敖沐陽剛學到的這個專業名詞。
不過這招可以騙過泥螺在海洋中的天敵,卻騙不過人類,反而成了一種標誌性的特征,更容易被人類發現。
李繼歎道:“是啊,很多人抓呢,他們簡直是見螺眼紅,許多人自己做小眼拖網,就用紗窗網來做這樣的網子,一網下去能把泥螺的祖孫三代全撈出來。還有人使用化學武器,把碳胺化肥撒在灘塗上,這對泥螺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聽他說著,敖沐陽都想打冷顫。
根據新聞報道和所見所謂,敖沐陽知道現在人們對海洋資源展開了滅絕性捕撈,可沒想到這麼滅絕!
泥螺價值不大,畢竟它是區域性美食,不太好儲存、不太好運輸,除了沿海一帶其他地方不怎麼喜歡吃。
即使如此,它都被用這樣的手段來捕撈了,那對於一些有價值的海洋生物,貪心的人類又會開發出什麼手段?
幸好,龍頭村一帶比較封閉,村民們雖然想賺錢,可沒有亂動歪腦筋。
沒有被金錢風暴洗禮過的漁民們還算老實,依然恪守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一些對待海洋的原則。
敖沐陽接下來要麵對的難題就是這個,他不光要帶領村民致富,還要保證他們恪守本心,不忘初衷。
海風徐徐吹拂,因為沒有雲彩遮擋,這樣固然顯得天空更是湛藍,可也顯得更熱了,陽光毫無遮掩的灑下來,射在人身上如一支支火箭。
遊客們紛紛撐起遮陽傘在海邊逛遊,這樣反而在某種程度上保護了灘塗上的資源:遊客們的一部分精力用在撐傘上了,沒法全神貫注尋找海鮮水產。
敖沐陽不在乎天熱,他用手劃拉了幾下子便找到了一小把的泥螺,扔到掛在腰上的網兜中,彎下腰繼續忙活。
李繼上了年紀,彎腰時間長了會腰疼。
他一臉羨慕的看著敖沐陽,敖沐陽一臉羨慕的看著小學生。
朱朱混跡在學生群中,她因為患病原因長得慢、個頭小,混在一群六七八歲的孩童中不見異常。
孩子們根本不怕熾熱陽光,一個個跟脫韁的野兔子似的在沙灘上撒歡,那種活力讓每個成年人羨慕不已。
女王忽然展翼飛來,有遊客看到後驚呼:“好大的老鷹啊!”
“老鷹抓著什麼?一條魚!這就是魚鷹嗎?”
“胡扯,魚鷹是鸕鶿,這是海雕吧?”
女王飛到敖沐陽頭頂鬆開爪子,一條肥肥的馬鮫魚落在了地上,這條可憐的馬鮫魚估計是趁著退潮想到海麵來覓食,結果被抓了出來。
拎起這條還在勉強蹦躂的大魚,敖沐陽笑道:“李老師,今天中午咱們可有下酒菜了,我給你做個香煎馬鮫魚,下酒絕對夠味。”
李繼臉色欣喜:“好啊。”
女王向遠處海域飛去,有遊客一直關注、討論著它:
“還有人養老鷹?這可是厲害了。”
“媽媽我也要養老鷹,你彆讓姥爺養鸚鵡了,咱們養老鷹吧。”
“喲嗬,這海雕去抓什麼了?臥槽一條海蛇!”
“快去一邊,躲開,所有海蛇都有毒!”
女王飛回來,爪子裡吊著一條尾巴扁扁、長有一米二三的‘蛇’狀生物。
陽光照在這生物身上,銀光閃閃!
敖沐陽打眼仔細看,然後笑了:“什麼海蛇啊,這是一條帶魚。”
在海灘上轉悠到十點鐘,敖沐陽和李繼回家,接下來就要迎來一天中的高溫時刻,這時候不適合再呆在海灘上了。
兩個半小時,兩人找到了一網兜的泥螺,如果兩人吃的話夠吃一個周。
畢竟,這玩意兒是下酒菜不是主菜。
主菜是鮮帶魚和馬鮫魚,敖沐陽拎著回家的路上碰到一些好奇遊客:“哇塞,帶魚還能活著出水?它們不是生活在深海嗎?不是說它們一旦出水就因為水壓變化而死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