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世界五百強企業的董事會主席,作為全美前五大私企的董事會主席,羅蘭·馬斯一向高傲無比,在他眼裡,連美國總統都未必值得他去登門道歉,更何況一個20出頭的毛頭小子。
羅蘭·馬斯率領的瑪氏,與IT產業、金融產業以及能源、軍工產業不一樣,矽穀那幫人經常觸碰各種反壟斷法案,每天被美國政府搞得焦頭爛額,很大精力投入在政府關係上,永遠向華盛頓低頭,金融產業也是一樣,能源、軍工這些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瑪氏這樣的公司還真的是一直過著天不怕、地不怕的日子,食品行業是一個永遠不會觸及反壟斷法的行業,所以他們永遠不用擔心美國政府的製裁,而且隻要產品質量把好關,美國的FDA,也就是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也不會跟他們過不去;
而且瑪氏幾乎就是馬斯家族的私有產業,為了保證對企業的獨立管理以及絕對把控,他們隻犧牲了少部分股份給家族外的股東,但從來沒有考慮過上市,這樣一來,強大無比的華爾街都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想用資本手段跟瑪氏對著乾也是不存在的,大家根本不在一個維度上;
再加上瑪氏有著豐富的產品線、強大的品牌效應、覆蓋全球的銷售網絡以及驚人的利潤率,這樣的企業雖然不是五百強裡最強大的,但卻一直是五百強裡最穩定的。
互聯網泡沫會衝垮IT企業,但衝不垮瑪氏的快消品市場;
金融危機會衝垮金融企業、衝垮大量實體企業,但對瑪氏這種食品行業的巨頭來說,收到的影響要比其他企業小得多;
如果把世界五百強比喻成領主時期的不同國家,瑪氏不是這些國家裡武力值最強的,也不是這些國家裡地盤最大的、財力最強的,但它
絕對是防禦最堅固的,就像是四麵都建起了馬奇諾防線,讓任何對手都找不到進攻的機會。
但是,瑪氏沒有預料到,像自己這樣的企業,其實也有一個致命弱點,這個致命弱點不在於政府態度,也不在於經濟形勢,而在於宣傳輿論。
瑪氏與可口可樂這樣的公司一樣,每年投入大量資金用於廣告宣傳,是全世界媒體眼裡的大金主,所以瑪氏一直覺得,自己的宣傳資源非常強,市場公關能力也很強,媒體平時都要跟著屁股後麵跪舔,就算出了點什麼小醜聞,媒體也能幫自己遮掩過去。
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如此強大的媒體資源,竟然還有一個隱藏的前置條件,瑪氏的媒體資源之所以能在之前一直有效,是因為沒有觸發這個前置條件,而這個條件就是:彆激怒李牧。
如果不激怒李牧,瑪氏的公關能力確實足以支撐起他們強大的防禦工事,讓他們的對手找不到進攻的突破口。
可是,當李牧被激怒、主動向瑪氏發動進攻之後,就會自帶一個強大的Buff,這個Buff會讓對手所有的防禦失去作用。
牧野科技本身就是現階段全球覆蓋率最大、影響力最強的門戶媒體,而且覆蓋的還都是每日接觸互聯網的階層,在這個年代的社會中,能夠每天接觸到互聯網的人群,就是這個社會最年輕、最有傳播力的群體,在這種情況下,李牧幾乎成了全球媒體都敬畏忌憚的存在。
瑪氏自己主動跟牧野科技對著乾,而且還是用了碰瓷這種臭不要臉的營銷手段,當李牧火力全開的時候,所有媒體都開始明哲保身,他們對瑪氏的態度也不再像以前那麼曖昧,以前這些媒體對待瑪氏的態度是:隻要你投廣告,怎麼都行;而現在,這些媒體對瑪氏的態度變成了:你投廣告可以,其他的就算了。
沒有了這些媒體資源的幫助,瑪氏才忽然發現,自己麵對牧野科技,就像是一個作用百億美元身家,卻手無寸鐵的孩子,而李牧,是一個全副武裝的蘭博,不但能打,關鍵是比他還有錢的多。
現在,瑪氏被李牧在全球輿論麵前花樣吊打,一貫驕傲無比的羅蘭·馬斯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當董事會作出讓他立刻登門道歉、負荊請罪的決定之後,他申請會議暫停,自己躲在辦公室一連抽了多半包萬寶路,這才回到會議室,當著所有人的麵,悻悻的說:“我尊重董事會的決定,接下來,我會讓我的助理立刻跟牧野科技取得聯係,最好是能直接跟李牧取得聯係,儘快前往華夏。”
董事會的副會長吉米·馬斯忽然開口道:“羅蘭,我覺得你最好不要試圖跟牧野科技或者李牧本人聯係。”
“為什麼?!”羅蘭·馬斯看著一臉皮笑肉不笑的吉米·馬斯,不由皺了皺眉。
一直被羅蘭·馬斯壓著打的吉米·馬斯,是整個瑪氏董事會的二號人物。
他與羅蘭·馬斯是堂兄弟關係,倆人的父親是親兄弟,不過這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親情,因為在百億美元的商業帝國麵前,親情早就已經不值一提,親兄弟都未必靠得住,更何況堂兄弟,更何況,一個興盛了大幾十年的家族,早就已經開枝散葉,每一個姓馬斯的人,都有一大堆三代血親,到了現如今的年輕一代,真的是數都數不過來。
這麼多人搶一鍋飯,彼此之間關係能好還真是奇了怪了。
羅蘭·馬斯一直覺得,全世界最盼著自己早死的人,恐怕就是自己這個堂弟吉米·馬斯了,所以對他也是一直非常不爽,並且時刻保持戒備心理。
吉米·馬斯這時候一臉認真的說:“羅蘭,李牧的原話是讓你‘負荊請罪’,不巧我仔細研究過這個華夏曆史上的小故事,人家廉頗披著荊條上門給藺相如道歉之前,可沒讓自己家的管家先去藺相如家打個招呼啊!你這一看就是沒有誠意,以李牧的脾氣,搞不好會更惱火,到時候我們大家更受你牽連。”
羅蘭·馬斯被吉米·馬斯的話氣的頓時青筋暴起,他當著一眾人怒喝道:“吉米,這件事情走到今天並非我的錯,而我卻決定為了大家的利益犧牲我個人的尊嚴,難道你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嗎?”
吉米·馬斯撇了撇嘴,道:“我對你有什麼感恩之心?之前的傻缺CEO也是你簽字任命的,他捅了簍子難道你不要負責?再說,李牧公開指責我們的時候,是你決定不道歉,並且要跟他對著乾的,現在發現乾不過了,就說是為了我們大家的利益犧牲你的個人尊嚴?你這個董事會主席也太會顛倒是非了吧?”
說罷,吉米·馬斯看著周圍的眾人,煽動道:“大家說,我說的對不對?”
一眾人紛紛附和。
有人甚至開口道:“羅蘭,你可千萬不要覺得我們在這件事上欠了你什麼,就算你這次真負荊請罪、獲得李牧的原諒,也不可能完全彌補你給我們帶來的傷害!”
“是啊羅蘭,乖乖按李牧說的做,去華夏向他負荊請罪,否則我們立刻要求啟動非常程序,先把你彈劾掉!”
“嘿,如果彈劾掉羅蘭,我自告奮勇做下一任董事會主席,到時候我願意光著屁股去華夏找李牧道歉!”
羅蘭·馬斯看著七嘴八舌議論紛紛的人們,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在董事會裡的人緣究竟有多差。
羅蘭·馬斯這次激怒李牧、給瑪氏帶來巨大危機的一係列所作所為,確實激怒了大多數董事會成員,大家都在一口鍋裡吃飯,負責做飯的人因為失誤,導致鍋漏了個洞,鍋裡的飯還在不斷減少,大家如果不記恨他還怪了。
這時候,吉米·馬斯見大多數人都很支持自己,便笑著說:“羅蘭,我這也是一番好意,希望你要端正態度、好好向李牧道歉,挨罵要點頭、挨打要站好,隻有這樣,才能爭取他的原諒,儘可能為我們瑪氏避免損失,也隻有這樣,才能穩住你董事會主席的位子。”
羅蘭·馬斯心底憤怒,但麵上還是微微一笑,點頭說道:“請諸位放心,我一定會用十二分的誠意,換取李牧的原諒,也一定會想辦法與他達成一個對我們最有利的共識,同時我也請大家不要擔心,這件事情,對我們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如果我能代表瑪氏跟李牧冰釋前嫌,或許對我們來說,這會是一個新的發展契機也說不定。”
這段話,羅蘭·馬斯說的毫無底氣,他可不敢奢望李牧會真的跟自己冰釋前嫌,並且與瑪氏達成某種合作,之所以這麼說,也隻是為了引開大家的關注點,以免這些人在吉米·馬斯的誘導下,不斷抨擊自己在這件事上所犯下的錯誤。
吉米·馬斯自然聽出羅蘭話裡的意思,他不屑的哼笑一聲,道:“羅蘭,彆在這裡給我們畫餅了,以李牧的能力、地位以及脾氣性格,我真怕你連見他的機會都沒有,就算你真有機會見到他,我看這件事也未必能往好的方向發展。”
羅蘭·馬斯憤怒的說:“吉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吉米·馬斯聳了聳肩膀,一臉淡然的說:“沒什麼意思,既然你能樂觀,我為什麼不能悲觀?至於最後的結果到底是好是壞,就看你的能耐了,光用嘴說沒有意義,我們在這裡等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