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渴望拿下李狗子微博推廣資源之後,華爾街日報專門用一個版麵分析了渴望的這次動作,他們根據渴望最近在互聯網上暴漲的知名度、猛增的銷量以及迅速鋪開的銷售渠道,得出了一個結論:渴望這次兩千六百萬美元的廣告投入,如果想在傳統媒體上實現同樣的效果,至少需要1.8億美元才有可能達到。
這個價格並不是信口開河。
可口可樂每年投入30億美元左右的廣告成本用來維持他們的全球曝光度,30億美元,才能在全球範圍內換來真正的家喻戶曉。
渴望這樣的品牌,如果想做到和可口可樂一樣家喻戶曉,實際需要耗費的成本遠大於30億美元,因為寵物用品畢竟還是一個細分垂直領域,不像可樂有那麼強大的適用性,它離自己的垂直用戶更近,可同時也離其他的用戶更遠。
而渴望在經過這次競拍之後,不但在線上爆紅,線下也拿到了大量的傳統媒體宣傳資源,所以綜合起來,這次宣傳的力度之大,在整個廣告領域也是前所未有的。
就算可口可樂每年投入30億美元用做宣傳,這三十億美元也隻至少在全世界上百個國家與地區裡,根據媒體、渠道的不同,或大或小的分成幾百上千,甚至幾千上萬份,不可能有哪一份單獨拿出來能比得過這次渴望的宣傳力度更大。
這簡直讓瑪氏後悔的恨不能殺幾個高管祭天,這麼大個便宜在眼皮子底下被渴望撿走了,不但讓瑪氏懊悔不已,更是一下子就讓瑪氏感覺到了巨大的競爭壓力。
渴望的瞬間爆紅,讓全世界都看到了自媒體隱含的巨大價值,一時間,所有在微博Twitter上擁有大量粉絲的賬號,都成了廣告主們投放廣告的選擇對象,尤其是明星微博,報價簡直水漲船高,比如一個數百萬粉絲的明星,上午發一條廣告還是15萬,到了下午就有可能被炒到了30萬。
而且,許多看到商機的企業與個人,也開始積極在微博上運營自己的自媒體賬號,希望能夠實現快速聚攏粉絲的效果。
李牧剛用了兩個晚上的時間,跟滾石唱片的錄音樂手把《21Guns》的所有編曲搞定,翌日一早來到牧野科技的時候,一堆高管便找到他,希望他能夠來主持一個會議,會議的核心內容是,如何應對平台現階段正瘋狂的廣告投放熱度。
在牧野科技的高管團隊裡,關於這個問題,分成了兩個陣營。
一方麵覺得應該鼓勵和推動微博Twitter的廣告市場,進一步提升整個微博Twitter的含金量,甚至應該在微博Twitter裡,設立一個廣告分發平台。
所謂廣告分發平台,是因為這個陣營的高管認為,如果完全放任大V利用微博Twitter斂財,那微博Twitter自身應該收入一定的分成,否則完全是給他人做嫁衣,這無形中的損失太大。
而廣告分發平台,就是要把所有的廣告投放出口,拿到微博Twitter自己的手裡,例如,明確要求所有用戶不得私自接廣告,所有想接廣告的大V都要先接入廣告分發平台,他們隻能從廣告分發平台手裡接活,而廣告分發平台自身,其實就是一個賺差價的中間商。
比如,一家麵膜品牌想找杜薇的個人微博推一次,那麼就必須找到廣告分發平台,分發平台根據杜薇的報價,額外上浮30%左右報給企業,到時候再從杜薇手裡拿10%的提成傭金,那基本上就能做到40%的毛利率。
另外一方麵的人覺得,微博Twitter不能無休止的培養廣告市場,這樣一來,很可能會讓整個微博Twitter被廣告充斥,從而影響了整個平台的優質內容比例,甚至會讓平台因此而流失大量用戶。
李牧來到會議室,用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先聽了正反雙方的意見,隨後笑著說道:“凡事必然都有兩麵性,車開得太快了,自然要多費油,就像是我們平台對廣告行為的態度,你允許他們自由進行廣告交易,又不加以遏製,那平台的整體廣告量必然會迅速提升、影響用戶體驗,可如果你不允許他們自由進行廣告交易,那大家看不到變現方式,自身動力又會受到巨大打擊。”
李牧說到這兒,微微一頓,又道:“在具體看問題之前,我們要首先明確,我們是一家覆蓋全部互聯網,甚至準備覆蓋線下的超級企業,所以,在我們的大戰略麵前,永遠不要考慮垂直,一旦垂直了,我們的格局也就小了,所以,一切都得找到一個均衡的處理方式。”
孔令宇說:“李總,那廣告投放平台的模式呢?這個模式比較好的一點是,我們可以控製整個平台的廣告體量,就像是我們手裡掌握著閥門,需要時可以打開,不需要時也可以關小甚至關掉。”
李牧說:“建立一個專門的廣告投放平台,完全由平台來掌控所有的廣告業務,這固然是平台控製力的一種體現,但是這種平台霸權太明顯了,我們不能走這樣的路子。”
孔令宇說:“李總,平台和流量都是我們的,我們成立一個這樣的控製單元其實也是理所當然……”
李牧點了點頭,道:“我們成立一個這樣的控製單元當然是理所當然,但是,如果我們換個更加柔和、開放的方式,就會變成互聯網平台領域的一股清流。”
李牧希望讓牧野科技成為行業裡的一個大型閉環,這個閉環會讓業內其他的競爭對手抬頭仰望、歎為觀止,但他並不希望牧野科技在用戶層麵也形成一個閉環。
平台想在用戶層麵實現閉環,一般來說動機都是因為愛惜羽毛。
不希望彆人來搶自己的用戶、不希望彆人用自己的用戶、平台變現,更不希望他們借此來孵化他們的事業。
這樣的心態,在李牧眼裡,就是過分愛惜羽毛。
而他覺得,凡是過分愛惜羽毛的平台,一般都很難發展壯大。
比如某度,他們對自身平台內流量的管控,可以說到了極其嚴厲的地步,他們的關鍵詞競價體係,就是完全把用戶搜索的行為和利潤掛鉤,他們賣出去無數的關鍵詞,就是希望用戶每一次搜索都能給他們帶去利益,所以,用戶隨便搜什麼關鍵詞,排在最前麵的一般都是廣告,全力壓榨用戶的潛在價值;
在知道、貼吧這種產品裡麵,某度也是設定了非常強大的甄彆機製,去儘可能的識彆發廣告的用戶,他們會秒刪發布在自己知道、貼吧裡麵的廣告貼、會把所有發廣告,或者隻是疑似發廣告的用戶永久封禁,儘全力遏製其他人在他的產品中引流,這就是極度愛惜羽毛的一種表現;
更離譜的是,連百科這種知識百科產品,都混雜著巨大的利益關係,普通用戶想創建一條百科,並且通過審核難如登天,但是如果選擇花錢,分分鐘就能搞得定。
對這樣的公司,你作為普通互聯網用戶,或者普通互聯網創業者,彆說想撿他兩根毛,就算是他掉的頭皮屑,他都會自己帶走,不讓任何人得到,想得到也可以,掏錢來。
如果一家公司做到這樣的地步,那麼它很難成為這個行業的翹楚,它隻會淪為金錢的奴隸,李牧不希望牧野科技的平台,在未來也走某度這樣的路線。
後世的阿裡、騰訊,手裡的平台雖然沒有徹底向用戶開放,但也是適度的給了用戶很多自由的,比如微信公眾賬號,那麼龐大的自媒體群體裡,微信對外部鏈接基本上是不設防的,除非對方的鏈接是淘寶係的商品鏈接,或者違反法律的鏈接,這就證明,微信並不擔心自己的用戶,會被公眾號主以外鏈的形勢搶走,這也是一個平台自信心的表現。
而且,微信公眾賬號也從來沒有要求管控所有號主的廣告投放自由,更沒有要從中進行分成,這也是平台自信心的表現,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平台,真的沒有幾個。
但是某度就不一樣,外鏈在某度是非常敏感的存在,基本上用戶發表的90%以上的外鏈,都會被某度以各種方式乾掉,為的就是怕自己的用戶通過這些外鏈溢出、怕彆人利用自己的用戶養大他的項目、賺走自己該賺的錢。
所以,李牧不能在微博Twitter上設立一個管控廣告的投放平台,他必須要給用戶足夠的自主空間。
當然,留給用戶的自主空間,也要適當加上一定的限製,否則一旦大家都不加限製的發布廣告,平台很可能立刻變成垃圾信息的聚集地。
思來想去,李牧開口道:“我們的微博Twitter,一定要找到一個中庸的解決之道,未來一定不能執著於廣告所帶來的收入,那樣會讓我們的平台被大量垃圾廣告充斥,影響我們的用戶體驗,但也不能完全由用戶自己做主,所以在我的經營哲學裡,我們需要製定一套合情合理並且讓人信服的遊戲規則,大家都按照遊戲規則玩,彼此相安無事。”
說罷,李牧又道:“這樣,我的想法是,首先,要對每一個微博Twitter賬號的垃圾內容進行限製,比如,普通賬號每天能夠發布的微博總數不能超過十條,這其實已經滿足絕大部分正常用戶的需求了;
其次,我們對內容進行算法甄彆、輔助人工審核以及用戶投訴這三條判斷邏輯,判斷垃圾內容超過10%、30%、50%的,分彆給予怎樣的處罰,例如:限製發布、限製被關注、強行扣粉或者定時封禁以及永久封禁;
再次,所有接廣告的平台,必須要對自己接廣告的產品負一定責任,首先,絕不能給任何三無產品做廣告;其次,如果廣告的產品出現問題,那號主也要承擔連帶責任,輕則處罰、重則封號;
最後,廣告隻允許流量主自行傳播,任何企業、個人,不得以任何方式將廣告刷上微博各大榜單,我們作為平台方,呈現給用戶的,一定是優質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