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是否要正式依附李牧生存的決定，埃隆·馬斯克僅用了幾秒鐘便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他激動不已的對李牧說：“Boss，我願意跟你合作！”

埃隆·馬斯克很聰明，Boss的稱謂，就是已經明確了自己把李牧當老板的態度，願意跟李牧合作這句話，包含的不隻是“老兵不死-美國慈善基金會”這一個項目，而是他自己未來的所有項目。

埃隆·馬斯克知道，答應了李牧之後，未來自己就不會再有自己一個人的項目，如果自己找到了新的項目，一定要先向李牧彙報，如果李牧認可，再由他和自己一起來投資，不過，李牧也不會虧待自己，如果他有好的項目，也會想到自己、讓自己參與進來。

徹底開放，是一個挑戰，更是一個機遇。

李牧也格外痛快，立刻把這件事告知了林清雅，讓她來全麵負責與埃隆·馬斯克協調，儘快落地。

而李牧自己，則把精力放在了即將開始的慈善夜上！

……

“老兵不死·華夏互聯網行業春城慈善夜”正式開幕的時候，國內民眾自發為老兵不死慈善基金會的捐款已經達到了三十二億元之巨，有超過八千萬人參加了捐款，支付寶用戶捐款人數比例達到了65%。

有意與基金會進行合作的企業與機構也在不斷增加，大到海爾、海信、寶潔、沃爾瑪，小到某個地級市的醫院、敬老院與小超市、批發部，總體數量已經超過一萬家，老兵確實成了整個社會都在關注的群體，集全社會的力量，一定能給這些老兵一個幸福無憂的晚年。

老兵不死一直是新聞報道的熱門話題，也是社會關注的熱點事件，李牧忽然在這個時間舉辦互聯網行業慈善夜的活動，吸引了大量媒體記者的關注，就在他們希望能夠現場采訪的時候，主辦這場活動的工作人員卻對外公布了李牧的決定：這次的慈善夜，主辦方不會邀請任何記者到場采訪，現場除了工作人員，以及受邀的嘉賓之外，不接受其他任何人進場。

媒體對此格外失望，不過由於各大媒體與李牧、與牧野科技都有著非常好的關係，所以媒體給予了李牧足夠的尊重，活動開始的當天，他們沒有派記者到酒店外蹲守，而是把前方記者都派到了春城機場。

華夏互聯網行業90%以上集中在燕京、滬市、深市以及陽城這四座一線城市，而春城地處西南，想在短時間內從這四個一線城市前往春城，唯一的途徑就是飛機，火車一般至少要開個一天一夜，有的甚至更長。

所以，這些來春城參加慈善夜的互聯網企業負責人，必然要在春城機場降落，於是記者們紛紛在機場駐點，希望能夠蹲到一些互聯網行業的知名人士，對他們進行一個簡單的采訪。

這次，全國有超過三百家互聯網企業接到了李牧的邀請，無一例外的，每一家企業在收到邀請之後，都進行了正式的郵件回複，這其中有九成以上的企業負責人決定親自飛抵春城，剩下的那部分企業負責人，多數也是因為實在是抽不出時間，而且即便是抽不出時間的企業負責人，也都安排了其他代理人前往，從李紫薇得到的反饋來看，三百七十餘家互聯網企業，全部表示願意參加這次的慈善夜活動。

臨時舉辦一個行業慈善活動，就能夠讓三百多家企業無一例外的100%參與，這在任何一個行業裡來說，都幾乎是不可想象的，即便是在若乾年後進入巨頭時代的互聯網行業，也沒有哪一個巨頭有這樣的影響力，大家要麼以各自依附的生態自成一派，要麼以各自的地域和細分行業組成多個聯盟，從沒哪個業內人能夠在業內做到一呼百應，李牧是獨一份兒。

李紫薇將這個結果反饋給李牧的時候，還在由衷讚歎：“李總，您現在都快成互聯網行業的武林盟主了，隻要您一句話，整個行業都在跟著您動。”

李牧搖頭一笑，淡淡道：“紫薇，你記住一點，無論任何行業，隻要是商人，他的第一目標永遠是先逐利，否則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互聯網行業也是一樣，你覺得，他們大老遠從全國各地跑到春城來參加我們組織的慈善夜，是來做慈善，還是在給我麵子？”

李紫薇想了想說：“我覺得應該都有吧，畢竟您在行業裡的影響力是無人能及的，如果換了其他沒有影響力的人去組織這樣的事情，肯定也組織不起來。”

李牧笑道：“在商言商，什麼才是對商人來說，真正有實際意義的影響力？無非就是利益罷了，對那些業內人士來說，我的影響力再大，也不會給他們帶來什麼利益，所以他們未必真的給我麵子，不過話說回來，我組織這個慈善活動，相當於是搭建了一個業內人脈的終極沙龍，人脈和資源有了，對他們來說才是真正有影響力的事情。”

說著，李牧又道：“當然，不能否認一點，這幾百位同行中，必然有些是真的被這個慈善項目所感動、希望能夠來出一份力；但必然也有些是對慈善項目不感冒、對我也不感冒的人，他們之所以想要過來，無非是想趁著這個機會，來現場拓展一下人脈和資源，彆的不說，隻要準備一盒幾百張名片過來發一圈，再收回去幾百張名片，這些名片裡蘊含的人脈，就足夠任何業內人士在這個行業內吃一輩子了。”

李紫薇笑著說：“李總，我覺得絕大部分人應該都是奔著慈善來的，咱們這個行業本身就是一個先進行業，大家的思想應該也相對更進步一些。”

李牧哈哈一笑，連連擺手：“紫薇，你可千萬彆這麼想，這個行業隻是技術先進罷了，人品和人性，真未必比其他行業進步，我甚至可以這麼說，這個行業裡有相當一部分人，是高智商的王八蛋，高智商的王八蛋，比低智商的王八蛋更可恨。”

李紫薇詫異不已，問他：“李總，您為什麼這麼說？”

李牧淡淡笑了笑，他上輩子就是互聯網人，所以很清楚這個行業裡的人都在琢磨什麼，每一個互聯網創業者的腦子裡想的就一件事：賺錢，絞儘腦汁的賺錢，所以才會有很多擦邊的、不光彩的、不道德的甚至違法的商業模式在業內不斷滋生。

有的產品販賣晴色，有的產品販賣盜版、有的產品暗藏賭博、有的產品兜售假貨、有人在互聯網上放高利貸，也有人在互聯網上玩龐氏騙局，更有人在商業模式上暗渡陳倉，比如專坑消費者押金、動不動就卷款跑路的共享單車，比如看似公平、其實充滿凶險的一元奪寶，甚至連一些慈善眾籌的產品都在掛羊頭賣狗肉，有些時候，李牧覺得這個行業的人至少有一半已經壞透了，隻不過他靠著自己高新產業的標簽，把自己包裝的人五人六。

某個在製造假冒運動鞋銷往全國，涉案金額過億元的老板被抓了，人民群眾拍手叫好，但是卻沒有想過，是全國幾百上千個網站、APP在幫他的假貨做廣告、是某些電商平台幫著他把假貨賣到了全國。

一雙假鞋，製造成本50元，出貨成本可能隻有70、80，扣掉建廠成本、設備成本、人工成本以及風險成本，一雙鞋企業主可能隻賺5塊錢。

原本，這個企業主隻能通過線下每年銷售十萬雙假鞋，而且這些假鞋中的絕大部分都流入了三五線城市的低端市場做線下銷售，現在，他一年賣100萬雙，90萬雙做線上銷售，可一雙還是賺5元。

線下售假與線上售假的最大區彆是：線下的假貨一般都在專門賣假貨的地方、掛著假貨該有的價格出售，而線上的假貨，那他媽是偽裝成真貨，按真貨的價格出售。

這個企業主生產的假鞋，以7、80元的價格，大量出貨給了網店店主，網店店主把這雙鞋放在電商平台上，以300元的均價出售給全國消費者，這其中，各網店的店主看似賺取了超過200元的毛利，但是裡麵可能有超過100元的成本，通過購買關鍵詞、推薦位、直通車的方式給了電商平台，電商平台再將其中的10-20元給了聯盟廣告的參與平台，還有5-10元給了物流快遞企業，剩下的幾十元利潤裡，還有自己的人工成本、風險成本，真正的淨利潤遠沒有毛利那麼可觀。

一年一百萬雙鞋，涉案金額3億元，這個老板其實隻賺了五百萬；

幾十上百個網店店主，一共賺了幾千萬元，但平均下來，每個店主也隻賺了幾十萬而已；

但是，平台從幾十上百個網店店主那裡，一共收取了超過一億元的各種推廣費用，其中80-90%留給了自己，10-20%給了聯盟廣告的平台，

這樣的灰色產業結構，最大的法律風險由企業主承擔，其次由網店店主承擔，如果不是李牧推動電商售假立法的話，那麼電商平台基本上不用擔責，就算擔責也隻是極少的行政處罰，做聯盟廣告的平台無責、快遞物流企業也無責。

這就是由高端人才組成的互聯網人玩的無良手段，他們用這樣的方式，截取了最大利潤、轉嫁了最大風險，不是高智商的王八蛋還能是什麼？

隻有把這條產業鏈梳理清楚，人們才會弄明白，這裡麵到底誰最壞，不是企業主，也不是網店主，而是創造、推進、保護這個產業鏈的始作俑者，他們找來一堆替死鬼、冒著觸犯刑法的風險來玩一個新模式，然後自己沒有任何風險的躺著獲利，這才是最可恨的。

所以，李牧很多時候都覺得，這個行業，就像是郭德剛說相聲圈一樣，好人真的是太少了。

不過，這樣的局麵是經過多年不健康的發展才慢慢導致的，如果這個行業有一個正確的“教父”存在，就足以引導這個行業逐步走向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