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最後的武士》這檔子事兒,湯姆·克魯斯還真是一個李牧非常喜歡的演員,其實上輩子李牧一直很喜歡他,有顏值、有演技、又有一種敢打敢拚的精神,確實是許多明星需要學習的標杆。
但是這輩子,地位不同、高度不同、看問題的視角也不同,導致他看《最後的武士》這部電影,也有了更深入的體會,感悟到了這部電影更深一層的用意,這時候李牧再來看這個問題的時候,湯姆·克魯斯就已經在他的對立麵了。
在這種情況下,李牧為了摧毀這部電影、摧毀武士道精神在世界範圍內的正向傳播,犧牲一個湯姆·克魯斯,在他看來已經是無關緊要,而且湯姆·克魯斯並非無辜受牽連,作為一個明星,作為一個公眾人物,他理應比民眾更了解曆史,他理應知道日本在二戰中間所犯下的反人類罪行,他更應該知道,他所推崇的武士道精神,是促成那些戰爭暴行的罪魁禍首。
在這種情況下,還去拍這樣一部電影,他本身就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哪怕將來他的演藝生涯就此斷送,李牧對他也沒有絲毫的憐憫,更沒有半點愧疚。
聊過湯姆·克魯斯的事情,李牧與斯皮爾伯格等人又重新聊起了《飛虎隊》的相關事宜。
對《飛虎隊》來說,明天的發布會異常重要,如果這場發布會能夠通過影片陣容、故事背景以及真實曆史去吸引並打動觀眾,那麼這部電影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這時候,斯皮爾伯格一臉認真的說:“我邀請到了陳納德先生的女兒,是他與第一任妻子所生的,她明天也會出席我們的發布會,她的年紀太大了,我原本隻是希望她允許我們拍攝這部電影,但是沒準備邀請她參加發布會,但特彆湊巧的是,她去年剛因為自己父親的曆史而專程去了一趟華夏,用她自己的話說,去了華夏、了解過華夏當年在抗戰中所遭受的艱苦與磨難之後,她才真正理解她父親當年的做法,所以她也十分激動她父親的事跡能夠被拍成電影,更是堅持要出席這次發布會,她說她要親口告訴美國人,她的父親當年參與的那場華夏抗日戰爭究竟有多麼的殘酷。”
李牧沒想到陳納德的後人竟然也會參加發布會,當即激動的說道:“那真是太好了,能不能安排我提前跟她老人家見一麵?”
斯皮爾伯格說道:“老人還沒到洛杉磯,不過她兒子的家距離洛杉磯沒多遠,她先去了她兒子家裡做客,明天一早他兒子開車陪她一起過來。”
李牧點頭道:“那就麻煩你做好接待工作,一定不要讓老人家身體出現任何不適。”
說著,李牧又問:“陳納德還有其他的後人嗎?”
斯皮爾伯格說:“他的第二任太太還在世,而且也一直生活在美國,我跟她也有過聯係,不過我沒有邀請她參加發布會。”
李牧這才想到,陳納德當年在華夏娶了一個華夏女性,沒想到老人家還在世,一聽說斯皮爾伯格沒有邀請她參加發布會,他便詫異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斯皮爾伯格說道:“陳香美女士是華夏裔,我覺得如果她出席發布會,來口述那段美國人援助華夏人抗戰的曆史,對西方人的說服力不夠,我也擔心萬一有人拿這個做文章,攻擊你的真實目的夾雜著政治和種族意圖,但是如果換做陳納德的女兒,那對西方人來說,可信度以及可接受度都會高出不少,被彆人抓住話柄的機會也少了許多。”
李牧思忖片刻,輕輕點了點頭,斯皮爾伯格的考慮是對的,雖然自己沒有明說自己在種族以及政治上的宣傳意圖,但是他這麼聰明的人必然是有所感知的,如果這時候確實應該避免被人抓住把柄,哪怕曆史是真實的,過渡粉飾或者過渡解讀都有可能引起排斥,這種時候確實是應該稍加掩飾,如果明天的發布會除了自己之外,全是美國人,那麼對西方人來說,說服力也就大了許多。
基本上定完了明天發布會的具體細節之後,李牧讓酒店準備了一些香檳、軟飲和甜品,幾人便在他這間豪華套房最大的會客廳裡搞了一個小型的酒會,大家多半都是在閒聊一些有趣的話題,人不多,所以氛圍控製的剛剛好最舒適。
聊了許久,斯皮爾伯格找到機會私下裡端著一杯香檳來到李牧跟前,低聲說道:“李先生,有點事情我想私下跟你聊聊。”
李牧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聊天的湯姆·漢克斯以及萊昂納多,心想斯皮爾伯格有什麼話,還要躲開這兩人以及安妮·海瑟薇,不過還是點點頭,對他說:“旁邊還有一個小書房,我們去那裡聊。”
“OK。”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旁邊的小書房,其他幾人雖然看到了,但是也都沒有太過在意,進了書房之後,斯皮爾伯格把門關上,用比較低的聲音,一臉鄭重的對李牧說:“李先生,我這次來之前,有一位非常傑出的友人特地跟我聯係,說是想在你離開美國之前,私下裡跟你見上一麵。”
李牧詫異的問道:“你說的這位友人是誰?我認識或者聽說過嗎?”
斯皮爾伯格微微一笑,說:“是美國民主黨的克裡先生,他也是民主黨下一屆的總統候選人。”
李牧頓時驚訝不已。
克裡他聽說過,2004年的美國總統大選,他和謀求連任的布什總統競選,雖然被許多西方國家人民以及媒體看好,但最終卻沒能贏得大選。
眼下這個時候,距離總統大選還有一年多,克裡這時候主動想見自己,那麼不用想也能猜得到,克裡是希望拉攏自己,將來利用自己在互聯網行業的巨大影響力以及在全球範圍的信息投放能力,來幫助他贏得競選。
參悟透了這一點,李牧開口問斯皮爾伯格:“克裡先生這時候想見我,應該是為了明年的總統大選吧?”
“聰明!”斯皮爾伯格一點也並不驚訝李牧能夠參透這其中的動機,他非常坦然的說道:“整個好萊塢都是民主黨的鐵杆,所以我們也一直都在為民主黨的競選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克裡先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如果你跟他見麵的話,一定會有這樣的感受。”
說到這裡,斯皮爾伯格頓了頓又道:“其實你也不用對他民主黨候選人的身份太在意,就當是普通的新朋友先接觸一下,其他的事情,放到以後再說。”
李牧點了點頭,果然如此!自己現在的影響力,竟然已經開始讓總統競選的候選人主動找上門來了。
不過,李牧的心裡沒有激動,反而忽然有些忐忑。
他沒想到,自己發展到現在,影響力竟然已經變得如此深遠,連美國總統大選的候選人都開始試圖招攬自己這股非同一般的互聯網力量,這也意味著,自己已經開始具備改變世界的能力。
那麼問題來了,自己在互聯網領域改變世界還好說,因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積累以及對未來的把握,能夠確保自己hold住自己帶來的變革,但是如果自己把這種影響力投入到他國政治,尤其是美國這樣世界第一的大國,那將來的整個世界局勢恐怕都會發生變化。
如果沒記錯的話,克裡在2004年的大選上,與布什隻差了那麼一點點,雙方在競爭中都調動了自己全部的資源、自己所屬黨派也都傾全力而動,在這種情況下,天平的兩端極有可能是一百噸和一百噸零一百克的差距,如果這時候,自己帶著牧野科技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殺進這個戰場,那麼自己就有可能在整個大選中起到決定性作用。
如果自己真幫克裡競選,用牧野科技的資源來為他宣傳、拉票,克裡獲勝的可能性極大,但問題來了,自己是否真的要蹚這趟渾水?
誠然,如果自己真幫助克裡競選,一旦他當選,自己將來在美國一定能夠收獲大量的政治利益,任何資助競選的人都是在做一場二選一的賭博,賭贏了自然會加倍獲得獎勵,這在美國總統競選裡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
但是那樣一來,問題也出現了,如果2004年布什沒能連任、克裡上台,那麼未來的美國政治格局就與李牧上輩子所知的曆程發生巨大的變化。
多了一個克裡,天知道奧巴馬還有沒有機會上台?如果克裡上台之後搞得不錯,那麼2008年就算奧巴馬出來競選,也不可能阻止克裡的連任,那麼隻有到了2012年,才會有下一屆總統誕生,到那個時候,美國總統會是誰?希拉裡?奧巴馬?還是另外一個自己根本就沒有聽說過的某某某?
對李牧這樣一個重生者來說,最好的局麵,是改變自己能把控的、順從自己無法把控的,這樣一來,才不會把自己重生回來最大的金手指,也就是對未來發展的熟知浪費掉。
如果自己幫助克裡競選,那麼從2004年往後,一直到2016年,李牧一切關於美國政壇的記憶恐怕都會徹底失去意義。
若是從保險起見的觀點出發,李牧最好的選擇就是不要攪和進美國大選的泥潭。
可是,換一個觀點出發,如果李牧有足夠的把控能力,能夠Hold住這一切的話,那麼插手進來,就像是自己插手進互聯網行業一樣,一定能夠從中獲得數不清的長久利益。
想到這裡,李牧甩了甩頭,既然找上門來了,自己也不用太糾結,先見一見再說,如果自己實在感覺蹚不起這趟渾水,那就置身事外;如果明年自己真有這個實力,直接殺進美國政壇也未嘗不可!